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茜家族的家主宮殿。
燭火在風中輕輕搖曳,朱紅色木拉石柱投下的陰影明明滅滅,空曠又巨大的房間中央立著一張巨大的墨色琉璃床,赤色的紗簾籠罩著厚重的琉璃床,隱約可以見到裡面躺著兩個修長的人影。
希拉蕊將面色蒼白的卡羅萊納抱在懷裡,纖長的手指撫過卡羅萊納細嫩的肌膚,年輕的少家主向來凌厲的雙眼輕輕閉著,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印出扇形的陰影,一頭銀白色得長發在墨色的床鋪上格外的亮眼。
白皙的肌膚,俊美的臉龐配上無害的表情,就像一隻墜落在那落迦的安琪兒,聖潔又美麗。
希拉蕊靜靜地看著降落在自己身邊的卡羅萊納,赤色的瞳孔中央布滿瘋狂的占有欲,他伸手將卡羅萊納遮在臉上的銀髮輕輕順到耳後,嘴角帶著抹不掉的愉悅笑意。
他將卡羅萊納抱得很緊,盯著懷裡人那張線條柔和,紅潤又柔軟的嘴唇眸色越來越深,幾乎沒有克制地希拉蕊低頭吻上了卡羅萊納的唇。
說吻似乎也不太合適,因為希拉蕊就像是一頭飢餓的野獸,將卡羅萊納的當做唯一的食物,他啃噬吻咬,舌頭探入那柔軟的口腔,抵著深處糾纏。
唇舌交纏的聲音伴隨著卡羅萊納微弱的嗚咽聲在偌大的寂靜空間中響起,強勢的親吻持續了很久,直到卡羅萊納面色微紅,幾乎要窒息,希拉蕊才微微鬆開讓他呼吸。
急促的呼吸打在臉上,希拉蕊並不捨得完全推開,他在卡羅萊納被潤濕的嘴唇上啄吻,沒一會兒又在他的臉頰上流連。
卡羅萊納身上的傷才剛剛恢復,但內里卻還需要恢復一段時間,為了他能更快地好起來。
希拉蕊給他餵的是蘭茜家族特製的藥劑,為了最快速得將身體恢復到最完美的狀態,卡羅萊納將會陷入沉睡,但至多三天,他將醒來。
換言之,這三天不管外界有什麼動靜,他也不會甦醒。
但這沒事,希拉蕊嘴角上揚,將腦袋埋在卡羅萊納的脖子處磨蹭,他會保護好卡羅萊納的。
「家主,塞西家主卡萊爾前來拜訪。」
黑巴克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希拉蕊面上的笑容一頓,胸口處升起一絲陰鬱,這是被打擾後的不爽。
他並沒有回答,而站在外圍的黑巴克也不敢催促,只是安靜地在原地等待,並不發出聲響。
等到希拉蕊拉開房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刻鐘後了,他小心地關上厚重黑曜石製作的房門,抬腳往會客廳走去,語氣冷淡地吩咐道,「看好這裡,十米內格殺勿論。」
「遵家主令。」
黑巴克跟著希拉蕊走到十米外停下了腳步,在目送希拉蕊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後,身影漸漸消失,隱沒在色彩斑斕的壁畫中。
這是卡萊爾第一次進到蘭茜家族的內部,他頗為好奇地打量著四周,作為一個古老傳承的家族,大殿中的石柱上刻滿了神秘的符文,隨處可見的牆壁上印著傳說中的壁畫。
主位座椅背後的壁畫上畫著一朵絢麗的黑色玫瑰,虺蜮蜿蜒匍匐在它的尖刺下,黑暗裡巨大的宮殿被茂密的樹木遮擋,只能看見上面深藍色的蛇形雕像。
卡萊爾總覺得那座宮殿很是眼熟,但卻記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正在他想的入神的時候,有一道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中間迴響,像是單調的鼓點在耳間不斷盤旋,格外的清晰。
卡萊爾看向門口,高大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弧形的拱門上,他看著這個被他的乖兒子帶回家裡的獵物。
赤瞳長發,高挑的身材,同以前見到的那個乖巧膽怯的小傢伙確實是完全不一樣了。
「蘭茜家主,你好。」卡萊爾眯著眼笑道。
希拉蕊並沒有面對愛人父親的覺悟,他坦然地接受打量,帶著被打擾後的不悅看向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有事?」
