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了解夫人性子的人可就是自己,自然知道夫人是有多麼的在乎自己,根本就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還記得當初剛來侯府的時候,心裡可別說有多麼的緊張害怕了。
想也想得到,侯爺心中心心念念的必然就是曾經最愛的妻子,小姐嫁過來又能夠得到多少的愛呢?必然也就是成為了被排擠的那一個。
「其實我也知道侯爺和先夫人是如何的恩愛的,只是也沒有想到先夫人居然會這般的命苦,早早的就去了!
可是我就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讓侯爺娶現在的夫人呢?明明兩個人都不會幸福的!「
靜心眨眨眼睛,靠在欄杆處,小聲地抱怨著。
其實連她也感覺到這事情實在是有些太過奇怪了,即使侯爺要娶別的夫人,那也可以娶別的女子,為什麼一定要娶先夫人的妹妹呢?
這樣看來,難道不覺得有些膈應嗎?
「我也不知,當時我只知道這是先夫人拖著病體跪在侯爺面前求他答應,本來侯爺也是不願意的,可是又實在是太過心疼先夫人,沒有辦法,便是答應了下來。」
青玄想了又想,他也覺得這事情是有些奇怪。
當時先夫人病得很重,甚至病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可是她還是拖著病體,一定要和侯爺說著這些,說必須娶自己的妹妹做夫人。
「侯爺也許會愛上別的女人,可是絕對不會愛上先夫人的妹妹。
靜心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有些絕望的說道,也許這一切就是先夫人的意思吧?
日子久了,侯爺也許對現夫人的愛會慢慢地變淡,也許會愛上別的女人,但是絕對不會愛上先夫人的妹妹。
「最近是怎麼回事?芸兒那個孩子對你怎麼倒是親近了幾分,甚至有時候在我面前居然以後喊你母親了?你對她是做了什麼?」
沈墨軒看著桃夭,很是好奇的問著。
自己女兒的性子,他可謂是明白了,曾經許多回在他面前說過,心中只有自己的親生母親,永遠都不會叫別的女人為母親的。
可是這幾日在自己面前甚至也會喊她為母親,這短短几日,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也許是孩子長大了,變懂事了吧!」
桃夭搖搖頭,隨意的說道。
她現在對這兩個孩子確實也是沒什麼惡意,只不過以後長大了,那可就不一樣了。
「侯爺總是在書房裡寫寫畫畫,要麼就是在懷念著姐姐,將那兩個孩子全都交給惜玉,難道就不擔心惜玉會把兩個孩子給教壞了嗎?」桃夭笑笑,這是個很奇怪的問題。
難道沈墨軒就是真的這麼信任惜玉嗎?還是覺得惜玉是一個多麼好的人,可以將兩個孩子教得如何的人品貴重?
「惜玉可是月容身邊的人,兩個孩子出生之時,便由她開始照顧了,我若是不信任她」的話,難道還要信任你嗎?「
沈墨軒的目光頓時就冷了下來,連下棋的興趣都沒有了,將棋子重重地放在棋盤上,發出啪的響聲。
每次一提起蘇月容的事情,他總是會毫不猶豫地站在蘇月容這一邊的,愛屋及烏,自然也會對惜玉十分的信任。
「侯爺這就生氣了,這幾日我還以為侯爺的脾氣變好了呢,沒想到一提起姐姐或者是姐姐身邊的人,侯爺總是這麼容易的就生氣,這樣可不好呀!」
桃夭索性也放下棋子,笑眯眯地看著沈墨軒,人若是總是這樣衝動易怒的話,這還得了?
