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晏將白茶的表情收入眼底，他繼續道：
「我之前看到白林的身體呈現半透明狀，幾秒後又恢復了正常。【Google搜索】
還有，他的實力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
雖然別人看不出，但我能感覺到。」
白茶「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她頓時什麼都顧不得，急匆匆地便沖了出去。
溫晏看著白茶的背影張嘴想要說什麼。
可他還沒來得及出聲，白茶的身影已經從辦公室消失。
雖然目的達到了，可莫名地，溫晏心裡卻有一點小小的失落。
她就那麼關心白麟，自己話才剛說完，就這麼急匆匆的衝出去。
如果有一天自己出事，她會不會也像關心白麟這樣，什麼都不管，直接衝去找自己……
收斂思緒，他給司機打了個電話，讓司機護送白茶去白麟那邊。
電梯裡，白茶感受著電梯迅速下降，她閉上眸子，唇角緊抿。
這麼重要的事情溫晏早不說晚不說偏偏現在說，這擺明了就是想支開她。
不過她必須承認，溫晏這招很有用就是了。
白麟是她的弟弟！
她總不能讓白麟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
剛一出大樓，白茶還沒來得及打車，就見溫晏的車子忽然停在了自己面前。
田大壯降下車窗，對著白茶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
「白小姐，溫先生吩咐我送你回去。」
白茶沒有猶豫，直接上了車，心裡卻覺得有些不舒坦。
她剛剛一聲不吭直接離開，溫晏不但沒生氣還叫司機來送她……
她從口袋裡取出手機，正準備給溫晏發消息，開車的田大壯忽然開口。
「白小姐，你和溫先生是不是吵架了啊？」
溫晏不在，田大壯感覺輕鬆了許多，說話也隨意了許多。
白茶愣了一下，還沒等她反問，田大壯繼續道：
「溫先生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聲音沉沉的，有點不開心。
他這個人雖然挺冷的，情緒也比較內斂。
如果不是給他開了幾年的車，也許我還真察覺不出先生的情緒。」
白茶低頭看著溫晏的微信，淺淺嗯了一聲。
田大壯聽她這語氣覺得自己猜對了，他們兩個肯定吵架了。
他覺得溫先生能找到個女朋友也挺不容易的，想了想開口道：
「白小姐，其實很多時候吧溫先生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冷硬。
他其實很心軟的。
對我們其實也都是看似嚴厲，實則幫助良多。
就像我，你別看我現在開車挺熟練的。
但我剛給溫先生開車的時候並不是很熟練。
那種情況如果是在其他公司，我肯定早就被開了。
但溫先生什麼都沒說，也沒開了我。
只是到家後讓我多練練車。
他對人的關懷都很冷，很生硬，甚至有時候是以訓斥的方式存在。
但你不要以為他是真的在凶你，他，他那是在關心你。
只是，只是他真的不太會表達。」
白茶眉頭微挑：「你這次說話倒是正常了很多啊。」
田大壯尷尬地笑了笑：「治好了，治好了。」
白茶不再多說什麼，手機里彈出一條消息。
【溫晏：再忙中午記得吃飯。】
白茶迅速回了一條消息。
【白茶：知道了~】
【白茶：下午我就不回公司了。
晚上我想吃水煮肉片和西紅柿燉牛腩，配菜我回家的時候會買好。】
辦公大樓里，溫晏嘴角微微上揚。
他回了消息後，這才起身從辦公室離開。
青市第七精神病醫院。
溫晏將車子停好後，坐在車裡抽了根煙。
將煙屁股按滅，他這才下車，去了住院部。
雖然這些年他從未探望過楊姝。
但為了防止溫家對自己動手，他在精神病院一直有安插自己的人。
進入楊姝的病房後，溫晏將楊姝房間的大門反鎖。
他隨手拉過旁邊的凳子坐在楊姝床前。
二十年的時間能夠改變很多東西。
它足矣讓一個風華正茂的女人變得蒼老醜陋。
她皮膚是不正常的白，身上瘦得不見半點肉，顴骨高高凸起，那雙眼睛也呆呆的。
很醜很醜。
他還從未見過這麼丑的楊姝。
楊姝看到溫晏後整個人都呆呆的，沒有半點異樣的情緒。
直到她看到溫晏這雙淡金色的眸，那雙呆呆的沒有半點神智的眼眸湧現出瘋狂，同時她表情扭曲，齜牙咧嘴的抬手就要去摳掉溫晏那雙金色的眸子。
「妖怪，你這個妖怪！」
「摳掉你的眼睛，我要摳掉你這雙眼睛，就是你這雙眼睛害了我一輩子！」
「我殺了你這個小畜生！！」
她情緒瞬間變得無比激動。
溫晏不費半點力氣地鉗住對方那隻要戳瞎他眼睛的手，同時在對方身上貼了一張定身符。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依舊無法冷靜下來，她坐在那裡不停地咒罵溫晏。
嘴裡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溫晏無比慶幸自己支開了白茶，她才沒聽到如此髒污的話語。
他翻出一張清醒咒，貼在了女人的身上，幾秒後，瘋狂的女人漸漸冷靜了下來。
「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他會來找你。」溫晏拿起桌上的橘子，慢吞吞地剝著。
他沒有說溫笙的名字，他相信楊姝能夠聽懂自己在說誰。
果然，坐在床上的楊姝愣了一下，接著她嘴角迅速上揚，眼中迸發出狂喜。
溫笙要來了！
溫笙要來看他了！
可她都沒化妝！
她已經很久沒化妝沒做頭髮了，還有美甲，她也沒有好看的衣服……
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
溫笙一定不會喜歡現在的她……
溫晏看著她這般模樣，剝橘子的動作頓下：「你就這麼喜歡他。」
「是愛！」楊姝嚴肅地糾正道。
「沒有人比我更愛他了。」
溫晏哦了一聲，繼續慢吞吞地剝著橘子：「所以，為了他，你什麼都可以做？」
「當然！」楊姝回答的毫不遲疑。
溫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將剝好的橘子放到楊姝的床頭柜上平淡道：
「可是他不喜歡你。」
楊姝瞬間就要變臉。
溫晏繼續道：「別急著否認，如果他真的喜歡你，為什麼會娶盛含玉。
為什麼會把你關在這裡。
這麼多年，他有來看過你一次嗎？」
「楊姝，清醒一點吧。
他根本就不喜歡你。
除了你，他還有很多情人。
除了我和溫長安，他還有很多孩子。
其中有個只比我小兩歲。
最小的孩子現在才剛上幼兒園。
他或許曾經真的喜歡過你，喜歡年輕漂亮的你，一如年輕漂亮的他們。」
楊姝呆呆地看著溫晏，良久，一顆淚從眼眶裡滑落。
溫晏抽了張紙給她把眼淚擦乾淨。
接著更多的眼淚掉下來。
一張紙打濕了，溫晏給她換了另一張紙。
她哭了很久，一雙眼睛都腫成了核桃。
直到最後眼睛像針扎一樣疼，再沒眼淚可以流淌，她沙啞著嗓子道：「你走吧……」
溫晏扯掉他身上的符紙，起身將凳子放回到原處。
他看了楊姝一眼，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身從病房離開。
病房門被帶上，溫晏靠在醫院的牆上，手掌探進口袋，翻出香菸和打火機。
他低頭點燃香菸，狠狠吸了一口，又吐出白色的煙霧。
病房裡。
楊姝看著床頭那個剝了皮的橘子，記憶忍不住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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