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交鋒

  鍾離沐一陣好笑,感情宋玉瑾就把自己當一個招搖撞騙的算命的,還真的是小孩子啊。☠🐲  💝🐻不過還真的是和上一世一模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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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兒表弟,觀星樓的國師換人了,聽說可好看了,比大皇兄還好看。」

  姬明昭興沖沖的跑來慈寧宮找宋玉瑾。

  宋玉瑾坐在魚缸邊上,拿著魚食隔三差五的就往裡撒。宋玉瑾百無聊賴的道:「國師?什麼國師?跟欽天監那個老騙子一樣嗎?」

  姬明昭卡頓了一下,思考了一下,好像也沒有錯:「差不多,但是他長的好看。」

  「再好看,不也是和欽天監一樣討厭的騙子,還騙我穿女裝。」宋玉瑾雖然現在已經不用穿了,但是想起來還是一陣惡寒。

  「三表哥,你來找我總不能是就為了讓我去看一個長得好看的騙子吧?」宋玉瑾不信自己這二表哥和三表哥平時看自己看的死死的,恨不得自己身旁都沒有這些人一樣。

  姬明昭想起正事,點點頭答道:「那不是,要是這樣二皇兄要不理我了。」

  宋玉瑾挑眉,風情無限。

  「哦?」

  「是父皇要找寶兒表弟過去。」姬明昭回答道。

  宋玉瑾疑惑:「皇舅舅找我?我不是被禁足了嗎?我可以出去了?」

  「這個父皇沒有說,只是讓叫過去。」姬明昭搖頭道。

  宋玉瑾剛打起來了的興致一下子就又消失了,他不就是和洛溪燃比騎馬然後贏了,結果那個老賴輸了就要開打。很遺憾的是,他又輸了,還被自己揍的鼻青臉腫。更可氣的是他還有臉告狀!惡人先告狀,還害的他被皇舅舅禁足。

  氣死了,東街新開的酒樓自己竟然不能開業時候去,他都答應老闆了,結果食言了,等他禁足解了,他第一個就是要教訓洛溪燃。

  宋玉瑾越想越氣,豁然起身,緋紅的錦衣流光溢彩,卻掩蓋不了身著之人的半分光彩。

  「走吧。」宋玉瑾說著就往外走,「等下萬一皇舅舅覺得是洛溪燃的不對要解了我的禁足呢。」

  姬明昭反應過來,忙跟上去:「外邊風大,寶兒表弟先披件披風再去。」

  「你都來那麼久了,皇舅舅肯定等很久了。要是再去晚了,皇舅舅又該生氣了。」

  姬明昭開口勸的時候,宋玉瑾早就已經走出去了老遠,聲音自遠處傳來。

  姬明昭還是不放心的吩咐宮女去拿了披風才跟著出去。

  養心殿——

  那是鍾離沐第一次見宋玉瑾,一身緋紅熱烈似火,卻半分都掩蓋不了他的耀眼。可是鍾離沐透過這份明媚看到的卻是那一身喪服形如槁木的青年。

  註定早夭之相。

  宋玉瑾一進來就已經注意到了殿內站著的青年,有一刻的驚艷,三表哥倒是沒有說錯,這顏值,雖然和太子表哥翩翩公子的氣質不一樣,但是這感覺就是悲天憫人的菩薩。

  宋玉瑾看了一會兒才回神,轉身沖姬蕭然撒嬌道:「皇舅舅是終於心疼寶兒,肯解了寶兒的禁足了?」

  姬蕭然也不責怪宋玉瑾的無禮,只唾怪道:「那不是朕要禁足你,是你這身子骨還和那宣平侯的世子胡鬧,這萬一有個什麼你讓朕怎麼和皇姐交代?」

  宋玉瑾撇嘴,反骨一百斤。

  「你不說娘親也不可能知道。」宋玉瑾嘀嘀咕咕的道。

  「你說什麼?」姬蕭然就聽到了宋玉瑾嘀嘀咕咕的,「朕也不想玉瑾禁足,但是你娘親把你交給朕了,朕就要為你安危著想。」

  「那也不用禁足我吧。」宋玉瑾不開心道。

  姬蕭然有一種自家熊孩子不聽話,自己講又要抬槓的感覺,心裡提了口氣:「你要是不三天兩頭的不是騎馬就是練武,朕倒是可以不拘著你。」

  「哥哥他們都可以做的到的,我為什麼不可以。」

  宋玉瑾不滿道。

  「你要是身體不差,就算是要和遠昕一樣要上戰場,朕也不攔著。但你自己掂量掂量,你可以嗎?」姬蕭然腦殼疼,真的是和他娘一個德行,都沒有自知之明。

  宋玉瑾想反駁,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能乖乖的閉嘴。眼神看向從自己進來就安安靜靜的站在意旁的人,宋玉瑾怒了,他竟然笑話自己。

