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
這兩個字的意思是,面前這個斯斯文文的小白臉,和江子兮有著婚約?
野哥只覺得自己渾身都不舒服了起來。
等一下,如果許鎮是江詞的未婚夫的話,那剛剛江子兮為何沒有認出來許鎮?
甚至在聽到許鎮名字的時候,臉上也沒有半點波瀾?
難道說,江子兮其實根本不清楚許鎮的存在?
想到這裡,野哥的心裡才舒服了些。
「伯父,伯母,江子兮是我爸死前給我定下的未婚妻,說實話,我個人是很看重承諾的,也是實在是不得已,才會做出這麼貿然的決定。」
這話說得,要多客氣有多客氣,只是他臉上,半點多餘的愧疚都沒有。
只有想趕快了解這件事情的不耐煩。
劉玉芬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她拍桌而起,也不顧自己之前看許鎮有多順眼,直接指著他的鼻子就罵道:
「許鎮,你算個什麼東西,當初我們救你爸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和你家攀親事。」
「我不知道你們許家是怎麼發了財的,但我必須得告訴你,當年我們救你爸的時候,他啥都表示,你少在我面前看不起人了!」
劉玉芬當了這麼多年老師,脾氣要說多好那是不可能的,但也算不上很差,一般的事情根本無法引起她的情緒波動。
可面對許鎮,她是真的想直接上去兩拳。
什麼玩意兒!
劉玉芬的憤怒,在許鎮看來,就是野蠻。
是的,野蠻。
村裡的婦人,大多都是如此。
許鎮想起乖巧大方的江子兮,搖了搖頭。
想必她長大後,也會成為劉玉芬這種人。
好在他已經決定退婚了,否則以後被這種家庭纏上,那可真是一輩子的不幸。
「伯母,你誤會了,我沒有看不上你,也不是想說你家想跟我家攀關係,實在是我覺得我和江子兮不太合適。」
這句話前半句,意思反過來,應該就是許鎮真正的想法了。
劉玉芬怎麼可能聽不出他的意思,氣得顫巍巍的指著他:「許鎮,你爸怎麼就生出了你這種玩意兒?!」
許鎮皺眉。
說實話,他能如此冷靜的和劉玉芬這種村婦說話,已經算是足夠降低姿態了。
但劉玉芬這得理不饒人的模樣,實在是叫人厭惡。
「阿姨,你既然都這麼說話了,那我也不客氣,直說了。」
他看了一眼江路和劉玉芬:「我知道我家事好,文憑好,為人還紳士風趣,江子兮肯定很想嫁給我,但我話說在這裡,我是不可能娶江子兮的。」
這一家子,不就是想攀龍附鳳嗎?
江子兮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她配得上他嗎?
為了將婚約徹底掐死在襁褓里,許鎮還說了很多損人的話。
他的話,將江子兮貶低到了泥土裡,這讓江路和劉玉芬明白,他如此高高在上,絕不可能娶一個村姑。
「好了,別說了。」江路再聽不下去了。
許鎮抬頭,斯文的推了推眼鏡:「伯父,你是同意退婚了嗎?」
江路很是厭惡的擺了擺手:「你是叫許鎮是吧?我勸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說子兮貼著你不放,可拉倒吧,子兮根本就不知道這娃娃親的事情。」
這一次,換許鎮愣了:「什麼?」
江路沒搭理他,進屋翻箱倒櫃的找:「玉芬,找一下那個婚約書,還給這小子。」
「好。」劉玉芬氣呼呼的應道。
可兩人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婚約書。
許鎮不屑一笑,他就知道,這倆人怎麼可能願意放棄他這個金龜婿?
這不,嘴上說著不在意這樁婚事,暗地裡卻把婚約書藏得死死的。
呵,真以為這樣他就能認命娶江子兮的?
這兩人做夢呢?
許鎮剛這樣想著,卻見江路走到桌子腳下,拍了拍壞掉的桌角,最後抬起桌子:「這下面墊的紙幫忙拿出來一下。」
許鎮不願碰,還是劉玉芬趕了出來,抽出了墊桌腳的東西。
翻開一看,不是婚約書還能是什麼?
就是髒得根本看不出來上面寫著什麼就是了。
許鎮:「??!」
這婚約書他們不是應該珍藏著,想著什麼時候去城裡威脅他嗎?
為什麼他們會拿來墊桌角?!
許鎮凌亂了。
相當凌亂。
現在他才算是明白,這家人真沒有把這個婚約放在心上。
江路很是霸氣的將婚約書摔在了許鎮的臉上:「都什麼年代了,還提娃娃親?這不過就是我和你爸開的個小玩笑罷了,沒想到你一個年輕人居然會這麼在意。」
「拿著你的婚約書,給老子滾!從今往後,我江家和你再沒有一點關係!」
許鎮被兩人憤恨的眼神瞪得頭皮發麻。
這個高文憑高智商的才子,第一次知道了羞愧是什麼感覺。
但他很快平靜下來,不過就是一群住在小村子裡的人而已,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面了,他這麼在意幹什麼?
「伯父伯母,今天真的很不好意思,之前我說的那些話,你們都不要放在心上,江子兮是個很好的姑娘,以後肯定會找到好人家的。」
事實上,許鎮的心裡話是:不管江子兮嫁得多好,也不可能比嫁給他更好。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比他更優秀的人。
話音剛落,他正沾沾自喜著,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子兮肯定會嫁得很好,至少,肯定會比嫁給你要好。」
許鎮疑惑的回頭,只見那個長得就像蹲局子的野哥正一瘸一拐的朝他走來。
「嗯,我也希望她嫁得更好……啊!」
野哥一拳頭,直接朝許鎮臉上招呼了上去。
幾乎從來沒有打過架的許鎮:「??!」
還沒有反應過來,野哥又是一拳。
「啊!」
野哥逼近他:「來,你跟我解釋解釋,什麼叫做江子兮只是個村姑?嗯?」
許鎮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又被打了一拳。
「再跟我解釋解釋,什麼叫做江子兮黏上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分明江子兮才是那個天鵝。
許鎮這個癩蛤蟆擱這兒不要臉個什麼勁?!
眼看野哥又要落下一拳,許鎮瑟縮的往後退了幾步,躲在了江路身後。
「你再對我動手,我肯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野哥不屑一笑:「哦?是嗎?就憑你許家也想動我?」
許鎮:「??!」
這人好像有什麼了不起的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