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我在民國做副官（四十八）
看肖文淵沒有反應，鄭依琳把槍上了膛。
「別！」肖文淵不假思索地放下頂在林暮太陽穴上的手槍。
林暮趕緊離這個瘋狂的男人遠一點。
「依琳，放下槍。」肖文淵一步一步向鄭依琳走去，終於走到她面前，他一把奪下她手裡的槍，鄭依琳渾身脫力，幾乎癱倒在肖文淵懷裡。
林暮在一旁看這電視劇里的情形看得起勁。
肖文淵蹲在地上抱著鄭依琳。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也有後半句，只是未到傷心處。
今日，此情此景，便是肖文淵的傷心處。
此時，山本介勛有些遺憾、又有些感慨的樣子，還裝模作樣擦了擦他那根本沒有的鱷魚的眼淚，「哎呀，你看看，多感人的畫面啊。」
只一瞬間，他面色冷然，「肖三少，你們國家的人不是常說，溫柔鄉是英雄冢嗎？難不成你今日就要葬在這裡了？」
肖文淵看了林暮一眼。
那一眼太複雜，有太多情緒林暮根本分辨不出來，她只是頓時大感不妙，喝到：「準備戰鬥。」
幾乎同時，肖文淵一個手勢，他帶的那些人一起開槍，顆顆子彈都直衝林暮這邊人而來。
林暮從沒想過，她會遇到這樣近距離的火拼，而且是自己人打自己人，都是同樣的民族同樣的政府，本應是共同禦敵的戰友，哪料一朝之間，盡化敵兵。
她覺得手裡的手槍仿佛有千斤重，她舉不起，也扣不動扳機。
說時遲那時快，她還沒來得及調整好心態去應對這場意外的火拼，山本介勛就已經趁其不備舉槍瞄準了林暮。
槍響，倒地。
倒地的不是林暮，槍響的也不是山本介勛。
鄭依琳舉槍擊中了山本介勛的肩頭。
林暮無法分辨那麼近的距離鄭依琳卻仍舊打山本介勛肩頭，而不打致命部位的原因。
也許是因為鄭依琳其實不會使槍，沒有準頭；也許是因為鄭依琳善良不忍殺人。
可是山本介勛不管這麼多，他捂著肩頭，沒有任何思考，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打一槍。
林暮的槍沒有他快，鄭依琳和山本介勛之間的距離太近了，她救不了鄭依琳。
同樣，肖文淵也沒能救得了鄭依琳。
山本介勛躲過了林暮的子彈。
在幾個貨箱的掩蔽下，又衝著林暮這邊的方向開了一槍。
林暮下意識避開。
卻不曾料到，這一槍不是回敬給她的，而是射向肖文淵。
山本介勛殺鄭依琳時並不知道他身後開黑槍的人是鄭依琳，或許他想到了，但是他不在乎。
他憑著下意識地反擊動作幹掉了鄭依琳。
一瞬間，他就明白肖文淵不會放過他。
所以他直接打中肖文淵的心臟，他和肖文淵的距離很近，比打中林暮要方便得多。
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兩邊人都停了下來，肖文淵的人轉身，兩邊都對山本介勛發動攻擊。
山本介勛在貨箱的掩護下要逃跑。
林暮憑藉著原主的身手，帶領著士兵抓住了山本介勛。
她再看場中一地鮮血。
「廳長！」肖文淵的心腹三步並作兩步跪在肖文淵身前，一臉悲痛，「廳長！」
肖文淵痴痴地望著離他還有一段距離的鄭依琳。
兩人努力地爬著，一點一點，終於，鄭依琳和肖文淵相互依靠著坐了起來。
鄭依琳抬手摩挲著肖文淵的臉頰，「文淵……不要一錯再錯下去了……你手上不能……不能沾上同胞的鮮血。」
「依琳……你知道，我不願意這麼做的……你知道，我是想做個好人的……像你的文章里……寫的那樣的好人。」肖文淵的話語斷斷續續，他的力氣剩的不多了。
林暮看向身邊人，「趕緊救人，送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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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不喜歡肖文淵，但是也不想肖文淵就這樣死掉了，他做錯的事情，自有律法管束他。她還是希望他能活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關副官，沒用了。」林暮身邊那個士兵是個老兵了，久經沙場，很會判斷傷勢，「肖廳長和鄭小姐都是心臟中彈，我們現在離醫院太遠了，一旦移動了他，他可能連最後這點彌留的時間都沒有了。」
肖文淵沖林暮擺擺手，「不要……關副官……我這一生……就這樣結束，死在最愛的人的懷裡……已經足夠美好了……活著太累……」
他鼓足了最後的力氣也是最後的勇氣，問鄭依琳：「依琳，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我，即使我是這樣……不堪。」
「我喜歡你……真心地喜歡你。」鄭依琳微笑著，似乎看到了很美好的東西，「文淵，我陪你，我用我的生命陪你。我知道……你這輩子泥足深陷……沒有辦法做個像我文章中……那樣的好人了。下輩子，你一定……別讓我失望。下輩子……你來找我……我還和你……在一起。」
肖文淵看著這一切，他已經說不出來任何話了，勉強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微笑算是回應了鄭依琳。
林暮跑上前去，「幹什麼呢？都搭把手，送醫院！」
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結果，她也想試試。
等人送到醫院的時候，其實已經死亡了，但是林暮依舊固執地等待醫生最後的結果。
醫生遺憾搖頭：「對不起，他們二人中彈的部位都在心臟，被子彈打中心臟必死，這是致命傷。就算我們在場，也是回天無力。」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林暮頹然地靠在牆上，她也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局。
身邊的士兵問她：「關副官，怎麼處理這個？」
「告知他們的家人，然後好生安葬了吧。」林暮嘆氣，「對了，最好能把他們葬在一起。」
「是。」那個士兵去忙了。
林暮一個人看著醫院裡面慘白的燈光。
此時，陳沅芷出現了，她以氣體的形式，飄在林暮身側：「暮暮，男女主光環都消失了，任務完成了。」
她今天怎麼也說不出那句「恭喜」。
林暮沉默，許久，才回應陳沅芷，「這樣啊。」
「暮暮，這是他們的愛情，這是他們的結局，他們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別太難過了。」陳沅芷想要拍一拍林暮的肩膀，林暮卻只能感覺到一陣風拂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