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看到我過來了,怎麼個個都慌得不得了?莫不是又背著我做了什麼事?」桃夭瞭然的挑挑眉頭一臉笑意。
真正嚇了一大跳的人,必然是景珩,昨天桃夭可是親自在自己面前承認了,這具身體的靈魂的確是換了,也就是說,眼前的人雖然是和從前有著一模一樣的身體。
可是靈魂卻是不一樣的,不再是從前那個溫柔善良的公主了,變成了一個尖酸刻薄心冷的可怕的惡魔了,也怪不得會對自己如此的心狠。
而初棠卻是面色有些不自然,畢竟每次一提到從前的事,她總是會很愧疚,到底是自己做錯了事。
「我不是說讓你過來好好照顧他嘛,你們兩個又在說些什麼?」
桃夭走了過來,直接坐到床邊,還將想要爬起來的景珩按住他的肩膀,重新按回了床上,隨後又拉起被子蓋好。
「駙馬的臉怎麼腫了?難不成是你打了他嗎?」
桃夭握住景珩的下巴,左看右看,看得出這張臉已經漸漸的消瘦,甚至還腫了起來,看來也是沒少受折磨啊,初棠果然是沒讓自己滿意。
「是奴婢的錯,奴婢一直氣急了,便打了駙馬一巴掌,公主應該不會怪奴婢的吧?」
初棠心裡一慌,趕緊跪在地上,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在賭,在賭公主讓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對的。
公主絕對不會讓自己真心實意的來照顧駙馬的,一定是要來故意折磨他的。
這一回,果然賭對了,看到桃夭笑著點頭了,心裡一松看來自己做的都是對的,只恨沒有朝著景珩的臉再多打幾巴掌。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的折磨我?」
景珩深吸一口氣,不甘心的問著,他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公主,真的是充滿了疑問,難道自己和眼前這個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嗎?要這樣一次一次的為難自己?
「你跟我的確是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可是你跟公主有啊,我知道你心中的抱負,我也知道你想把公主當做墊腳石一樣完成自己的夢想。可是當你完成之後,你便不需要公主了。
可是啊,公主也是人,她也是會有怨氣的,她恨你,她不希望你好過,那麼我自然是要聽從她的心愿,當然是要使勁的折磨你了,明白了嗎?以後這個問題可不許再問我了呢!「
桃夭很是好心的回答了這個問題,就算要死,也得讓景珩毫無疑問的去死,帶著疑問的話,那豈不是太可憐了呢?
初棠得到了允許,從地上起來了,沒有一直在跪著,聽到這些話,低著頭不敢再去看桃夭。
景珩總說無冤無仇,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做下的事有多麼的惡毒。
給從前的公主下藥,讓她的病再也好不起來,難道這不叫仇恨嗎?難道真的能夠有人大度的原諒這些嗎?
「不,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我根本就不懂這些,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景珩瘋狂的搖著頭,連忙否認。
是,他的確心裡有許多的抱負,要完成,也的確行了,要利用公主的想法,可是現在他不是什麼都沒有做嗎?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做,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做。景珩拼盡了全身的力氣,不甘心的喊著。
「好了,再怎麼說你也是不會承認的了,我也懶得與你再說話。方才我請了陸將軍過來,我有許多的話要與他去商談,以後我也不會再過來看你,你便好好的在這間屋子裡呆著,初棠會好好照顧你的,再見哦!」
桃夭起來走的時候還對著景珩搖搖手,然後呢,便是毫不留情的出去了。
看到桃夭出去,初棠算是鬆了口氣,還好,沒有掛在自己身上就好,還好自己正確的領會到了她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說的公主的靈魂換了是什麼意思,在我看來,公主仍然是從前的那個公主,她一定是知道你從前是怎麼算計她的,所以才會性情大變,那麼現在的這一切也都是你自己活該的!」
初棠冷冷的看著床上的人,目光冰冷,到了現在這一刻,總算是對這個男人沒有了一絲的感覺了。
畢竟這段日子,生病以來都是自己在照顧他的,不再像從前一樣總是高高在上。
生了病之後,沒有人不會面容憔悴,就感覺從前那麼好的人,現在看來好像都不過如此,原來也會生病,也會變得日漸消瘦最重要的是,他在公主面前原來什麼都不算,根本就不算什麼。
那麼這樣子的人對於自己來說究竟還有什麼吸引力呢?那自然是什麼都沒有的了。
「你就不要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讓公主再生氣了,你現在的命可全都是掌握在公主手裡。」
初棠端來了桌上的藥,對著景珩的嘴一口一口的灌了下去,其實也根本喝不到多少,全部都被嗆出來了,但是他就當做沒看到一樣,將一碗藥狠狠的全部倒在了景珩的身上。
「你看看我的手,我的手上全都是傷痕,即使這段時間日子好過了,可這些傷痕都不會變了。這些傷痕都是因為你而起的,從前我受了這麼多折磨,白眼也都是因為你。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好好照顧你?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被你三言兩語的幾句話再一次欺騙了?」
在餵藥的過程的時候,又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傷痕再怎麼保養,也絕對不會恢復到原樣了。
初棠頓時心裡湧起一股無名的火,將藥丸狠狠的摔在地上,再一次用力的掐著景珩的脖子,向他發泄著自己的委屈。
「都是你,你為何要用那些話來欺騙我?你為何要對公主起這種可怕的心思?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夠算你的了公主呢?你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活該就是活該的!」
這種時候雖然覺得解氣,可是初棠的眼睛也是慢慢的紅了起來,畢竟從前那種時候的日子的確也是不算好過。
現在雖然能夠重新回到公主身邊了,可是也沒有從前那麼親近,總覺得一切好像都變了一樣。
「聽聞駙馬病的實在是嚴重,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公主照顧駙馬實在是辛苦。」
初晴端了茶水過來便出去了,現在屋內只有陸堯和桃夭兩個人,一時之間,陸堯也不知道究竟要怎麼開口。
「沒什麼,反正也用不著我親自照顧,隨便吩咐幾個下人去照顧他不就好了?」
桃夭端起茶水,隨意的搖搖頭,根本就不在意。
陸堯確實有些一頭霧水談到任何事情,公主的反應都很正常,可唯獨總是談到駙馬,公主卻總是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
從前不是聽聞他們夫妻的感情很好的嗎?現在怎麼就鬧成這個樣子了?
