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年的電話對白茶來說真的是很及時了。
因為陸慎行的話,她實在是沒想好怎麼回答。
被男人那麼認真地看著,她的心好像不受自己控制地瘋狂跳動。
從未有過的感覺……
所以那一刻,她寧願選擇逃避,也不想回答陸慎行的問題。
【宿主,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白茶歪頭,看著窗外的夕陽:
「小系統,你說,把一個人從黑暗中拽出來,讓他習慣了陽光的照耀,最終卻又將他推回黑暗,這是好還是壞呢。」
【當然是好呀,至少他知道了溫暖是什麼感覺。】
白茶笑了笑,沒說話。
人都是貪婪的,習慣了陽光下溫暖舒適的日子,再讓他回到過去。
這遠比沒有得到過更加殘忍。
可沒辦法,誰讓她本來就沒有心呢。
只希望下個世界不要再見了。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鐲子,白茶抬手欲脫去,可終究,還是沒有那麼做。
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
風一吹,路邊紅色的山茶開得正艷。
白氏製藥在一個月前就宣布了破產。
聽陸慎行說,白家本來不至於倒得那麼快。
白家手裡有一張王牌,是針對糖尿病的特效藥。
不過這個藥方沒有具體的配比,但即便如此。
也足夠白家從銀行拿到源源不斷的貸款。
就在兩個月前,白家研究出了特效藥。
白松年謹慎,把所有人都瞞得死死的。
但是對於自己對疼愛白嬌嬌他並未設防。
然而誰都沒想到,白嬌嬌以為又是一個失敗的藥方,隨手將它賣給了白氏製藥的對家。
聽到這裡,白茶忍不住捂臉,真的,好蠢!
她從未見過如此蠢笨的女人!
白松年沒被白嬌嬌氣死真不知道該說一句福大命大還是倒霉。
白氏製藥的對家不是吃閒飯的,確定幾十萬買來的特效藥方有用。
對方毫不猶豫地搶先申請專利。
如此一來,和白家簽訂合同的商業夥伴紛紛轉投對頭公司的懷抱。
不僅如此,白氏生產出來的特效藥還要支付給對家好大一筆專利費。
銀行貸款催得急。
白氏只能宣告破產。
財產被銀行沒收,兩人現在只能在城中村租房子住。
一進門,白茶就注意到角落裡堆積的塑料瓶子。
進了堂屋,白茶就看到了坐在飯桌前準備吃飯的父女二人。
一張方桌,幾個饅頭,兩個菜。
電視放著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婆媳狗血劇。
見到白茶的瞬間,白嬌嬌「啪」的一聲將筷子直接拍在了桌上。
那雙眼睛恨不能瞪死白茶。
失去了金錢維護,那張臉蒼老得很快。
白松年也是,瘦了也老了。
他朝著白茶招招手,示意白茶坐下,倒是沒了電話里的那份冷硬。
白茶才入座,他就起身拿起去拿暖壺和水杯給白茶倒水。
滾燙的開水冒著裊裊熱氣被他推到白茶麵前。
「小白是個聰明孩子,讓爸爸刮目相看了。」
白茶的手心貼在玻璃杯上。
從玻璃杯內部傳來的溫度讓她的手心暖和了許多。
「您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換做別人會甘心平庸,會想著好好過日子。
但這對父女不會。
不然,他就不會約見自己。
「小白,你也知道你姐姐那天被陸總打斷了腿,從此之後瘸了。」白松年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喝了二斤酒,從臉頰紅到了耳根。
白茶手指緩緩地轉動杯子,眼神卻是落在這位父親的身上。
「這件事情,你不覺得,你多多少少也有責任嗎?」
白茶轉杯子的手停下,手一下鬆開手裡的杯子:「爸爸真會開玩笑,是我讓她去爬的陸總的床嗎?」
白松年尷尬搖頭:「可那一晚,要不是因為去見你,你姐姐也不會去陸家。」
「小白,做人不能那麼自私,你們是姐妹,你看看爸爸和你姐姐過的是什麼生活,你過的又是什麼生活。」
「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應該相互扶持,你跟陸總那麼長時間,他應該給了你很多錢,你還小,不知道怎麼保存這些錢,爸爸先幫你保存,等你再大一點,爸爸會還給你的。」
白茶輕笑一聲:「然後這些錢,您再拿去給姐姐嗎?」
白松年嘆了口氣,開始苦口婆心地勸說:「你看你,又耍小孩子脾氣,那是你姐姐,那不是外人。」
「你姐姐的東西,不就是你的東西,你想想之前你姐姐對你多好啊。」
「她的東西不都跟你一起用嗎?怎麼到了你這裡,就不明白這個道理了呢?」
「聽話,把錢給姐姐,爸爸不會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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