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愧是易秉文啊,這護城軍倒是管的頭頭是道的。🍪🐟 ❻➈丂𝐡𝐮𝓧.Ⓒ𝓸𝔪 🎄🐤」宋遠昕一路走進來,從這軍紀軍風上來看,倒是不見鬆懈。
宋玉瑾從宋遠昕的披風裡抬起頭,疑惑道:「從我記事開始,你也就和南絮姐姐玩的好點,人家現在有家室了,你哪裡還有什麼朋友在京城?」
「寶兒這是以偏概全。」宋遠昕不服的道,「我只是朋友不在京里,不代表我沒有知己好友。」
「哦,那你大冷天的跑京郊來找誰?」宋玉瑾不相信的道。
「自然是……」宋遠昕反應過來後道,「和你說那麼多做什麼,見著了不就知道了。」
「能是什麼朋友……」宋玉瑾嘀嘀咕咕的道。
士兵一路帶著兩人穿過軍營,走至演練處才停了下來。
整個曠野都是披甲的士兵,排列整齊的隨著指令揮舞著刀槍,穿過人群望向高台之上的將領。他一襲銀灰鎧甲英姿颯爽,如瓊枝玉樹栽於黑山白水間,周身流露著琉璃般的光彩,本該咄咄逼人的氣勢,望進那雙眸中卻是化不開的春水桃花。似是注意到了宋玉瑾這邊,微微一愣,那雙含情眸染上了笑意,躍下高台就沖宋玉瑾這邊走了過來。
待人走近了些,才緩聲開口:「難得回來一次,也是我這些日子忙著來營中,也就沒有去府上叨擾,沒成想倒是你自己先來了。」
「左右是我的不是,回來許久也不曾主動找秉文兄。」宋遠昕笑笑,不甚在意的道。
二人一番推辭後,也是一陣好笑。
易秉文望向被宋遠昕緊緊護在披風裡的宋玉瑾,善意的開口道:「這是熙小郡王吧?大冷天的還是進去坐著好。」
宋遠昕低頭和宋玉瑾大眼瞪小眼的,而後才抬頭道:「沒事兒的,我抱著呢。」
易秉文無奈搖搖頭,嘆氣的道:「整個京城都知道熙小郡王身子不好,也就你這個當哥哥的冰天雪地把人往我這兒帶。」
說教完宋遠昕,又回身對身後的士兵道:「你先把帶熙小郡王和護國公世子去帳里,我隨後再過去。」
話落,士兵就恭敬的抬手示意宋遠昕和自己走。宋遠昕想了下覺著是這麼句話,便要跟著離開。
抬腳還沒走幾步路,宋玉瑾就拽著宋遠昕的袖子,皺起小眉毛道:「哥哥我不想去帳子裡,我……想在這兒看。」
「哈哈哈哈……」宋遠昕還未說什麼,倒是易秉文爽朗一笑。而後道:「既然熙小郡王喜歡那就在這兒吧,左右也不用多久了,不過這兒風大,到避風那吧。熙小郡王不愧是護國公的兒郎,不似我那不爭氣的弟弟,成日裡就知道些彎彎繞繞的事情。」
「你也有弟弟?」宋玉瑾問道。
「是啊,只是沒有熙小郡王乖巧可愛,就為了他啊,我這腦瓜子天天都嗡嗡的。」易秉文嘴上說著抱怨的話,實則眼眸中都是笑意,壓根看不出嫌棄的樣子。
宋玉瑾點點頭也不知道當真了沒,若有所思的樣子又接著開口:「你和哥哥是朋友嗎?為什麼我沒有見過你啊?」
「自你記事起,我常年都是在邊關,你能知道什麼?」宋遠昕好笑道,「而且秉文的父親也是邊關的將領,自然也是在邊關生活,只是前年才回了京中任職。」
本來還興致勃勃的宋玉瑾,聞言腦袋都耷拉了下去,無精打采的道:「邊關回來的……」
宋遠昕即使不是常年陪在宋玉瑾身邊,也是知道自己弟弟什麼脾性,勸慰道:「你身子不好,受不得那邊關苦寒。你看,這兄長不就是受不得了才回京中的嘛。」
「嗯。」
「你講點道理,這京中下雪你都受不得,那邊關可是不止冷了一兩倍。」
「知道。」
「你的院子還有地龍,那邊關有點好的炭火就已經不錯了。」
「娘親都去了。」
宋遠昕說了半天,結果宋玉瑾就來了這麼一句,當下心中一哽,白說大半天。
易秉文在旁邊看著自己兄弟勸自家不聽話的弟弟,只一陣哭笑不得。搖頭笑道:「京中繁華,但待久了,卻也是嚮往他處的風景。不過邊關確實不適合熙小郡王,就是我那不聽話的弟弟也是不樂意待的,一聽說我要回京述職,鬧了父親好幾天就為了和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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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宋玉瑾長嘆口氣,不開心的往宋遠昕的懷裡拱。
