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色的洗手間裡。
霍錦年弓腰站在洗手台前,那雙修長均勻的手捧著冰涼的水潑到臉上。
清涼的水從臉頰滑落,打濕了男人的頭髮。
可這水卻並沒有沖淡男人內心的扭曲與憤怒。
雙手撐在大理石面的盥洗台上。
他緩緩抬起頭,與鏡子裡那個瘋子對視。
他笑,鏡子裡那個瘋子也在對著他笑。
他收斂起笑容,面容扭曲,鏡子裡的男人也面色扭曲起來。
下一秒,他猛地抬起右手,狠狠擊碎了鏡子裡那個偏執又扭曲的人。
「咔嚓」一聲。
牆上的鏡子應聲而碎,鏡子裡的人,也碎裂成了無數個。
而那個扭曲的人,從一個變成了數個。
霍錦年咬牙,努力控制自己胸腔那隻想要奔涌而出的雄獅。
「不可以殺人。」
「不能犯罪。」
他冷漠地拔掉刺進手背的玻璃。
嘴裡不停地念著這兩句話。
可想到許辭今天對白茶做的事情,他心裡的火怎麼都滅不掉。
要不是有一絲理智尚存,剛剛在器材室,他會忍不住打死許辭那個狗東西。
……
從衛生間出來,霍錦年已經收拾好自己情緒。
從外表上看,他依舊是那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心情再不好的人,見到這張臉都會變得美妙起來。
他步履優雅地上樓。
然而在踏上最後一格台階後,霍錦年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樓道里,於幼齡穿著一身白色紗裙睡衣。
領口拉的很低,胸口的弧度顯得那樣誘人。
可這一切落在霍錦年的眼中,卻只剩下噁心。
偏偏於幼齡半點沒察覺到男人的異常。
她學著白茶的模樣,將碎發撥到耳後。
聲音也是刻意夾出來的軟糯:「霍影帝,關於我正在拍的那部劇,我有幾場戲怎麼都吃不透,能不能請霍影帝教教我?」
於幼齡當然記得今天白天霍錦年的警告。
可她還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輸給蘇白茶!
所以即便害怕,她還是咬牙換了衣服前來勾引霍錦年。
和想像中的不同。
霍錦年甚至都沒多看她一眼。
他就那麼直直地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直到關門的聲音響起,她才反應過來。
瞬間,一股冷意從腳底升起。
沒有什麼比漠視更能讓她感受到屈辱。
哪怕霍錦年說她一句噁心。
都比直直地從她面前走過要好。
至少那證明霍錦年看到她了。
可是他就那麼從自己面前走過去了。
眼睛都不帶掃一下的!
偏偏這個時候,許辭也從樓下走上來。
許辭在器材室躺了很久才能爬起來。
霍錦年下手太狠,每一下都是朝著關鍵地方打的。
更沒有手下留情。
如果不是最後忽然收手,他簡直懷疑要被霍錦年給活活打死。
這也就罷了,偏偏他一上樓,就看到我於幼齡穿的這麼風騷地站在樓道里。
他還沒自戀到以為於幼齡是在等自己。
這個時間點,這幅表情,用腳趾頭想他都知道。
這個賤人是在勾引霍錦年。
不過她這種貨色這麼可能如得了霍錦年的眼。
她就沒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到底幾斤幾兩?
沒心情搭理這個賤人。
許辭冷漠地從女人身邊離開。
然而他不願意搭理於幼齡,於幼齡卻並不想放過他。
霍錦年無視她也就罷了。
許辭這個垃圾他怎麼敢,怎麼敢無視自己!
她轉身,惡狠狠地盯著許辭。
她將在霍錦年身上得到的漠視、委屈,盡數撒在許辭的身上。
「許辭,你說你賤不賤吶?」
「得到的時候不知道好好珍惜,現在人不是你的了,你後悔又有什麼用?」
「知道有句話怎麼說嗎?」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你巴巴的往上舔的樣子可真好笑。」
許辭從樓下的時候就一直在隱忍,這會兒聽到於幼齡的話,胸腔的怒火再也無法遮掩。
他一巴掌直接甩在了於幼齡的臉上。
於幼齡被那一巴掌扇倒在地上。
臉迅速腫了起來。
「許辭!你竟然敢這麼對我!」
她摸著那半腫起來的臉,憤怒又不可置信地看著許辭。
許辭冷笑:「你一個賤人我打你一巴掌怎麼了?」
「於幼齡,不要以為你背後站著王總我就怕你。」
「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
「我如果是你的話,我現在就會夾起尾巴做人。」
於幼齡看著許辭那副豁出去的樣子。
整個人都懵了。
明明是他先背叛了自己,先去找白茶那個賤人,他怎麼敢對自己動手?!
看著許辭的背影,於幼齡忍住尖叫出聲:「啊——」
「許辭,你竟敢這麼對我!」
白茶,都怪白茶這個賤人!
要不是她,許辭怎麼會這麼對她!
霍影帝也不可能對她這麼冷漠。
蘇白茶。
蘇白茶!
我要你死,要我你去死!
……
屋裡,白茶正在玩貪吃蛇,她的那條蛇已經占據了整個屏幕的四分之一。
見到霍錦年回來後,她往男人身上靠了靠:「外面發生了什麼?」
「沒事。」
白茶鬆開手機,任由屏幕上的貪吃蛇撞到牆上變成一堆像素塊被其他玩家吞噬殆盡。
「她沒再勾引你吧?」
白茶撲進霍錦年的懷裡,眼神戒備。
模樣像極了擔心丈夫在外面偷吃的小妻子。
霍錦年忍不住輕笑出聲:「就那麼怕我被她勾引走?」
他抱緊懷裡的女人。
「你要是被她勾引走,我就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我。」
「霍錦年,我說到做到。」
她當然知道霍錦年不可能被於幼齡勾引走。
但她就是要這麼說。
讓霍錦年對於幼齡更加厭惡,這樣,任務也能漲的多一點。
霍錦年看白茶,暴戾的心在這一刻徹底平靜下來。
白茶悅耳的聲音再次傳來。
「錦年,你說我們以後過戀愛紀念日,是過前幾日重逢的那個日期,還是過你跟我表白的那個日期呢?」
霍錦年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僵住:「小白怎麼忽然問這個?」
「就是好奇啊,錦年是喜歡現在的我,還是喜歡過去的我?」
「是過去的我在錦年心裡重要,還是現在的我,在錦年心裡重要呢?」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