所以在原本的世界裡,沈墨軒日日思念蘇月容,也跟著早早就去了。
「若說別的一切都好,唯獨月容或者是他留下來的人,你沒有資格隨意的污衊,我不願意聽到這些話,以後你最好注意一些!」
沈墨軒覺得他現在對眼前的人已經算是夠好了的,雖然這些天也在盡力的克制住自己的脾氣。
到底也是月容的妹妹,也不介意給她幾分好臉色,但是也不可以太過了,更別想取代月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桃夭在心裡又是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她發現沈墨軒是真的很自信。
無論自己做什麼,都能夠自動的理解為自己是想要勾引他,想要取代蘇月容的位置,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能夠管到這一點上。
「即使猴也不能把我當做妻子一樣的去愛,那我好歹也是姐姐的妹妹呀,侯爺也算是我的姐夫對待妹妹,用上這種態度,侯爺覺得合適嗎?」
桃夭立刻換了一副表情,委屈巴巴地眨眨眼睛,態度立刻就弱了下來。
看到她這樣子,沈墨軒便也不好意思再亂發脾氣了,實在是因為桃夭委屈的樣子和蘇月容實在是太過相似。
看著那張和心愛的人相似的臉,他的心又哪裡能夠重新硬得了起來呢?怕是早就心軟了吧。
可唯有理智還在告訴著他,眼前的人不是月容,不是自己心愛的妻子。
「好了,今日你過來,是與我說芸兒的深沉之事,這件事情交給惜玉去做就好。
你與芸兒相處甚少,也根本就不知道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到時候若是準備了芸兒不喜歡的東西,那你豈不是白忙一場了?「
沈墨軒強裝鎮定,強迫自己不再去看桃夭的臉。
有時候也真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他一為桃夭那張相似月容的臉而心軟的話,便覺得是玷污了自己曾經那副純潔美好的愛情。
「如果我說這事情是沈芸一定要讓我去做的話,那侯爺豈不是又要生氣了?沈芸也是姐姐留下來的人,侯爺怎麼可能會願意聽到我說她一點不好呢?」
桃夭無趣地用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只是隨意撥弄的棋子。
其實這日子過得也是挺沒勁的,就像是所有人都覺得是她撿了一個大便宜一樣,仿佛能夠做侯爺夫人就是她的福氣。
嫁過來之後呢?遭受到了所有人的排擠,所有人心中也只有死去的先夫人,從來不都不把她當做夫人。
如果只是這樣,能夠讓蘇月婉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日子也就罷了,可是偏偏所有人都是要有意無意的膈應她一下。
每次在她面前總是要提起先夫人,吃到什麼了,穿到什麼了,都是要提起先夫人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這日子日久天長的過下去,誰能夠心裡寧靜的了?
沈墨軒深吸一口氣,沒有說話。
他確實是對惜玉有著許多的包容,也都是因為看在月榮的份兒上。
其實只要惜玉不將事情做得太過分的話,他都會當作不知道,即使現在桃夭在他面前說出的這些事,他也不會如何。
「看來侯爺還是站在惜玉那一邊了,看來小雨還真是幸運呀,因為是姐姐留下來的人,便可以得到侯爺所有的寬容。」
桃夭裝出一副很是羨慕的樣子,其實如果沈墨軒將這些寬容多給了一些,給小碗的話,也許事情就不會那麼糟了。
又或許沈墨軒能夠親自教育兩個孩子的話,那兩個孩子也不會完全的被惜玉給教壞了。
不過說這些也沒有任何用處,該怎麼樣也都是自己過出來的。
「你不用在我面前說這些話,我心裡只有月容,想來你應該非常的清楚,你也不用任何羨慕和嫉妒任何人,因為我根本就不會喜歡上你。」
沈墨軒皺著眉頭,自以為桃夭是嫉妒自己對惜玉這般的寬容了,可是,他也只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對了,你帶回來的那個孩子想要如何?難不成真的能夠讓侯府養他一輩子嗎?雖說養一個孩子根本就不算什麼,可是我要白養一個孩子嗎?」
提到這兒,沈墨軒倒是起了幾分的好奇。
當時同意將這個孩子留下,實在是不想和桃夭起過多的爭執。
可現在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他也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問的,真的就這麼好心要白白養一個孩子嗎?