  宋玉瑾當即就炸毛了:「你誰啊?敢笑話我?」

  鍾離沐還沒有開口,姬蕭然就搶先訓斥宋玉瑾:「真的是慣的你越發沒有規矩了,這是國師,不可無禮。」

  →

  宋玉瑾一下收斂:「哦。皇舅舅找玉瑾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讓國師見見,現在國師見過了,玉瑾回去吧。」姬蕭然莫名其妙的把宋玉瑾叫過來,又莫名其妙的叫宋玉瑾走。

  宋玉瑾委屈,但是不可能不說,當即捉住機會撒嬌道:「皇舅舅——既然都已經叫玉瑾過來了,那能不能就解了玉瑾的禁足?」

  姬蕭然無動於衷,宋玉瑾咬咬牙,為了出去玩,豁出去了。宋玉瑾直接上去,走到姬蕭然身邊抱住姬蕭然的胳膊輕輕的搖著:「玉瑾從小就因為身體不好,連門都沒有出過幾次,好不容易可以出去了,還天天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還……」

  「行了行了,出去可以,但是讓宮裡的侍衛跟著,不許胡鬧,不許……」姬蕭然話都沒有說完,宋玉瑾高興的一下就鬆開了姬蕭然的胳膊。

  還沒說,宋玉瑾風風火火的行禮跑人,還不忘拉著姬明昭一起跑。

  姬蕭然無奈搖頭。

  「國師可看出什麼來?」姬蕭然看著定定站在殿內的鐘離沐問道。

  鍾離沐看著宋玉瑾一番玩鬧又匆匆跑走,也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公事公辦的淡然道:「早逝之相,國運不順。」

  姬蕭然蹭的站起來,惱羞成怒的道:「大膽,你是說朕的夏國活不長。」

  鍾離沐一點都沒有慌亂的不緊不慢道:「小郡王的命格本就是一出生就是和夏國的國勢息息相關的,但小郡王卻是命運多厄早衰之勢,但小郡王的命格一直都是大富大貴的,這也只能說小郡王一死,夏國也活不長了。」

  姬蕭然冷靜下來,嘆了口氣才問道:「無解?」

  「天命不可違,命格不可改。」鍾離沐平靜解釋,「若強行改命,必定遭天譴。」

  姬蕭然一下子蒼老了下來,自己兢兢業業的在這個皇位上坐了這麼久,結果就簡簡單單的一句天命不可違就定了夏國的國運,真是造化弄人。

  「無解……」姬蕭然喃喃道。

  鍾離沐冷眼看著這個在權謀中算計了半生的帝王,到頭來也不過是痴心妄想。

  「那,要是玉瑾能長命百歲,是不是夏國也不會有事?」姬蕭然問道。

  鍾離沐不做保證,只是陳述:「這要看造化了。」

  姬蕭然算計了那麼多人,到頭卻要對一個小輩極盡一切,連自己的太子都沒有這個外甥貴重。

  鍾離沐本就沒有要解夏國之危的想法,他是周國唯一的皇子,卻被周國的世家設計謀殺,本就命懸一線,結果被夏國的前國師給救了。

  國師說一切都是等價交換,他既然救了一切都會改變,他讓自己答應做自己的徒弟然後等他仙逝後到夏國當國師10年。救命之恩自然要滿足他,鍾離沐這才改名換姓到了夏國。

  只是,原來這10年是宋玉瑾剩下的10年,也是夏國最後的10年。

  他冷眼看了10年,護國公一家戰死沙場,太子親征,夏國兵敗,楚兵入京——直到宋玉瑾被迫嫁給了仇人為後卻保住了他的命,他才驚覺這都是因果,他換走了宋玉瑾的命。

  從頭到尾,這都是老國師的算計,老國師原是周國的一個術士,卻因為自己母后有恩於他,這才逆天改命的換了他和宋玉瑾的命格。宋玉瑾的命本不該是這樣的,而自己活下來了,這就是代價。

  他企圖去更改,卻發現一切都已經有了軌跡,無可更改,他眼睜睜的看著宋玉瑾入宮為後,步步為營的謀劃著名復辟。他成功了,扶了夏國先皇的遺腹子上位,替他殺了前朝舊臣,卻沒有想到他殺的最後一個舊臣卻是自己。

  自宋玉瑾一死,夏國的小皇帝好像一夜間瘋魔,把夏國改國號宋,還舉兵周國,說是周國害了宋玉瑾。看來,這個宋玉瑾養大的猛虎跟宋玉瑾比只有過之。

  宋皇跟不要命一樣的廝殺,周國被世家給迫害的早就成了強弩之末,宋皇十日破一臣,不過一個月就快攻到皇城。宋玉瑾一死,鍾離沐就回了周國,重新做回了太子。

  宋皇到了周國皇城,直言只要交出太子姒暮,他就退兵。果然,鍾離沐就這樣和當初的楚皇一樣被送到了宋國。只是,卻不是簡單的為質子,宋皇為了宋玉瑾,把整個宋國的僧人、術士都給請到皇宮就為了給宋玉瑾改命。

  等鍾離沐解脫後卻回到了十五歲那年,他回來了卻是回到了被老國師救後,宋皇的換命沒有成功,這一切都會再重新上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