「難不成公主是和駙馬鬧什麼矛盾了嗎?可現在駙馬病成這個樣子,所有的矛盾也都只能先放下了。」
陸堯只能有些尷尬的勸著,其實從上次的時候便也能感覺得到,駙馬和公主的關係也並沒有那麼好。
「陸將軍,有些事情恐怕你也不清楚,但是我也不想多費口舌說清楚,咱們就談論我們應該談論的事情就好。」
桃夭放下酒杯,語氣一瞬間就變得有些冰冷許多時候,關係若是近了,也有些不好,他們到底是公主和臣子的身份,有時候也得讓自己有氣勢一些,更別說現在到了這種時候。
「是。」
陸堯立刻警覺起來,察覺到也許是因為自己問的太多,才讓公主不開心了。
「你應該也知道現在宮裡的情況,陛下的病多半是好不起來了,無非是時間的問題。現在朝中的一切,我早就已經告訴過你,你也很聽話,做足了準備。」
桃夭滿意的點頭,不得不說,這個陸堯的確是個聰明人,從前只需要稍微提點一番,便知道該要怎麼做。
而朝中多半也是聰明人,比起忍受一個只會殺人的暴君,倒不如直接換一個皇帝,還是更為有用一些。
只是陸堯有些支支吾吾的,看來是有些難以啟齒的問題。
「有什麼想問的,你可以直接問出來,現在我們是盟友,我都會回答你。」
桃夭眉頭一挑,多半猜到對方會問什麼問題了。
「陛下的病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知道陛下的幣絕對不是尋求。難道真的是公主動的手嗎?若是這個問題問的不對的話,還請公主責罰。」
陸堯問了這個問題之後,便低下頭,不敢去看桃夭的眼神,畢竟再怎麼樣,公主和陛下也是親姐弟。
只不過陛下實在是太過殘暴了,公主若是看不過去的話也很正常。哪怕是看上了那個王位,也是極其正常,畢竟人都有七情六慾,都有自己最想要的東西,使一些手段去得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這個問題倒也是問的很聰明,你是好奇我會不會真的這麼心狠,對嗎?」
桃夭微微笑著,「你不用再管這些事情,你只需要知道,我承諾給你的一定會實現,到時候絕對不會讓所有人都活在恐懼當中。我絕對不會像我陛下這樣,只會做一個尋歡無樂殺人的暴君,我絕對會改變現在的這一切,你只需要我能夠做到這些就好了。」
桃夭目光堅定,不容任何人質疑,而陸堯也只好放下這個疑問。
「那麼我便等著這一日了。」
二人相視點頭,毫無疑問,他們已經達到了共同的目標。
而宮裡的情況則是不那麼好了,現在楚煜病得越來越重,公里人心惶惶,也不知道事情該要怎麼樣了。
畢竟國不可一日無主,雖然由公主代理朝政,可到底需要一個真正的主人。
可是另一方面,他們也不希望楚煜病情能夠好起來畢竟誰都沒有受虐傾向,誰也不想要一個只會尋歡作樂只會殺人的暴君,甚至也希望他就此好不起來了,那才叫好。
月瑤也記不清自己在楚煜病床前守了幾天了,總覺得一日一日的過去好像也挺沒意思的,看著楚煜這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真是覺得解氣。
唯有肉體上的疼痛對於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不會因為他是皇帝就感覺不到身體的痛。
許多時候都能看到楚煜疼得面色蒼白,渾身流汗,恐怕應該是真的很痛苦吧。
「陛下此刻應該會覺得很痛苦吧,會覺得身體哪裡都很疼,疼的叫不出來,喊不出來,即使每日喝下了一碗又一碗苦澀的湯藥,可依舊是沒有任何的用處。能夠敏銳的感覺的到自己的身子正在慢慢的變壞,這種滋味應該很不好受。就像一朵開得正好的花,慢慢的凋謝枯萎。就像現在的陛下一樣,也許哪一天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呢!」
月瑤坐在床邊,拉著楚煜的手,嘴裡說著的卻是這麼冰冷無情的話,現在楚煜迷迷糊糊的還有些許的繩子聽到這些話,使勁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都過了這麼多天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他能感覺得到,這個月瑤根本就是包藏禍心,根本就沒有用心的照顧自己,什麼時候自己身邊居然多了這麼一個可怕的女人呢?自己居然絲毫都沒有發覺。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覺得我照顧的不夠好嗎?陛下從前最喜愛的人就是我,除了我之外,還想讓誰留在身邊照顧呢?」
看著楚煜仇恨的眼睛,月瑤絲毫不怕,因為這個人啊,已經廢了,不再像從前一樣那麼的令人害怕,他現在估摸著甚至連起身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曾經的那個暴君已經慢慢的成了一個廢人,這是一個多麼令人解氣的事情呀。
「你是不是覺得,為什麼從前那麼害怕你的人,現在卻敢在你面前說出那麼大膽的話呢,因為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把陛下。當做我心愛的人。如果留在陛下身邊的第一日起,我想知道,就是等到今日,等到陛下成為真正的廢人的時候!」
月瑤笑的很開心,也許這個時候是真正開心的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