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碌到天空逐漸泛起魚肚白，兩人才停歇。
林霽寒微微斜靠在床頭，原本臉上的疲憊感一掃而空，整個人容光煥發，精神奕奕。此時此刻，他眼中的滿足感，就好像一匹飢餓了很久的惡狼，終於飽餐一頓後所流露出的貪婪神色。
他轉頭望向旁邊累得已經昏睡過去的沈硯秋，見沈硯秋皺緊眉頭，知道他是身上難受。
於是林霽寒輕輕起身，然後彎腰，小心翼翼地將沈硯秋的腰部攬入懷中，接著單手抱起他朝著浴室走去。
「嗯……」
沈硯秋輕聲呢喃了一句，眼皮微微顫動，似乎想要努力睜開雙眼。
「沒事，繼續睡吧。」林霽寒輕聲安撫道，眼眸里充滿了沈硯秋一直渴望的溫柔。
也許是因為沈硯秋過於疲倦，亦或是他下意識沉溺於這個溫暖的懷抱，很快便又陷入沉沉的夢鄉之中，未曾醒來。
待林霽寒幫沈硯秋清理擦洗完，自己也換了身長袖長褲的睡衣，重新回到床上後，林霽寒終於感受到了困意，攬著沈硯秋的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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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秋是個自律的人，生物鐘讓他到點就醒了，他有些蒙圈的望著天花板。
感受到身邊傳來的輕微呼吸聲，以及不容忽視地放在他腰間熱度。沈硯秋轉頭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林霽寒熟睡的臉。
昨夜的記憶回籠，沈硯秋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他有些掙扎地坐起身，身體某處的不適提醒著他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臉不自覺地就紅了一層。
隨著沈硯秋坐起身，被子滑落，低頭這才看見身上換好的睡衣，睡了一晚，領口難免有些凌亂，白皙鎖骨上紅痕一片。
禽獸！
沈硯秋望向林霽寒的眼神複雜且有些慌亂。他想起昨晚的每一個細節，他和林霽寒的那些親密接觸，林霽寒熱烈的吻……
昨晚的林霽寒，一改往日的冷淡，情染眉梢，沈硯秋回憶起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被林霽寒引誘，又如何一步步沉淪，直到最後。
他們昨晚，該做的吧、不該做的，全都做了。沈硯秋的心跳如同鼓點般急促，修長的手指捏著衣擺不自覺地收緊。
沈硯秋原本以為，林霽寒對自己沒有感覺，可昨晚，他卻又是那麼的熱情，仿佛讓沈硯秋回到了曾經他們「熱戀」的時候。他此時的心理複雜到了極點，他既渴望相信林霽寒對他還有那麼一絲感情，又害怕這一切只是他自己的錯覺。
他回憶這兩天和林霽寒的接觸，試圖在其中找出一絲絲蛛絲馬跡。他只能想起林霽寒那些冷淡的言語，舉止疏遠，就算是他先前的親近，也是林霽寒的刻意欺騙和算計，虛偽至極。
沈硯秋望著林霽寒平和的睡顏，一掃他平日的清冷疏離，倒顯得有些軟和乖。但他知道，待林霽寒醒來，一切都會恢復原樣。
他不敢信了，也不敢對林霽寒再有所期待。
昨晚的一切不過只是一場夢，一個美麗而虛幻的夢。
沈硯秋緊緊盯著林霽寒，他就要這麼放手嗎？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不應該跟這麼一個人渣還有所糾纏，可沈硯秋的內心深處，是不甘，是不平，是偏執。
曾經他為了林霽寒付出了那麼多，林霽寒是怎麼對他的？
既然林霽寒在床上這麼讓他滿意，那麼現在就補償他吧，這是林霽寒欠他的。
「叮鈴鈴……」
手機鬧鈴聲響起，林霽寒眼皮動了動，手隨意朝旁邊伸了伸，摸了個空，那側也早沒了溫度。
林霽寒睜眼，掃了一眼旁邊空了的床，挑了挑眉。
昨晚就不應該因為沈硯秋的求饒，看他可憐就放過他。
看，現在真是無情。
林霽寒換好衣服洗漱完出了房間，就見沈硯秋西裝革履坐在沙發上看著文件，旁邊站著一個男人。
李助理抬頭，見林霽寒是從主臥出來，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早上沈硯秋給他打電話，讓他送衣服和生活用品來這裡時，他就有些納悶。
現在看來，原來是這位林律師的住所。
沈硯秋也朝林霽寒看了過去，見他擰著眉，就知道他潔癖的老毛病又犯了，不喜歡家裡來陌生人，沈硯秋轉頭跟李助理道：
「東西就放這裡吧，你先去處理別的事。」
李助理立刻點頭，又朝林霽寒示意，便轉身離開。
林霽寒這才看見門口放著的兩大一小行李箱，有些遲疑，「這是……」
沈硯秋看著資料，眼睛抬都未抬，「我的行李。」
林霽寒眨了眨眼睛，音量略微拔高，「你要住這裡？」
沈硯秋翻看文件的手一頓，掀了掀眼皮，盯著林霽寒，「我不能住？」
林霽寒：……
很好，很霸總。
能住，當然能住啊，天天能跟他貼貼，多好？林霽寒按捺住自己騷動的心。
他面上一本正經，看著沈硯秋頓了一下，「隨你。」
說著就朝洗浴室走去，正要進去時，又轉頭看向沈硯秋，抿了抿唇，臉上露出抗拒的神色，
「我不喜歡家裡進陌生人。」
沈硯秋背往後一靠，隨意擺擺手，「知道了。」
見林霽寒進去，沈硯秋輕哼了一聲。
「死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