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宴會之上

  第82章:

  這場盛大的計謀里,真的也僅僅是老國師報恩這麼簡單的事情嗎?那為什麼一定要是宋玉瑾的命來和自己換。如果沒有換的話,那宋玉瑾會不會是一直都健健康康的,他可以不用一直被拘著在府中,現在也不用連出個宮都得鬧很久了才能出來,還不是能隨意的玩鬧。

  上一世他遇見的太晚,冷眼旁觀的太多,他始終記得的都是上一世的宋玉瑾有多麼的熱烈似火,和姬澤林的愛沒有摻雜利益,為了夏國生生逼的自己在姜國的後宮裡忍辱蟄伏就為了有朝一日的復辟。

  其實,宋玉瑾不欠任何人,更不欠夏國。姬蕭然多疑,邊關的八百里加急求援兵,姬蕭然竟然敢讓援兵遲遲才到,真正害夏國亡了的都是姬蕭然罷了。姬澤林知道了真相,可去的晚了,就剩昌平長公主還活著,他是救還是不救?

  所以——活下來的是昌平長公主,死的粉身碎骨墜崖而亡的卻是姬澤林。

  多可笑啊,害怕夏國亡了,結果卻是姬蕭然一手促成的。

  第一次見到的宋玉瑾,一身紅衣貴氣天成,再見時的宋玉瑾,封后大典上古井無波。直到上一世宋玉瑾油盡燈枯,他也是不知道,那個一直被困在這京城裡的金貴小郡王,最討厭的就是生病和被關著。

  他自認沒有姬澤林這個太子當的稱職,但是他卻也是為了周國戰到了最後一刻。自己那老頭覺得換了人家的命就可以讓周國坐享漁翁之利,倒是可笑至極,周國世家傾軋早就已經內里腐爛透了。也是楚國和夏國世代爭的厲害,認為周國暫時還威脅不到,才讓周國多待了幾年而已。

  宋玉瑾一死,夏國的小皇帝知道真相後倒是比自己還有瘋,四處開疆擴土的就為了找到辦法讓宋玉瑾可以有下一世的安寧。這是那個小皇帝的所求,自己又何嘗不是。

  鍾離沐越想就越壓抑,罷了,罷了,還是看這一世吧,自己已經重來了,還早了那麼多的冒著被揭穿的風險來了夏國,求的也不過是償還宋玉瑾上一世的命,這一世的恩,可是自己知道還得清嗎?

  使臣看鐘離沐想著事情,臉色越來越差,更是謹小慎微的道:「公子……您這是身在局中看不清啊。」

  鍾離沐不蠢,冷然道:「少拿奉承忽悠老頭那套對付我,我還沒有那麼蠢。你走吧,最近姬澤林盯上我了,再待下去,暗線該找到這兒了。」

  說罷,鍾離沐也不久留,動作悠然的拂袖起身就走。

  「殿……公子這可讓老臣怎麼交差啊。」使臣無奈的道。

  「就說我不回就是了,哪那麼多的理由。」

  鍾離沐頭也不回的淡聲道,他還得想想給寶兒送什麼生辰禮呢。

  御花園內的樹都漸漸黃了綠葉,金黃的菊花上帶上了霜水,御花園內多了許多的生面孔,等了許久的花朝節到了。

  宮人們忙的腳不沾地,臉上卻是帶著笑意,畢竟今日是陛下的生辰,他們也能拿到賞賜,自然做事都細心了許多。

  太和殿內——

  黃金做頂,玉石鋪就了滿殿,今天的花朝節不同於往常的宴會,這更是宋玉瑾第一次不是在家過生辰,看什麼都新鮮的緊。

  宋玉瑾上一次來這裡,還是外祖母的壽辰,只是卻遠沒有今日這般的盛大奢華,把皇家的威儀盡數顯示了出來。這次還來了許多使臣,宋玉瑾都沒有見過,看什麼都新鮮。

  正看的專心呢,宋玉瑾一轉身差點就要撞上來往的人,躲開的時候都沒有站穩,還是宋玉瑾身後的人扶了把才堪堪沒有摔倒。

  「謝謝。」

  「不打緊的,倒是小郡王要小心些,這來來往往的人多,要是磕著碰著疼的可是小郡王自己。」那人平淡的道。

  宋玉瑾鬆了口氣,這才抬頭看向自己差點不小心撞到的人,看完愣了下。果然還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姜明淵平時都是穿的暗暗沉沉的,連個花紋都沒有,今日卻是穿了一身寶石藍的錦袍,有些削瘦的身形倒顯得挺拔俊逸,那是不同於姬澤林和鍾離沐的出塵,微斂著寒意,似一把收在劍鞘中的鋒利寶劍。

  宋玉瑾看的被驚艷了下。

  「熙小郡王?」姜明淵輕皺了下眉毛,不解的問道。

  「啊?哦。」宋玉瑾這才反應過來的道,「怎麼了嗎?你今天可以來參加宴會了?」

  宋玉瑾的話也就是隨口的問一下,但姜明淵卻是眸光暗了下,又很快的恢復過來,語氣不帶波瀾的道:「今日有楚國的使臣來,所以我才能來。」

  宋玉瑾表示了解了,前幾日太子表哥也是說了會有其他國的使臣來給皇舅舅賀壽。想來要是楚國的使臣來了,但是他們的皇子卻沒有參加生辰宴,那不得怎麼想呢。

  宋玉瑾也沒有什麼芥蒂,只是點點頭的道:「你不來也不合適啊,你們楚國穿什麼樣的衣服啊?我剛剛看到了好多我沒有見過的打扮。」

  姜明淵抬手指過去,回答了宋玉瑾:「楚國好戰,衣服也多是厚重些的,而周國臨海,衣服輕薄飄逸。」

  宋玉瑾順著看過去,就看到了幾個高高大大的身影,瞭然的點點頭。又想到了什麼的提議道:「你都看到人了,怎麼不去打下招呼,我猜你一定很想去。」

  「很想去?」姜明淵思考了下,扯了下嘴角,「那確實是想去的。但是我終歸是個質子,要懂得避嫌。」他當然想上去交談,但是卻不是在異國他鄉看見族人的想,是為了活下去而去交易。

  楚國多皇子,這些人要是真的會幫自己,早就在宴會開始的時候就找上自己了。只能說要麼他們官位低,是被隨便打發過來走個過場而已,要麼就是早就已經投靠了哪個皇子了,沒有必要冒風險來幫一個可能回不去的棄子。

  在沒有想好之前,姜明淵不會冒冒失失的上去攀談,讓夏皇對自己又多了幾分忌憚。他現在舉步維艱,只能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宋玉瑾還站在原地,似是等著姜明淵過去,等了會兒,卻是看他還是站在這裡垂著個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會是近鄉情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