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新鮮了。
戴利克翹起腿,冷冷地斜睨著跪在跟前的獨臂男,唇邊笑意邪肆。
「漠博是吧?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你從十三歲一直跟著戴文到十八歲,怎麼可能在明顯他更有贏面的條件下,突然倒戈向我?」
「我叫博漠……我親眼看到戴文向公主殿下露出了獠牙。
「可是法比安和厄爾都不相信我,他們認為我是瞳術後遺症。」
言盡於此,博漠垂下頭,一臉奔喪似的病色。
戴利克灰藍色的眼珠子,像巫毒娃娃那樣溜了溜。
「那個會使槍的小子,叫做法比安?」
「是?」博漠眼底掠過警惕。
「有沒有可能把他們也一起撬過來呢?」
「如果能證實戴文殿下是吸血天使,我想,沒有人會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的吧。」
戴利克抬眉頷首,倏地又皺起三叉神經。
「漠博,不是我不收你啊,我現在一看到你們這夥人就膝蓋痛,除非你能治好我這個毛病,不然你還是自生自滅吧。
「像你這麼忠誠的侍衛,就算被戴文吸乾了,應該也心甘情願吧?」
戴利克故意壞心眼地說,滿意地看到博漠臉色一僵,身子震了震。
「我知道戴利克殿下人帥心美,在逗我而已。開個條件吧。」博漠說。
他要是真想拒絕他,不會跟他說那麼多。
戴利克的眼神在他不平衡的身體上溜了一圈。
「剁你一根腳趾,應該不算過分吧?」
博漠能說什麼呢?
他直接舉起了刀……
噹啷。
千鈞一髮之際,他的刀被彈飛了。
一個紅髮女僕走了過來。
儘管她將頭髮盤規矩了,還換了一張臉,博漠還是通過那倨傲的神態,篤定她就是昆蒂娜。
戴利克霎時眯起眼,周身的肌肉都蓄勢待發。
畢竟沒有他的指令,宮人們不會擅自打擾他。
「戴利克殿下,你該睡了。」女僕說。
「啊?我又不困。」戴利克很納悶,新來的嗎?
「我說,你該睡了。」她望著他,溫聲重複了一遍。
戴利克當即倒在了沙發上。
昆蒂娜微笑向博漠,倏地變回了自己的臉。
「你害怕吸血天使?」她問。
博漠不說話。
「說呀,到底是怕,還是不怕?」調情般的口吻。
「雖然教不了你射箭了,但我可以教你刀法。我的刀法是公主殿下親授的,它應該對你有用。」少年顫聲道。
「啊拉,見了鬼了,你還會怕死?那時你明明那麼剛……難道是『少女限定版』的不怕死?你好有意思。」
於是就見她學著莉迪亞的樣子,作少女花痴狀。
博漠壓住眼底的陰翳,微微勾唇:「我還以為你想傷我的心?」
昆蒂娜緊盯著少年妖嬈的容顏,一挑眉:「對。」
「我能為你做什麼?」
「我還是那句話,成為我的新郎吧。」
昆蒂娜轉瞬離他咫尺,撫上他的胸膛。
博漠退後一步,臉上掠過煩悶。
「以前姑且不論,我現在只是個廢人,你到底看中我什麼?」
昆蒂娜眨了眨眼:「只要你成為我的同伴,你的手馬上就會好了。」
博漠眼神微動:「不,我保持這樣就好。」
「為什麼?」昆蒂娜立刻皺起鼻子。
「因為我不想親吻除了伴侶以外的女性。」
昆蒂娜笑著與他貼貼:「沒想到你還挺純情……所以,原來是我不符合你的口味?」
博漠說:「我不想騙你,不純潔的女性往往要花更多時間才能取得我的信任……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反正你可以強取豪奪。」
「那多沒意思,我想要你的心。」
「那可難了,我徒弟都說我沒有心。」
「你徒弟?」她頓了頓,「她不是你女朋友?」
「所以你就為了這個殺了她?你好無聊。」博漠嫌棄地撇過臉去。
昆蒂娜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但她只是咬牙抿著唇。
大概對著意中人,即使是吸血天使也會多一點耐心吧。
她轉念一想:「欸,你不會是為了她才過來臥底,靜待擊殺我的時機吧?」
但博漠心裡只想著一件事:她沒有否認。
博漠語氣冰寒:「我根本不知道你在這裡,我要是知道,我寧可被戴文殿下吃了,也不會接受這個任務的。」
「哼~可惜,這就是我們的孽緣啊,上帝都不允許你離開我。」
看他這個態度,昆蒂娜放心了。
「我要你成為我的血仆,求著我要。」
「……」
「害怕了?哈哈哈哈……」
昆蒂娜突然斂起笑。
「等等,小心駛得萬年船,我要驗貨。」
博漠聞言,十分警惕地抱緊自己。
「別緊張,我只是要檢查看看你身體上有沒有戴文的牙印。」昆蒂娜抿唇一笑。「你是自己脫還是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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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公主殿下料事如神,否則我就慘了。」
回來的時候,博漠的脖子上果然多了兩道可怖的齒痕。
通過對比,白輕雪篤定莉迪亞就是昆蒂娜咬的。
為了防止博漠成為昆蒂娜的血仆,她事先讓戴文咬了博漠。
昆蒂娜沒有檢查出來,是因為白輕雪讓咬的是博漠斷臂處的傷口。
「這下清楚了。」白輕雪冷笑一聲。「戴利克和昆蒂娜已經聯手;在此之前她也曾出沒王宮,綁架戴利克的事似乎也是精心計算的。
「好消息是,昆蒂娜似乎沒有其他同伴,以及……她對你貌似也不是真愛。」
白輕雪調皮地一轉話鋒,視線落到博漠脖子上的「藍莓」上。
「公主說笑了。」博漠不假思索道,「這個世上哪有什麼真愛。哪怕就是莉迪亞,如果我箭術不好,她也不會拜我為師吧。」
白輕雪挑挑眉:「戴文,你教的好屬下?」
「請公主恕罪!」博漠誠惶誠恐地跪下來,後知後覺地對死者不敬感到不齒。
「我對你肯定是真愛啊!」戴文趕緊表忠心,不忘責難地瞪了博漠一眼。
說事就說事,沒大沒小的跟他老婆灌輸些什麼!
「我覺得他說得很對,要是我沒有這張臉,或者我只是個空無用處的花瓶,你肯定也是不會愛我的。」白輕雪深以為然。
「輕雪?」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累了。莉迪亞居然因捲入這樣的蠢事而死,她是個好女孩。」
白輕雪不禁揉弄著太陽穴,老實說,自從被戴文咬了以後,她的心情總是很煩躁。
原來意志力真的不能當毒抗,這下算是玩大了。
戴文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博漠,後者識趣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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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今天身體不適,只有一章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