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琢磨了一陣，覺得系統說得有點對，又感覺它好像說得很敷衍。
還不等顧念再詢問，系統轉移話題道：快點接著睡吧，你有早上的課，起不來可不要怪我沒有叫你。】
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鬧鐘，顧念重新躺下了，可還是覺得奇怪，
她也有做過關於這個世界的夢，卻沒有這次那麼真實，也沒有上回夢到宋稚時，情緒那麼的真實，心裡頭那麼的難受。
她的直覺告訴她，絕對不是什麼僅僅是夢。
這個世界任務也太簡單了，理應說她上回沒有完成任務，被傳送到這個懲罰世界來，應該會比較難才對。
可是一切進行的很順利。
系統會不會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己。
比如什麼這個世界崩塌，她要永遠留在這裡代替原主活下去云云。
比如她接收的原主記憶其實不完全，所以其實原主的生活更要糟糕。
又比如她……就是原主？
這個想法出來，顧念自己都嚇了一跳。
做了奇怪的夢，心裡莫名出現了許多的疑慮，讓顧念一直睡不著，導致醒來的時候，眼下的黑眼圈莫名的重，精神也有點恍惚。
好睏啊……】顧念抱怨，為什麼要有早八這種東西……、
你看，我讓你睡沒錯吧。】系統說道。
嗯，你說得沒錯，不聽系統言，吃虧在眼前啊。】
顧念連刷牙都是閉著眼睛的，好像站在都能睡著，牙刷在嘴裡也是緩慢進出。
一捧冷水終於讓顧念清醒了一些，她將頭髮卷了起來，換上了衣服，臉上還殘留著洗臉的濕潤，讓她看著清爽了些許。
一下樓，卻發現傅陽和宋稚都在，兩個人怒視著對方，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讓誰的架勢。
顧念用手指摳了摳頭皮，小聲且小心翼翼問道：「你倆……怎麼都在這裡？」
「接你上學。」
「接你上學。」
兩個人異口同聲。
顧念驚訝地看著宋稚，這人昨晚才跟自己陰陽怪氣了一陣，怎麼想通了來接自己上學？
傅陽冷哼：「你真不要臉。」
「你管我呢？我已經決定要讓顧念回心轉意。」宋稚也學著他冷哼了一聲。
「那什麼，上學要遲到了。」
顧念看著兩個人又有互瞪的架勢，出聲提醒道，隨後對宋稚說：「我坐傅陽的車，一起上學吧。」
宋稚很不甘心，但是明顯傅陽更適合帶顧念走，因為他的自行車後面沒有后座椅。
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在他倆身後，眼睛好像能把前面的人戳出一個洞。
顧念雙手抓著傅陽的衣服，回過頭衝著宋稚無聲笑了笑，人畜無害，嬌俏甜美。
檢測到攻略對象宋稚對你的好感度上升20點，現在總好感度為65點。
真不錯，只是今天她下課，需要去找余之數一趟，不能光刷這兩個人的好感度，不刷余之數的。
否者她又該完不成任務了。
想著，顧念見到宋稚加快了車速上來與他們並排，她找準時機對傅陽說道：「今天放學不用等我送我回家了，我要去找余教授躺一躺。」
一聽余之數，傅陽很是反感，他問道：「你找他幹什麼？我說了離他遠一點！」
宋稚在一旁也緊皺眉頭。
「就是有些知識點要請教一下他，你別對他惡意那麼大啊。」顧念口吻有些不高興。
傅陽壓抑著心中的火氣，不再說話，他怕他說話會像宋稚一樣口無遮攔，然後把人惹難過了，心疼的還是自己。
顧念這麼說，她就是知道宋稚和傅陽肯定會偷偷跟著她的，因此下課後，她頭也不回地往著隔壁學校走。
不確定後面有沒有人跟上來，顧念喊出系統：幫我看看那兩個人跟來了嗎？】
跟來了，好像還同盟了，一起走著的。其實你只要一回頭就能看到他倆。】系統聲音毫無起伏，好像看著兩個大傻子。
顧念在之前余之數餵貓的地方停留，你看到兩隻小貓在那裡玩耍，兩隻小貓也不怕生人，見到顧念一靠近，就立馬貼了過來蹭一蹭。
可愛的貓咪直接戳中的顧念的內心，她拿出帶來的貓零食，蹲下身去餵給小貓，剛好等著余之數出現。
不負眾望，下課鈴聲響起沒有多久，顧念便被一聲清朗且溫潤的聲音喊住，她站起身看向余之數，眼睛裡滿是驚喜。
「教授，原來你記得我的名字。」
顧念笑靨如花，微微歪著頭，屬於少女的嬌俏顯現。
見到手上還抱著畫冊，心裡便知，這孩子便是來找他的。
「是有畫畫的事情要找我？」
「對呀，不知道會不會麻煩教授？可以指點我一二嗎？」顧念眼裡滿是期待。
其實某些知識點，顧念不懂的話完全可以去問自己的老師，她沒有去，反而來這裡找了自己。
余之數心裡有數，他微微彎腰，與顧念平視，微微笑道：「小姑娘，又打算利用我幹什麼呢？」
顧念心裡咯噔，沒有想到余之數竟然洞悉了她的心思，臉上顯現出一陣尷尬。
「教授……」
顧念覺得臉上燙極了，這絕對是自己做攻略任務以來，第一次被人發現，還是自己沒有暴露的情況下。
頂多自己的一些綠茶行為，可以讓對方討厭，但是不應該會被認出來才對。
