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嬌貴和親公主在權力頂峰封神(28)

  自這一晚以後,邵棋才真正地確定了霍讓的精神體的身份,她的禮物又回到了她身邊。

  而她也發現,霍讓開始變得異常的黏她。

  常常是她只要不見了一小會,他就要四處去尋她,而日常的公務中,他更是時時跟在她身邊。

  甚至在夜裡,邵棋有時候睡前水喝多了,半夜三更要起夜,等到她回來時,就看到他已經醒了,正坐在床頭等她,只有他將自己攬進懷裡,他才能安心。

  邵棋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但她看到霍讓時時緊繃的狀態,她很擔心。

  直到過了一個月左右,霍讓不知道從哪裡搜羅來了一條緋色玉鐲,認真地給她戴上。

  「殿下,這是臣送您的禮物。」

  他嘴角隱隱泛起笑意,看向她的眼神充斥著滿滿的愛欲。

  玉鐲大小剛好適合她的手腕,不緊不松,但戴上去就很難再取下。

  邵棋能感覺到,這玉鐲戴到她手腕上時,他緊繃的情緒頓時緩和了許多。

  她皺眉不解:【統子,我需要你的支援。】

  系統已經隱隱猜到了癥結:【坊間傳聞,紅玉能安神鎮魂,成色越好越稀有的紅玉,效果越好,換句話說,他是想把你的靈魂,也就是精神體,留在這裡。】

  邵棋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他是把自己之前說的話當真了,或者說他害怕她身上的異常會讓她有一天離他而去。

  她低頭摩挲著手腕上的紅玉,看向他,眼裡浮現一絲恰到好處的茫然:「你送我的我都喜歡,但我怎麼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霍讓頓了一下,掩去眼底的深意:「什麼感覺?」

  「之前有仙人撫頂的輕盈感,現在好像沒了。」邵棋面不改色地扯謊。

  霍讓喉頭一滾,有一種說不出的緊張:「說不定是玉鐲的原因,殿下若是難過的話,可以把它取——」

  「不難過,」邵棋覺得他搖擺不定的樣子特別可愛,笑了一下,「多少人幾輩子都修不來的機遇,我體驗一把就行了,我六根不淨,七情不舍,對飛升成仙沒興趣。」

  語罷,她還悠悠地瞥了他一眼,暗示意味十足。

  霍讓反應過來她話里的深意,臉上頓時透出幾分羞赧。

  系統冷眼旁觀著全程,心裡忿忿,明明這兩個人都在裝,它為什麼還是忍不住酸了,嗚。

  ……

  八月廿五,是禮部選出來的黃道吉日,邵棋在這日正式登基,號慈肅皇帝,改年號為啟元。

  這一天不僅雍國在張燈結彩,鄴國京城的上空,也響了一天一夜的煙花,是權勢愈盛的七公主在為長姐慶賀。七公主籠絡了一幫大臣,手持虎符,又得了將門世家羅家的襄助,眼看著鄴國皇帝大限將至,皇位會落在誰的手中,已經不言而喻。

  邵棋即位後,卻並沒有什麼「新官上任三把火」。

  相反,她似乎收斂了脾氣,變得異常的溫和,常常是臣子們在朝堂上辯論著辯論著吵了起來,她也只是一言不發地坐在上首,含笑看著他們爭執。

  反倒是掌印太監霍讓,被慈肅帝授以更大的權柄,准許入朝參議,甚至許多機密文件都流經他手。他行事再不復以往的溫和懷柔,仿佛揭下了面具,手段愈發果決狠辣起來。

  光是十月份這一個月,他就參了七位臣子,其中六個都下了獄,朝臣們唯恐避之不及。

  但另一方面,不少人也隱隱有感覺,這邵棋做了皇帝,也沒什麼好怕的啊,什麼狠絕手段都沒有,他們未免太高估她了。

  這麼一想,暗處潛伏的人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先是靜安侯聯手親近的臣子向邵棋施壓,要求她將皇儲臨朝的時間提前,這樣一來,年紀最大的靜安侯世子就最有可能登上皇位。

  早朝上,幾個臣子輪番上陣,拿仁義道德來貶斥皇帝,氣得慈肅帝當場就甩袖離開了金鑾殿,提前退了朝。

  沒過多久,又有鎮守邊疆的恭親王揚言要除去「牝雞司晨的禍國妖孽」,睦州一下子就亂了套,地方大臣的奏摺一摞一摞地快馬加鞭送進京城。

  傳言慈肅帝在第二天早朝上就摔了奏摺,狠狠發了一通火,說是要拿取恭親王項上人頭來泄憤。

  但許多人認為,她是在虛張聲勢,畢竟恭親王可是宗世里資歷最老的一位親王,一生征戰沙場無數,在睦州一手遮天,無人敢輕易招惹。

  流言四起,都覺得慈肅帝這皇位恐怕坐不了多久。

  在暗流涌動的氛圍中,又一年除夕夜如期而至。

  邵棋坐在大明宮上首,自顧自地飲酒,這新貢的酒摻了桂花香氣,和霍讓身上的氣味一模一樣,聞著就讓她舒心,她忍不住又多飲了幾杯。

  「陛下。」

  邵棋正要舉杯再飲,旁邊忽然傳來霍讓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滿。她的手僵了一下,然後一臉訕訕地把酒杯放下。

  「不喝了,我不喝了。」

  霍讓伸手拿走了她的酒杯,給她換上了一杯清茶,語氣溫和:「太醫說了,陛下近日脾胃不舒是因為膳食搭配得太過混亂,我已經懲處過紫微宮小廚房的下人了,陛下莫非還想要讓他們再受罰一次?」

  「我在這喝酒和他們有什麼關係?」邵棋瞪大眼睛,覺得他在找茬。

  「主子身體不適,伺候的人就得擔責,這是規矩,我以前也是這麼受過來的。」霍讓表情平淡,將過去吃過的苦一筆帶過。

  邵棋一看他這個表情就心疼,她率先敗下陣來:「我知錯了,以後都不喝了,你別不開心,笑一個好不好?」

  她甚至還避著眾臣,側過身朝他偷偷做了個鬼臉。

  霍讓本來還想強裝嚴肅,但最後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眼底泛起淡淡的溫柔。

  他們對視一笑,掩在寬大衣袖下的手牽在了一起。

  台下有的臣子看著正上方那邊的氣氛,心裡直犯嘀咕,陛下和霍掌印怎麼黏黏糊糊的?

  宴會進行到一半,氣氛酣暢,有的臣子醉了,竟吐露出了一些冒犯天威之語,大殿裡的氣氛有些僵滯,漸漸靜了下來。

  邵棋眉梢微挑,扯了扯唇:「諸位,怎麼不喝了?」

  她的眼神銳利,刺得剛才出言不遜的臣子臉色蒼白,登時就跪了下來謝罪。

  邵棋笑了一下沒說話,這時,殿外的侍者通報,說是有人有要緊事,要入殿參見陛下。

  「宣。」

  那人穿著一身盔甲邁步進來,氣質肅殺,手上用布匹包裹著什麼東西,看著沉甸甸的。

  他在殿中央恭敬行禮,聲音粗獷:「陛下,微臣將東西給您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