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公主高貴(二十七)

  「沒什麼,只是想著公主從前病著的時候,從來都不願意梳妝打扮。現在病好了,打扮起來整個人就像一朵嬌俏艷麗的桃花一樣的好看,看著看著,我便忍不住有些看入迷了。」

  景珩笑著搖頭,走過來,拿起梳子梳著桃夭的頭髮,一下接著一下,動作很是輕柔。

  也許從前的公主病著的時候氣色不好,不是那麼的光彩照人,可換了現在的桃夭,真像一朵美麗的桃花一樣的美,有時候連景珩都會不自覺的看得入迷了。

  所以呀,有時候面對桃夭那副冷漠的態度,還真的是會真心實意的有幾分的傷感。

  「我覺得駙馬可不是一個會被美色所迷惑的人,在我面前,你也不用是這副樣子。」

  梳妝打扮完之後,景珩又扶著桃夭的手去了,書桌那邊坐下,隨後又站在邊上磨著墨水。

  若是忽略他們所說的話的話,那必然像是一對恩愛自己的夫妻一樣。

  「我是真的想和公主重歸於好,也許公主心裡對我會有些許的怨氣,可是我可以發誓,從始至終,我心裡都有著公主的存在。永遠都是我心中最為重要的那個人,公主願意再相信我一次嗎?」

  景珩邊說邊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桃夭身邊,伸手輕輕的碰上他的肩膀,語氣溫柔,看起來真的是十分的卑微。

  其實他在桃夭面前一直都是這副樣子,只是好像無論自己怎麼做,對方都不會領情,永遠都是無視了自己。

  「我相不相信你又怎麼樣呢?重要的是你乖乖的留在府里,不要鬧出任何的風波來,不要給我添任何的煩惱,這就好了,明白了嗎?」

  桃夭眼睛一瞥,依舊是那副不屑的樣子,她就是要讓景珩好好感受一下自己是有多麼的高高在上,多麼的不屑一顧,還以為是從前那個可以隨意糊弄的公主嗎?

  就是要讓他感受一下這翻天覆地的變化,必然是會不好受的吧。

  果然,景珩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他最是不喜歡桃夭的這種眼神,會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深深的鄙視了。

  但同時也是更加的確信心中的那個想法,公主的確是變了身子,依舊是這副身子。可是這身子裡的靈魂,絕對不是從前的那個了!

  因為他非常明白從前的公主是個什麼性子,絕對不會有這麼高傲的態度,這麼冰冷的眼神。能有這麼大的變化,一定是這身體裡的靈魂變了。

  若說剛開始還有幾分不確定的話,那麼到了這一刻,也由不得他不幸了。

  回到書房的時候,除了難掩心中的失落之外,還有一次隱隱約約之間的興奮。

  是啊,他從來都不是無能的人,只不過是公主的靈魂換了,所以自己掌握不住了。

  只是不知道陛下知不知道此事,又是知道自己姐姐的靈魂被換了會怎樣呢?還由得了這個冒牌的公主這麼囂張嗎?覺得自己應該馬上進宮,將此事告知陛下才行。

  楚煜自從身子病了之後,一直躺在床上,總是疼的直叫喚,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裡不舒服。

  叫了太醫來診治,總說是從前尋歡作樂傷了身子的緣故,說是以後不能再喝酒,得好好的養一段時間才行。

  楚煜平日裡最是喜歡美酒,基本上天天都要喝上,現在已經戒了好幾天了真的是覺得半分都不痛快。

  心情不痛快,便總是容易大怒發脾氣,那麼在身邊伺候的人又是可慘了。

  這一回,月瑤剛端了藥過來準備進去,確實沒想到在裡面聽到了駙馬景珩的聲音,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沒打算進去,在門口站著,想要聽清楚裡面究竟在說一些什麼。