卡萊爾的手捏著拇指的家主戒指微微轉動,並未因為他的語氣而生氣,「當然有事,我的兒子,卡羅萊納還在這兒,我想作為塞西家族的家主,我有權要求我們的少家主回到家族中。」
希拉蕊的臉色在卡萊爾說出要帶卡羅萊納走的時候就已經沉了下來,四周像是凝結了深淵的暗冰一般冷冽,風聲呼嘯著捲起卡萊爾的頭髮,乾淨整潔的地面悄然落下了幾縷金色的髮絲。
卡萊爾眉梢微挑,當然也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壓迫力,瞧瞧,他的好兒子還真是招惹了個了不得的存在呢。
「你說什麼?」
希拉蕊看著面前一直掛著微笑的臉,語氣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目光不善地盯著卡萊爾,似乎只要他再說出什麼令人不悅的話,他就會讓早已卷上卡萊爾脖頸的風擰斷那個脆弱的部位。
卡萊爾絲毫不在意脖間的威脅,他向後一靠,迎著希拉蕊仿佛要吃人的目光聳聳肩。
「我只是作為塞西家族的家主按例行事而已,這是家族內部投票要求的事,畢竟沒有哪個少家主是生活在別人家族中的,我想你可以理解。」
「那又怎樣?」希拉蕊對這些事不屑一顧,誰會在乎那些人的看法,他沒將塞西家族一起列入追責令的對象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那群人要是不知足,他也可以讓他們一起覆滅。
卡萊爾並不意外他的反應,他並未將在外人面前那套裝模做樣的模樣拿到希拉蕊的面前,反而將手上的戒指取下扔在了桌上,「確實不能怎麼樣,但家主擁有家族的絕對權不是嗎?」
況且在他的記憶里,塞西家族同蘭茜家族可還有一些密不可分的關係呢,這可有得玩兒了。
卡萊爾嘆了口氣,覺得他這個老父親真是操心的太多,他表情無奈,嘴角卻洋溢著終於要解放的笑意。
「你瞧,家主印章早早的就在卡羅萊納的手裡了,禁地也認可了卡羅萊納,家主戒指也在這兒了,誰能說卡羅萊納不是塞西家族的家主呢?」
他早就不想當這個什麼破家主了,每天得裝著端著,他只能抽夜晚的時間去卡羅萊深淵同他正在修習的老婆約會。
卡羅萊深淵是艾斯佩利亞名副其實的那落迦,而他老婆是深淵中最美的那隻歐菲斯。
不知道有多少傻逼天天覬覦他老婆,要不是他老婆現在正在修習,囑咐他將卡羅萊納好好養大,他早就跑去深淵守老婆去了,誰還在這兒同那群老傢伙打太極呢,嗯……雖然也挺有趣就是了。
「……」希拉蕊冷眼看著卡萊爾,覺得他可能高估卡萊爾了,他家少家主的爹好像一直都不太正經。
而他也確實沒猜錯,卡萊爾把戒指一扔就準備功成身退告辭離開,「你隨便編個藉口吧,類似於我來找你打架結果被你反殺了?」
卡萊爾說完又搖頭,「不行不行,這也太毀我形象了,嘖。」
「算了,你隨便想個靠譜的理由。」他想了想站起身,「記得同卡羅萊納說我去找他母親了。」
希拉蕊沒回話,卡萊爾也不在意,只是在要走出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當初被那個誰?我們家族那個……」
卡萊爾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名字,「就是被綁到地下室那次。」
他看著希拉蕊眼底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意,「你既然這麼厲害,當初是故意演戲給卡羅萊納的吧?」
希拉蕊身體一僵,冰冷的目光打向卡萊爾,語氣僵硬,「不關你事。」
卡萊爾眉梢一挑,笑得更開心了,哎喲,小年輕真會玩兒,就是不知道他那個滿肚子心眼的兒子同這個性情多變兩副面孔的蘭茜家主到底是誰演誰呢?
「是不關我事,我只是想提醒你,那個綁你的小子,在卡羅萊納回來那天就消失了,現在都沒找到呢。」
門口已經沒了卡萊爾的身影,希拉蕊看著桌面刻著黑蛇的家主戒指眸色暗沉,他記得那個小子,好像是叫伯德。
消失了?希拉蕊冷笑一聲起身,總歸還在艾斯佩利亞,那他就永遠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