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我是整條花街最靚的仔(二十四)

  欄杆旁的食客心底猛然一跳,餘光瞥到樓下的少女。【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少女面若霜雪,表情沉寂,唯有一雙點漆的雙眸,恍若有隱晦的光華。

  那是一雙心無旁騖的武者的眼眸。擁有這雙眼眸的人,一定有一身絕佳的武藝與心境。

  食客受驚之後的心臟瘋狂跳動起來,他沒有絲毫猶豫從桌底抽出那柄伴隨自己多年的劍,迎上了已經不知何時而至的刀光。

  雪亮的刀光在空中化為一線,食客的劍未來得及低鳴一聲,劍身便已經斷裂。

  原來這世界上有這麼快的一刀,快到刀光能模糊了雙目。

  咚。染血的身軀躺在圓桌上,菜餚與瓷片四濺飛落。隱藏在人群之中的殺手紛紛躍出,劍光和人聲交匯,混亂而嘈雜。

  葉沉魚握著手中的長刀,輕踩在桌面上。被攔腰斬斷的食客仰躺在她腳邊,雙目渙散,枯瘦的皮膚向上扯動,似有一絲笑意。

  葉沉魚看了他一眼,向後退了一步,反手將撲過來的幾人斬落。被賦予重任的殺手悍不畏死,然而只要靠近圓桌,便如撲火的飛蛾一般飄落。

  精挑細選出來的死士,幾息之間便已經死了過半。而那位重金請來的頂尖殺手,早已死在了他此生終得一見的刀光之下。

  片刻之後,就只剩下與沈芝、蕭靈淵纏鬥的幾人。這幾人並未因同伴的死亡而露出怯戰之意,陣腳絲毫為亂。

  招式一致,不像是江湖人,反而像是陣前的軍士。

  就是武功太差了點,她即便不管,沈芝和蕭靈淵也死不了。葉沉魚這麼想著,越過欄杆,結束了這場毫不專業的暗殺。

  在屍體落地的瞬間,蕭靈淵眼底是掩飾不住的訝然。然而在葉沉魚抬頭時,這份訝然早已化為隱約的關切之意:「姑娘感覺如何?湯中的毒藥恐怕不是凡品。」

  「無事。」

  葉沉魚仔細地查看了一番屍身,確定摸不出什麼東西來之後,才起身站定。她看著面色變幻莫測的沈芝和蕭靈淵,忽然想起被她帶著中毒的月離影,認真叮囑道:「外邊的東西不要亂吃。」

  最不應該亂吃東西的分明是你吧?

  蕭靈淵兩人沉默片刻,最後沈芝勉強笑道:「……多謝姑娘提醒。」

  【他們似乎沒有聽進去,不會被毒死吧?】葉沉魚跟系統討論道。

  系統用算法拉了一遍任務對象被毒死的可能性,得出結論:【比起被毒死,他們更可能被你砍死。】

  葉沉魚放下心來:【那就好。】

  入夜時分,葉沉魚同蕭靈淵坐在馬車之中,進入了百雀山莊。這一路上他們都輕裝快馬,一路奔襲而來。到了百雀山莊之後,蕭靈淵反而找了輛華美的車駕,請葉沉魚同乘。

  「這次是借著剿匪的名義,徵用了百雀山莊。以姑娘如今的身份,百雀山莊恐怕多有異議。姑娘不必理會,只管自稱是在下的友人便可。」蕭靈淵低聲叮囑,接過侍從送上來的糕點,極為自然地放在了葉沉魚面前。

  而齊王殿下真正的友人,收了一身的風流灑脫,在外面以侍從的姿態策馬隨侍。

  葉沉魚掀開馬車的帘子,略過沈芝的身形,望向前方。

  山莊的正門掩在幾棵松樹之前,枝葉交錯之間可以看到早就有一行人等在門口。這行人見到車駕,為首的女子往前幾步,淡藍長裙掃過草木,不卑不亢地下拜:「程韶音拜見齊王殿下。」

  蕭靈淵從馬車上跳下來,語氣寡淡:「程莊主客氣,是本王擾了此地清靜。」

  「殿下說笑。」程韶音笑了笑,看向馬車上的少女:「這位姑娘便是葉教主嗎?」

  「莊主消息靈通,葉姑娘是本王友人,故而同行。」蕭靈淵對侍從抬了抬手,問道:「請莊主為我們引路?」

  程韶音斂了笑意,面無表情地與蕭靈淵對視。片刻之後,她才說:「殿下請吧。」

  葉沉魚從馬車上跳下來,齊王府的侍從跟在蕭靈淵身後,擋在了程韶音和她之間。沈芝在她身邊站定:「看來葉姑娘的威名,連程莊主都十分忌憚。」

  「你說剛剛那個人嗎?」葉沉魚從人群之中捕捉到那一抹淡藍裙角,指給沈芝看。

  沈芝點了點頭:「姑娘差點沒進去呢。」

  「單從這個世界而論,應該沒有我進不去的地方。」葉沉魚認真說道,並摸了摸手中的刀。

  這個頗具暗示的動作讓沈芝臉上笑意一僵,急忙挽救:「在下不是這個意思,以姑娘的武藝,當然哪裡都能進……」

  他話音未落,卻被持刀的少女出言打斷。

  「不過,剛剛那個人並不怕我。」葉沉魚回想著程韶音說話的語氣,「比起我,她更怕蕭靈淵。」

  沈芝一怔:「怕蕭靈淵?」他右手捻動,沒有抓到常在手中的摺扇,恍然放了下來,喃喃道:「不應該啊……」

  葉沉魚對於這類情緒一向敏銳,篤定道:「很怕,像蕭靈淵和你怕我那麼怕。」

  沈芝輕咳一聲:「在下是敬重姑娘……」

  葉沉魚歪頭看著他,沈芝默然片刻,抬手道:「姑娘請。」

  系統在葉沉魚的腦海里搖頭嘆息:【人類真是太好面子,怕你又不丟人。】主系統都怕呢。

  葉沉魚回想過往,總結道:【即便不是人類,也很好面子。】

  系統:【……你說誰?】

  葉沉魚沒回答,她走進百雀山莊準備好的房間,洗漱更衣。百雀山莊的接待禮節很簡單,沒有接風洗塵的宴席,似乎到門口迎接已經是最大的禮節了,之後便是由沉穩的侍女送過來各種用品,詢問需要。

  也許這麼晚了,也不應該用一些繁瑣的禮節接待客人。葉沉魚躺在床上,望著床帳墜著的鈴鐺想,但沒有任何一個世界的禮節,是入夜之後讓一群人在山莊的房頂上亂跑吧?

  這群人不是在她的屋頂上亂跑,尚且可以忍受,但是屋子外面那兩個人細細碎碎的聲音,實在吵鬧。

  葉沉魚有些不悅地坐起來,在黑暗之中推開了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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