「怎麼了？難道顧念同學真的只是來找我學習素描的？」余之數臉上一陣揶揄。
檢測到攻略對象余之數對你的好感度上升20點，現在總好感度為55點。
聽著一直上升的好感度，顧念知道，余之數並不討厭自己的那些小聰明，心中一陣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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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余之數的揭穿，顧念有些窘迫，不好意思和他對視，囁嚅道：「教授別取笑我了，對不起，不應該利用您。」
「嗯，你很誠實，我很喜歡。」余之數直起腰身，伸手摸了摸顧念的發頂，「需要老師幫你做什麼呢？」
顧念感受著頭頂上的那寵溺的一摸，如果被人看到，估計她又要遭受校園暴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反感余之數的觸碰，反而覺得很安心。
不是像那些女學生那樣產生愛慕而生的感覺，而是真真切切覺得余之數像長輩一樣存在的那種寵溺而產生的感覺。
「不用做什麼……」顧念不好意思說出只要兩個人親密一點就行的話來。
余之數微微點頭，瞭然道：「那看來只需要這樣，就能達到你想要的目的了。」
他說著，衝著顧念伸出手：「可要牽一下？那邊有間畫室，可以在那裡畫畫哦。」
眼前的掌心紋路清晰，手指修長，顧念耳朵都紅了，她輕輕將自己的手放在上面，就這樣被余之數牽著去了那間畫室。
畫室的窗簾並沒有拉上，從外面能看出兩個人談笑的畫面，也能看到少女對待余之數產生的那種羞澀。
外面的傅陽和宋稚看紅了眼。
傅陽心裡頭很不是滋味，顧念雖然總是和他湊在一起，臉上也時常掛著笑容，但是從未對他露出這種害羞的模樣過。
好像少女情竇初開。
他雖然告誡過很多次顧念，不要和余之數靠得太近，可如今想來，不知道是自己的醋意行為，還是真的厭惡余之數。
裡面，余之數伸手捋了一下顧念額前的碎發，面露溫柔。
傅陽覺得自己再看下去，肯定會衝進去破壞掉兩個人的氛圍，然後把余之數揍一頓。
明明因為余之數，顧念被校園暴力，明明是自己替顧念擋下的那些，可最後自己卻不如余之數。
𝓼𝓽𝓸55.𝓬𝓸𝓶
傅陽心裡很是難受，他轉身就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宋稚還僵在原地，傅陽嗤笑一聲：「你看，自虐啊？」
回去的路上，兩個男生的臉色都不太好，傅陽更是冷嘲熱諷道：「你說你，當初她追你的時候，你不答應，現在人走了，才裝作深情有什麼用？」
一個青梅竹馬，都把握不住，傅陽將氣撒在了宋稚身上，暗暗吐槽著。
關於傅陽和顧念兩個人之間的故事，宋稚也是知道一點，他側頭笑道：「半斤八兩，當初你不也是嫌棄她嫌棄得要死，難聽的話沒少說吧？怎麼，現在人家和你友達以上戀人未滿，你也不爽了？」
確實不爽，但是傅陽知道，其中也有自己的原因，他瞪了一眼宋稚，不再吭聲。
檢測到攻略對象傅陽對你的好感度上升20點，現在總好感度為180點，檢測到傅陽之前對你惡語相向產生悔意，打臉值上升60點，總打臉值為60點。】
檢測到攻略對象宋稚對你的好感度上升10點，現在總好感度為75點。檢測到宋稚拒絕了你的告白產生悔意，打臉值上升50點，總打臉值為80點。
顧念在畫室里，聽著系統的提示音源源不斷，心裡樂開了花，雖然很奇怪為什麼余之數和其他的攻略對象不同，心裡卻還是很感激。
顧念並沒有利用完余之數後就直接離開，而是在畫室里，在余之數的注視下，完成了一幅畫。
是一副余之數一手拿著保溫杯，一手抱著一隻貓咪，而腳邊也是圍著許多的貓咪。
後面的桌子上有著一束向日葵花束，仔細看，向日闊的包裝上有著一張卡片，卡片裡寫著一些道歉的話。
在本尊面前畫，顧念心裡有些奇怪，但她的線條卻極為流暢，比上次那幅畫，余之數的神韻更顯現了許多，少了一些心浮氣躁。
「果然你很有天賦，可惜啊……」
後面那句，余之數說得很輕，卻還是讓顧念聽到了，她不解問道：「可惜什麼啊？教授，是我畫的哪裡有缺點嗎？」
「一幅畫不可能沒有缺點，但是你的畫有著屬於你的性格，可惜啊……卻畫了我。」余之數笑了起來，他問道，「這幅畫是不是也要送給我啊？好讓我湊成一個系列的。」
這種情況其實很容易產生成一種曖昧，可是卻沒有，反而顧念聽出了余之數語氣中的一股揶揄。
她不由得也帶了點戲謔：「教授上次那幅畫可是用了一顆糖果換走，如今這幅畫打算白拿嗎？怎麼也得再來一顆糖果才是。」
「那上次那可屬於快樂的糖果，讓你快樂了嗎？」余之數問道。
「快樂呀。」
「那真巧，今天我的小侄女又送給了我一顆，說這顆糖果能給我帶來人世間最好的幸事，我用一顆名為幸運的糖果換一幅畫，行不行。」余之數從兜里掏出了一顆糖果，遞到顧念眼前。
