第534章 願得此身長報國（四十三）
「我說了，我不走。」趙漪瑤認定的事情不會改變，「我不會離開周瑾琛。我當初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你那時候確確實實吸引著我，也是因為我那時候還不成熟。但是，我經歷了這麼多位面，上千年的歲月，我只愛上了周瑾琛一個人。這是我成熟之後的深思熟慮，所以絕不會改變。你知道我的性子，當初我能和你殉情，如今也能為周瑾琛死。」
「那你就別怪我了。」呂昭卿說著，抬手就要攻擊周瑾琛。
林暮站了出來，擋在最前面：「呂昭卿，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離開，我就不匯報給公司。否則，你知道公司規定以及薛總的手段。」
上次呂昭卿被處罰全公司通報，還要求其他員工都跟著學了整整三遍位面守則。
呂昭卿在未經公司允許的情況下私自進入位面，又企圖殺害位面里的人物，他還有處罰在身。
多次犯這種原則性錯誤，像林暮這樣的人類就會被抹去記憶逐出公司，而呂昭卿這樣的靈魂體會被抹去記憶重新送入輪迴。
「你總不想徹底忘掉趙漪瑤，離開位面公司，再也想不起來你這麼喜歡過的這個人吧。而且，離開了公司，你就再也沒有機會做這份工作量，去不同的世界看不同的故事，甚至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林暮戳到了呂昭卿的痛處。
她還有殺手鐧：「而且，你該知道如果真的引發嚴重後果，本就嚴重觸犯位面規定的趙漪瑤會有什麼樣子的後果吧。在薛總看來，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你殺了周瑾琛損害位面，也是她引起的。你忍心傷害趙漪瑤嗎？」
呂昭卿沉默了。
「回去吧，我就當今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林暮分析：「你回去，我勸回趙漪瑤，她便是迷途知返，到時候的處罰定然比你殺了周瑾琛帶給她的處罰輕得多。」
她看著呂昭卿，目光期待。
呂昭卿沉默許久，還是收起了自己手上蓄的位面能量，頹然垂下手
「回去吧。」林暮語氣溫和。
呂昭卿也是一時太過著急，急火攻心，想來是他聽到了趙漪瑤之前說的那些她只愛周瑾琛的話吧。
呂昭卿走了，趙漪瑤急急忙忙過去和林暮一起扶起周瑾琛。
安全起見，林暮讓陳沅芷抹去了周瑾琛這次事件的全部記憶。
她和趙漪瑤一起把周瑾琛扶進房間，讓他躺在床上。
「這可怎麼辦？」林暮看著毫無生氣的周瑾琛，心裡著急。
趙漪瑤用位面能量檢查了一圈周瑾琛，「呂昭卿出手太狠，基本上奔著神形俱滅去的，我們現在只能每日都用位面能量修復他的靈魂和身體，一點一點修復，總會好的。」
陳沅芷也是這個想法。
林暮點點頭：「那也只能這樣了。」
「你的身體還是先恢復回來吧，現在這種情況，你們不適合離開，一旦離開，呂昭卿再來怎麼辦？」林暮勸趙漪瑤。
趙漪瑤也明白這個道理，更何況，她也想恢復了身體好照顧周瑾琛。
就這樣，她自己恢復了自己的身體，不過對外還得假裝成一點一點好起來的樣子。
至於周瑾琛的受傷，林暮和趙漪瑤做了個中毒的假局，讓大家以為是周瑾琛被敵方下了毒，好掩蓋呂昭卿的存在。
一夕之間，情況驟變。
誰也沒想到趙漪瑤身體好轉了，周瑾琛卻又中毒了。
因為周瑾琛的受傷，林暮和趙漪瑤關係緩和了不少。
這天，她倆一起為周瑾琛療傷的時候，周瑾琛雖然還在昏迷，但他突然無意識地開口說話了：「阿離，阿離。」
他不是想起了什麼，只是出於本能，在昏迷的時候喚這個名字。
聽到這個稱呼，趙漪瑤目光深深看了林暮一眼，林暮心中全是屬於姜離的感動。
她本以為周瑾琛自從姜離反水之後，就再也不喚姜離為「阿離」，也不喜歡別人那樣稱呼她，是因為他不喜歡姜離女殺手的身份，他希望姜離能和過往那些黑暗與殺孽斷得乾乾淨淨。
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周瑾琛早在姜離還是女殺手的時候，就已經把她放在了心裡。他不再喚「阿離」，大概只是希望不再讓姜離想起那些不堪的歲月。
原來，那些姜離以為晦暗的血腥的旁人唾棄的歲月，周瑾琛都在為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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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林暮心裡像被什麼撞了一下一樣酸酸的。
趙漪瑤長長嘆了一口氣，「這算什麼？我費盡心思讓他把前塵往事盡數忘記，卻不能讓他的身體忘記愛姜離的本能，就如同我不能讓他忘記拿刀的本能一樣。」
「回去吧。」林暮見縫插針地勸趙漪瑤，「你何苦橫亘在姜離和周瑾琛之間呢？你也看到了，他們才是天生一對。」
「我不甘心。」趙漪瑤的眼淚滾落，「我就是不甘心。我知道他愛別人，可是我就是要強求。有時候，我覺得我和呂昭卿也沒有什麼區別。」
「區別還是有的，你比他強。至少，你認真地對待位面每一個人，你從不覺得他們是螻蟻，也沒有覺得自己高高在上。」林暮寬慰趙漪瑤。
她接著道：「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區別，你比不上他。」
「我比不上他？」趙漪瑤才不這樣認為。
「當然。」林暮點點頭，「你看，他為了愛情，是可以放棄和犧牲的。當我用你會被薛總嚴厲懲罰來威脅他的時候，他就會放棄自己的目的然後離開。而你卻讓周瑾琛受了重傷並且失憶。」
「我……」趙漪瑤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可我愛他，我真的想要擁有他。」
「愛情就是你希望他好，你希望他幸福，即使給他幸福的那個人並不是你。愛情是天底下最自私的情感，但也是最無私的情感。」林暮雖然自己不曾遇到愛情，但她是見過愛情的模樣的。
「最自私也最無私？」趙漪瑤陷入沉思，她太愛周瑾琛了，「我當然無私，我可以為了他放棄一切，不僅僅是生命，更是不老不死的機會。我可以變成任何他喜歡的樣子，我可以改變自己，我只想和他在一起，這還不算無私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