  「駙馬怎麼進宮了?莫不是有什麼事?」

  楚煜本來就煩躁的厲害,感覺頭也隱隱約約之間疼了起來,看到今日過來請安的人是景珩,倒是有些驚訝,覺得好像已經許久都未曾見到過他了。

  「只是想過來向陛下請安,希望陛下能夠好好注意身子,畢竟朝中所有的事情還得親自掌握在手中,才會覺得安心。公主在怎麼樣?不可以讓她全權接受啊,陛下覺得對嗎?」

  景珩請完安過後便看了一眼楚煜,隨後又很快的收回目光。

  看得出對方整個人的氣色好像非常不好,也是從前那麼的尋歡作樂,現在身子能好才怪呢。

  「此事與你無關!」

  楚煜本來就頭疼的很,現在根本就不願意再說這些,他對這些朝政的事情確實是沒有半分的意思,能有一個人幫自己處理,確實也是挺好的。

  他巴不得當個甩手掌柜。最重要的那個人是自己的姐姐,所以說平日裡的關係也算是馬馬虎虎。但重要的是交給她自己也算是有些放心。

  「公主的病自從好了之後,整個人的變化也是十分的大,相信不僅我能感受得到,陛下也應該能夠感受得到吧?公主和從前真的是不像是同一個人了啊!」

  其實今日進宮的事,公主應該也知道了,但也絕對不會想像自己說的會是這件事。

  說完之後,景珩屏住心神,不知道楚煜會是何反應,現在能夠壓制住公主的也就只有陛下了。

  「是嗎?」

  楚煜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是。

  「你說的好像也是對的,自從黃姐的病好了之後,脾氣也算是大大的改變了。不過,也許她從前的脾氣本來就是這樣,只不過是病著,沒有精力發泄出來罷了。現在身子好了,那自然是想怎樣就怎樣了!」

  楚煜躺在床上重重的嘆了口氣,其實不就是自己現在的寫照嗎?

  若是他現在不是病著,身子不好,沒力氣的話,那麼面對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怕是都不會去細想,早就一頓訓斥,將人趕出宮去了。

  就是因為自己能夠深刻的體會到這種感覺,所以就想當然的往這方面去想了,更何況,皇姐不還是那個皇姐嗎?

  模樣也還是從前的那個模樣,更重要的是,身子好起來之後,也有精力能夠幫自己處理事務了,也好能夠讓他更加的全身心的尋歡作樂,這可是一件好事啊!

  「可是公主這副樣子也實在是太過異常了,和從前真的是相差太大了,難道陛下就絲毫不懷疑嗎?更何況,現在陛下病著,所有的事情全全都交由公主處理,若是她生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到時候陛下又該怎麼做呢?這些可都是禍患啊!」

  眼瞧著楚煜這副無所謂的態度,景珩心裡一急,現在能夠壓製得住公主的人,可就只有陛下了。

  怎麼他將事情說給陛下聽了,對方反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呢?

  「好了好了,你就別說這些莫名其妙的了,她是我的親姐姐,處理朝里的事物也實屬正常,更何況她現在不也是挺能幹的嗎?難不成你還是想要回從前那個孱弱的模樣?不成?你這個人可真是莫名其妙的,自己的妻子病情好了,怎麼你反倒是不樂意了嗎?」

  楚煜冷的看著景珩,眼神微眯,本能的感覺得到此刻的景珩是有些不對勁。

  他對這個皇姐雖說有些許的不痛快,可不就代表著能夠隨意讓外人來潑上髒水,即使這個人是駙馬也不行。

  「陛下恕罪,是我說錯了!」

  景珩心裡一慌,趕緊跪在地上,看來都是因為自己實在是太過著急的緣故,一時之間將話說的太過難聽了,也怪不得陛下現在會這樣的不樂意。

  「方才我說的一切都是為陛下和公主著想,總是覺得也許公主身上沾染上了什麼不該沾惹的髒東西,所以才會覺得有些許的奇怪小時候曾聽聞,若是身體裡住進的另外一個靈魂,整個人的性情就會大變不知公主…」