易秉文嘴角上揚,自他回來京中傳聞最不能惹的就是這護國公府這囂張跋扈的熙郡王,卻是不想只不過是誇大了,面前這小孩最多只能算是嬌蠻。
待宋遠昕把人抱到一旁,易秉文方才收起了臉上的柔和,面帶嚴肅的重新回到了高台之上操練士兵。
這麼過了半個時辰,宋遠昕原本還擔心宋玉瑾會覺得無聊,垂眸倒是見宋玉瑾看的目不轉睛的便也不再擔心。
就這麼看著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易秉文才停了下來。
人剛剛停下來沒幾盞茶的時間,又有一少年人從外面火急火燎的衝進來。
「大哥——」
宋玉瑾好奇的看過去,來人身著象牙白工筆花鳥圖圓領錦袍,外披一件白毛狐裘紅色披風,臉蛋偏圓,一雙眸子好似稚氣未脫,好似山間最熾熱的野玫瑰,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在現代也可能剛剛高中畢業的樣子。
易秉文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下,又不動聲色的掃了眼來人,等人站定後,語氣平淡的道:「軍營之地,豈是你可以隨便出入的?你不好好在家,跑這來做什麼?」
來人前面還興沖沖的,聞言頭耷拉下來,像個鵪鶉一樣的小聲道:「前年剛回京,大哥說我們剛剛回來要小心謹慎便不帶我進宮參加除夕夜的宮宴,今年母親說大哥還是不讓……」
「你若是能收收你那些旁門左道的心思我自然不會不讓你去。」易秉文若剛剛還能忍著脾氣,此刻確是冷了下來。
若說從前易知熠只是被母親慣的沒有規矩了些,那自從跟著回來京中後,成日裡和京中的那些二世祖們廝混再加上母親縱容越發的眼高於頂、痴心妄想。太子和左相家的小姐婚事取消後,不知誰和他說了什麼,竟然妄想當太子妃,也是沒有一絲的分寸。
宋玉瑾拍拍抱著自己的人,開口道:「哥哥,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宋遠昕掃了眼,半點動作都沒有的道:「太冷了。」
「你都把我帶出來了,還差這一點?」宋玉瑾沒好氣的道。
沒辦法,宋玉瑾鬧的厲害,宋遠昕只好依言把人放了下來。又看看易秉文和易知熠的相處方式,輕嘆道:「看看,那才是弟弟對哥哥的態度,寶兒啊,出門在外的,你就不能給哥哥個面子?」
話說完,卻是沒有聽到回話,再定睛去看,小孩早已經邁著小短腿走出去好幾米了。宋遠昕輕嘖依聲,幾個跨步跟了上去。
這邊易知熠低著頭,一時不知道怎麼回易秉文的話,就見另一出走過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高的一身勁裝風流恣意,小的粉雕玉琢更是討喜。
還不待易知熠反應,小的那個就軟糯糯的開口問道:「你就是易將軍的弟弟?」
下意識的點點頭,還沒回答,就聽自己哥哥柔聲道:「正是下官那不爭氣的弟弟。」
宋玉瑾眼皮微垂點點頭,伸手拉了下易知熠的衣袖,又再次問道:「你叫什麼呀?」
易知熠也是和易秉文一樣在邊關待久了的,自然是認識宋遠昕的,再一思索,便知這小孩來歷,想來就是那最受陛下寵愛的熙郡王,便開口道:「見過護國公世子,熙郡王,在下易知熠。」
聞言,宋玉瑾彎眼道:「既然哥哥和易將軍是朋友,那易將軍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
宋遠昕抬手輕點了宋玉瑾的頭,無奈道:「你這占人家便宜呢?應該叫人家哥哥。」
「略——」宋玉瑾沖宋遠昕吐舌頭。
「人家都沒有說不可以。」
「你那是不給人家說話的機會。」宋遠昕沒好氣道。
本來還打算纏著兄長要在除夕夜的宮宴陪著一起去的,現下心生一計。熙郡王最受陛下和太后寵愛,就連帶著太子也是對熙郡王有求必應,那自己只要和熙郡王打好關係,何愁見不到太子,哪裡還需要來央求兄長帶自己進宮來求太子看自己一眼。
想著,面上也是一喜,便輕聲細語的回道:「在下明年也才十八歲,若熙郡王樂意喚在下一聲知熠哥哥也是可以的。」
易秉文看了一眼,自己弟弟什麼心性自己還是清楚的,這是見在自己這裡行不通,便打主意到熙小郡王身上了,當下眸中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