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嬌貴和親公主在權力頂峰封神(6)

  「准了。」他陰著臉邁步走了出去。

  前幾日他讓人搜羅來了一個容貌肖似占陽公主的女子,關在了地牢里,現在火氣正旺,他要趕去狠狠泄泄火。

  而在他身後,霍讓面無表情地拍了拍衣袍上的塵土,站起身來。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還在宮裡當差的時候,有一日蕭從豐突然起興,隨手指了一個宮女,把她丟進了發情的馬群里,還召來了一群太監與他一同觀賞。

  那畫面太過血腥噁心,霍讓當時年幼沒忍住,跑到了一旁嘔吐了起來。

  蕭從豐當時就沉下了臉,把他抓了過來,一腳踩住他的頭,狠狠地碾了碾。

  他一字一句地羞辱道:「沒子孫的東西,怪不得看不了這種事。」

  時間太過久遠,蕭從豐恐怕根本不知道他當時隨手懲罰的小太監叫什麼名字。

  霍讓的臉隱在黑暗裡,他低聲笑了笑。

  真好啊,陛下,你也成了沒子孫的東西。

  不枉費我一片苦心。

  他披上大氅,修長的身影如鬼魅一般,轉身走進了夜色里。

  ……

  邵棋在京城裡每日吃吃喝喝,時不時地聽個小曲,逛個青樓,日子過得美滋滋的。

  暗中監視她的人跟了幾個月,都沒發現有什麼異動。

  他匯報給蕭從豐,蕭從豐覺得蹊蹺,但他懷疑自己派去的人應該是被發現了,邵棋的大婚之日將至,他讓暗衛停止監視。

  婚期前幾天,延西王府派來了人,為邵棋置辦事務。

  她如願以償地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殿下,臣是王爺為您指派的貼身太監,這是白朮,是您的貼身侍女。」姿容清雋的男子低眉給她解釋。

  邵棋的視線划過他的下頜,頓了頓。

  怎麼又瘦了?

  「殿下金安,奴婢白朮,拜見殿下!」穿著靛青色長裙的小侍女微微一笑,胖娃娃般的臉龐,眼神清澈,看著就討喜。

  邵棋戳了戳她的酒窩:「來了我身邊,一定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變得更可愛。」

  「嘿嘿嘿謝謝殿下!」白朮眼睛彎成一道月牙。

  「你也是,聽到了嗎?」邵棋側頭看向霍讓。

  後者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在說他太瘦了。

  他彎腰行禮,掩去唇邊的笑:「是,謝殿下。」

  大婚之日當天,按照流程,邵棋祭過天地和宗廟,又拜過皇帝之後,就被送進了延西王府後院,延西王妃的住處。

  蕭賢在招待外賓,邵棋坐在屋內的大床上,早已自己揭開了蓋頭,扯掉了頭上沉甸甸的髮飾。

  她斜躺在床上,思考著一會洞房花燭夜的對策。

  【宿主,要不……你再賒個帳?積分商城裡有製造記憶的藥物。】系統默默出聲。

  邵棋義正詞嚴地拒絕了:【忙活兩個世界,我總不能欠一屁股債吧?太丟人了。】

  【先給他噴個藥迷暈了,明天再找個藉口糊弄過去。我準備的有慢性藥,能夠逐漸迷惑他的神志,以後就不愁了。】

  系統很不解:【但是,新婚夜這種事怎麼糊弄?別人會信?】

  【信不信的,無所謂,】邵棋拿起貼身佩戴的鞭子,甩了一下,【反正本宮脾氣不太好,他要是想挑刺,那我只能發發火了。】

  系統:……真有你的。

  深夜,前廳的客人早已散去。

  邵棋房間的窗戶上顯出一個身影,他緩緩走近,踱步到了門邊,幾聲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迷藥已經準備就位。】

  邵棋手裡攥著塗滿藥物的銀針,走過去開門。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他邁步走進來,聲音清潤溫和。

  「殿——」

  邵棋蓄勢已久,從身側朝他頸上狠狠刺去!在看清他面容的一剎那,她連忙收住手——

  然而情況太過突然,她不小心絆了一下,往後倒去。

  霍讓驚了一下,伸出手去扶她,但是,原身習武之人的力氣大得出奇,她拉上他的衣襟,把他往後扯了過去!

  「砰」的一聲,霍讓的額頭狠狠地撞在了門板上。

  邵棋被霍讓攬在懷裡,他的一隻手墊在她的頭後面,她身處霍讓和門板之間,頓時感覺自己好像幹了一件蠢事。

  系統已經看不下去了。

  再甜蜜的偶像劇橋段見到宿主都得俯首稱臣,變成大殺器。

  「殿下傷到了嗎?」

  霍讓鬆開她,退後半步,視線從上至下地掃過她,似乎是在確認有沒有傷口。

  邵棋已經取下了所有配飾,只披散著一頭長髮,她帶著新娘的妝容,嬌艷欲滴,身上穿著華麗的嫁衣,紅唇烏髮,衣服的正紅色襯得她更加明艷奪目。

  霍讓看著看著,覺得喉間乾澀,他強壓住心底那些下流的念頭。

  「我魯莽了,還以為你是蕭賢呢,你進來,我給你擦點藥。」

  他的額頭紅了一片,邵棋把他拉了進來,關上門。

  「蕭賢不會過來了。」霍讓的聲音在屋內響起,有些低啞。

  邵棋一臉疑惑地看向他。

  「臣給他下了幻藥,差人把他安置在了偏房,幻藥能讓他夢見自己想要的東西,並且讓他身臨其境,這樣殿下就不用跟他周旋了,以後也是如此。」

  他說到「夢見自己想要的東西」時,眼底浮現一抹戾氣。

  邵棋真是有點意外了。

  「阿讓好貼心,真是我的——」她本想說「賢內助」,但是感覺多少有點厚臉皮了,於是及時剎住話頭。

  霍讓聽到「阿讓」,就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靠得很近,正拿著藥瓶,輕輕塗在自己額頭上。

  他又是痛又是緊張。

  都說燈下看美人別有韻味,邵棋今晚也算是體驗了一把。

  美人垂著眼坐在她面前,又乖又溫順,她看著就覺得心情好了幾分。

  「……這個院裡伺候的下人都是臣篩選過的,沒有別人安插進來的,殿下用起來也能放心。」

  夜深了,藥也擦完了,霍讓不宜待太久,他將該交代的事都交代給邵棋後,行了個禮就起身離開。

  「殿下夜安。」

  邵棋笑著目送他出門:「阿讓夜安。」

  霍讓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邁步走了出去,替她關上了門。

  邵棋淡笑著坐在床頭,望著窗外高懸在夜空的一輪明月。

  她早就知道兒時所謂的守護神是帝星給大荒星編織的謊言,是上等人對下等人憐憫的施捨,但她還是想回到那個小木屋裡還願。

  因為她收到了這個世上最好的禮物。

  如果有機會的話,她會去的。

  如果她能活著走出快穿局。

  邵棋收回了笑意,低下頭,眼裡划過一道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