「我自然是不想白養他的,所以我便讓他跟著芸兒、宏兒一起讀書認字,等以後長大了之後,便出去為自己掙一個好前程。誰說我要養他一輩子了?我可不是這麼好的人!」
桃夭搖搖頭,自己確實也不是個這麼好的人,更何況,如果侯府真的要養小陳一輩子,那才叫害了他。
生活在侯府,吃穿不愁,在這種條件之下,還能夠堅持刻苦地讀書學習,說明這孩子確實也是不錯。
沈墨軒微微點頭,對於那個孩子,他也並沒有多少關係,有的時候偶然在府中遇到了,也只不過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便已離去。
又不是他自己的孩子,何必那麼上心呢?
「侯爺整日都在思念姐姐,但凡將這些時間多拿出些去陪陪芸兒、宏兒難道不好嗎?總是讓惜玉去照顧著惜玉也不能代替他們的母親或者父親啊?」
桃夭手撐著下巴,好奇地眨眨眼睛。
如果真的是想念蘇月容的話,那麼更是應該照顧好他留下來的兩個孩子啊。
今日你的話實在是太多了。沈墨軒有些厭煩地皺了皺眉頭,自己實在是不喜歡回答這些,更何況這些事情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桃夭煩躁地翻了個白眼,將手中的棋子往棋盤上一扔,直接起身便走了。
沈墨軒這個態度,自己多看一眼便覺得煩躁,自己也是好生提醒幾句,沒想到那可是一點都不聽啊!
不聽就不聽吧,從前是什麼命運,這輩子就是什麼命運吧。
看著被扔在棋盤上的棋子,又看著桃夭離去的背影,沈墨軒才發覺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了解過眼前這個人。
從前只聽月容說她這個妹妹性子溫柔,最是乖巧聽話,可現在相處下來,她可真的是一點都不聽話!
說話夾槍帶棒,總是故意來堵自己的話也就算了,但凡有什麼不順心的就這樣,隨意發脾氣的就走了。
月容是那般的溫柔端莊,可她的妹妹真的是完全就是另一副性子。
「夫人怎麼了?為何您的臉色是這麼的差?難不成又是和侯爺吵架了嗎?」
靜心急匆匆的跟在桃夭身後,有些擔心的問著,剛剛在外頭等了那麼久,看到桃夭出來的時候,便覺得她臉色有些不對。
「也沒什麼,只是覺得我和侯爺到底不是一路人,連說話都說不到一塊兒上。」
桃夭微眯著眼睛,覺得有些許的煩躁。怎麼說呢,這個沈墨軒在蘇月容面前也許是個疼愛妻子的好夫君,可偏偏面對蘇月婉的時候,卻是那麼的冷漠無情。
這人和人啊,確實也是不一樣。
「過些時日,便是芸兒小姐的生辰,這些天我也去問過惜玉了,她說一切都準備好了,也不知夫人心裡能不能有個準備。」
靜心想了又想,少爺和小姐現在對夫人還很是牴觸,若是到了生辰那日,又因為夫人準備的東西要不喜歡,那怕會弄得很是難堪。
「最近雲兒倒是變乖了很多,還知道喊我母親了呢!」
桃夭隨意的笑笑,那小丫頭在想什麼,她可實在是太清楚了。
現在年紀小,根本就藏不住事,也根本就不會偽裝,嘴上是喊著自己母親,可眼裡面的討厭和敵意卻是那般的明。
這惜玉是怎麼想的,要叫一個這么小的小丫頭在自己面前演戲,不會還真覺得自己的招數很高明吧?
看來,沈墨軒讓惜玉玉去教導兩個孩子,好像並不是多么正確的決定呢,就不怕將自己的孩子全部都教壞了嗎?
「雲兒小姐的年紀大些,她倒是應該會懂事一些吧?」說到這兒,靜心總算是覺得好受了很多。
畢竟不管怎麼樣,能夠叫夫人母親也許就是一個好的開始呢,只要和孩子多多相處,就會慢慢地越來越熟悉起來的。
等到回去的時候,便看到惜玉已經帶著沈芸到了屋子裡,看來是來專門等著她的。
看到桃夭來了,沈芸下意識的就想要退縮,可是惜玉正牽著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好像是在故意暗示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