  景珩深吸一口氣,不管怎麼樣,有些話是一定要說出來的,最起碼也一定要在陛下心裡留下痕跡才行,這樣以後某然一天便會想起來。

  「什麼意思?你這是什麼意思?」

  楚煜也像是來了興趣,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上,饒有興趣的看著景珩。

  「你想說什麼,倒不如直接說出來。」

  「回陛下的話我是想說,若是身子裡注進了另外一個靈魂,那麼這個人就會發生變化,但是從外表根本就發現不出來,因為身體還是原來的身體,但是整個人的習性都會漸漸的變成另外一個人,所以我懷疑公主就是這樣的情況,不知陛下覺得我說的可對?」

  其實,自從心裡起了疑心之後,景珩也是這樣冥思苦想了好幾日,覺得好像的確是這個樣子的。

  公主的身子的確還是原來的那個身子,該有的特徵也的確都有,但就是整個人不一樣了,應該就是身體裡的靈魂應該換了。

  「這實在也的確是太過匪夷所思了,駙馬會不會想的太多了,更何況,你和皇姐可是夫妻,她是否知道你在朕面前這麼說她呢?」

  對於這麼荒謬的話,楚煜肯定是不相信的,本來他就不願意思考這些令人難受的東西,只想想又沒有循環多了就好。

  眼下自己病著,渾身不舒服的時候,駙馬卻突然跑過來,莫名其妙的說著這些,本來就有些不耐煩了,誰願意聽這些話啊?

  「這是怎麼了?駙馬今日怎麼有空進宮來了?公主不是說若是無事的話,駙馬還是安安靜靜的在府里待著的嗎?」

  是時候,月瑤剛剛進去了,她也容不得聽到別人說公主的壞話,即使這個人是駙馬也不行。

  「見過月美人。」

  看到是月瑤進來,景珩對他微微低頭。

  只能說,這的確是自己沒有做好準備,可是也沒有想到,都將話說到這種地步了,楚煜好像是絲毫不放在心上,感覺好像是全部都當做是自己的胡言亂語一樣。

  可是他是真的發覺公主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人了,這個身子裡的靈魂一定是換了,要不然怎麼會對自己這副態度呢?

  要不然無論自己怎麼卑微,怎麼討好,卻始終換不來他的一個眼神呢?

  「若是無事的話,你便退下吧!」

  楚煜不耐煩的擺擺手,重新躺回床上,本來就煩躁的不得了,這些莫名其妙的事,他才不想管呢!

  因為對比起來還是喜歡現在的這個皇姐,起碼是有用的,能夠幫自己分擔更多的事情。

  「你去哪裡了!」

  景珩一回府就被人請了過去,看來桃夭是知道自己去進宮的事情了,一進去便面對著她的質問。

  「陛下病了,我只不過是去向陛下請安。」

  景珩話里有些委屈,他實在是不喜歡這種樣子,莫名其妙的總是要得到這麼多門面,明明他們是夫妻呀,哪有妻子對自己的丈夫總是這麼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呢?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背著我,你就敢進宮去向皇帝請安?你算什麼?若是沒有我的話,你怕是連這個宮門都進不去。連我都跟皇帝說不了幾句話,你去了之後又能說些什麼呢?」

  桃夭揮揮手,讓身邊伺候的人全都退下,還直接將門給關上了,此刻,她正坐在椅子上,伸手端著茶杯,看著景珩的眼神是那麼的不屑。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夫妻一場,你就一定要這樣的羞辱我嗎?」

  景珩藏在衣袖裡的手已經握緊了拳頭,真的是很不喜歡這種滋味兒,能感覺得到對方像是故意的在羞辱自己一樣。

  「公主,我究竟是做錯什麼了?你自從病好了之後,從來沒有對我一句好話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做丈夫一樣的看待我,我究竟是哪裡對不起你了呢?要讓你這樣的對我?」

  景珩深吸一口氣,就像一個被負心漢辜負了苦命女子一樣,委屈巴巴的問著。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就算你什麼都沒有做錯,我就不能這樣對你嗎?」

  桃夭好笑的問著,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擺足了一個仗勢欺人公主的傲氣吧,是那麼的高傲,此刻就是要囂張跋扈,就是要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