顧念驚喜一瞬，接過糖果，開心道：「那我就感謝教授送的幸運了。」
從余之數那裡出來，顧念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不得不說，余之數不愧是個教授，能很好地拿捏住自己的心思，引導著自己。
可……這好像沒有哪個被攻略的對象會出現的情況。
她直接叫出了系統，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還沒等系統回答，顧念便被傅陽攔住了去路。
「傅陽？你還沒有回家嗎？已經很晚了。」
顧念看著對方臉上的陰鬱，便知道對方等在這裡要質問她和余之數的關係，正琢磨著要怎麼和傅陽說，畢竟她對傅陽的感官要比宋稚好很多很多。
「顧念，我想問你一件事。」
傅陽一開口，聲音啞得離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看著顧念點頭的樣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還喜歡我嗎？」
明明看著生氣極了，但是問出這個話的時候，又帶著些許扭捏和不好意思。
連直視顧念的勇氣都沒有。
顧念以為他會質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宋稚所說的那樣見一個愛一個。
沒有想到問的是這個。
腦子倏地一疼，不知怎麼，顧念眼前出現了一個對他極其厭惡的傅陽，不是他剛穿過來的時候的那種口是心非，而是眼神里毫不掩飾，十分赤裸地像是看著一種髒物。
而記憶力，自己好像沒有像這個世界裡的這樣，很厚臉皮貼著，是小心翼翼的，換來的是一句滾開。
再抬眼看著眼前的傅陽，恍惚間，不知東西，不辯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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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心裡難受極了，像是被誰撕碎了一樣，無法喘過氣來。
這種感覺，讓她似曾相識，是那天做關於宋稚的夢以後，出現的那種心悸。所以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察覺，這絕對不簡單。
從夢境可以解釋說是沒有緩過勁，那余之數一下子看穿了她的想法甚至任她利用呢？
和系統傳輸的原主的記憶出現了偏差，又如何解釋？
而這記憶里的一切，都是他最真實的情感，就好像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般，並沒有像最開始接收原主記憶時的，猶如看電視般了解劇情的感受。
顧念面色蒼白看著眼前的傅陽。
而傅陽也看出了顧念的不對勁，他眉頭緊鎖，有些擔憂問道：「你怎麼了？要是不願意回答就不要回答了。你……」
「那你呢？你喜歡我嗎？」顧念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從她的個人感官里，對傅陽並沒有愛情，所有的劇情不過是延伸著原主的記憶。
但是剛剛的那些不屬於原主的記憶闖入腦海，讓她想要得到傅陽的答案。
喜歡嗎？
討厭嗎？
傅陽毫不猶豫道：「喜歡。」
「那……有討厭過嗎？真正的那種討厭，打心裡的。」顧念幾近執拗的口吻，眼睛一瞬不瞬望著傅陽，害怕錯過對方臉上的任何神情。
「最開始覺得你很煩，但是不知不覺被你吸引，不是厭惡，就僅僅是覺得煩。」傅陽用最簡單的語言為自己辯解。
確實，他從未真的厭惡過顧念。
顧念蒼白的臉色漸漸回歸平日裡的紅潤，她笑了起來，不知道是在遵循著原主的情感，還是因為自己的私心，她說：「你覺得我要是不喜歡你，會讓你一直接送我上下學嗎？還是說，在你眼裡，我是那種會利用人心的人？」
傅陽一直緊鎖的眉頭，因為顧念的話，漸漸鬆開了，他臉上終於帶上了淺淺的笑意。
那副臭屁的模樣，不復存在。
「好。」
知道了答案，傅陽心底一松，他還是很想問顧念和余之數之間的情況，卻又怕顧念以為自己在誤會他什麼東西。
「是不是還想問我和余教授？」顧念像是洞悉了傅陽心中所想。
傅陽有些不好意思，耳廓上紅成一片。
顧念輕輕上前，勾住了傅陽的手指：「我和余教授就是老師跟學生的關係，是因為老師說我有天賦，所以才會願意多多指點我，其實老師並不像你說的那樣虛偽，他人很好的。」
傅陽的手指動了動，感受著顧念的微涼指尖，他知道顧念並沒有騙他。
「好，知道了，下次去找他的時候，可以帶上我嗎？我不搗亂。」傅陽輕聲道。
顧念點了點頭。
兩個人並沒有說出要不要在一起的話，只是互相道明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