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呈本就難看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這一點，他和程書書想的一樣。
江子兮接近宋水水肯定帶有目的，而這目的很有可能就是宋水水的命。
志怪一類的小說上不是都說了，那些陰間玩意兒為了留在人間，通常都會選擇去吸食人類的精血。
而宋水水，應該恰好就是被她盯上的那個。
「有什麼辦法能救小水？」安夜呈問道。
「讓江子兮消失，再也不能來到這個人世上。」程書書毫不猶豫的回答。
安夜呈抬眸，和程書書對視一眼。
只一眼，兩人就達成了共識。
無論如何，都得讓這個陰間玩意兒消失。
「可我們現在連她是什麼東西都不清楚，怎麼才能讓她消失。」
程書書抿唇：「之前我調查過她，聽說她畏光，我就嘗試摘下過她的帽子。」
「結果如何？」
「當時祝煥來插了一腳，把她救下了，不過有一點我很肯定，單是陽光，是不能讓江子兮消失的。」
這一點，和很多陰間玩意兒似乎都不一樣。
安夜呈和程書書同時陷入了沉思。
「小水現在已經對她深信不疑，我懷疑小水是被控制了，所以必須得儘快查出她到底是什麼東西，否則小水會變成什麼樣子我真的不敢去想。」
程書書不知想到了什麼，咬著下唇：「有一個地方，應該能算出江子兮的身份，只是那個地方太詭異，我不敢一個人去……」
「我陪你。」
程書書鬆了口氣，看了一眼手錶：「馬上要到十二點了，剛好是那個人出現的時候，現在過去？」
「可以。」
一個小時後，程書書領著安夜呈來到街角一扇鐵門外。
鐵門上纏繞著各種各樣的青藤，像是久無人住過的樣子，可裡面卻亮著昏黃幽暗的燈光，隱約能看到裡面有人影在晃動。
「就是這裡。」程書書的聲音有些發顫，「我朋友跟我說，這裡住著一個巫師，能知過去，能算未來，無所不通，但不管想知道什麼，都得付出一定的代價。」
「代價？」安夜呈皺眉，「這才是你帶我來的目的吧？」
程書書抿唇：「是，但那又如何？想必現在的你，比我更想讓江子兮消失吧？」
「你……」
「還是說，你對宋水水也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安夜呈沉默良久：「先進去看看。」
他伸手推開門，鐵門上不知帶著什麼古怪的液體，粘得他滿手都是，十分噁心。
他忙不迭優雅的擦拭乾淨，這才繼續往裡面走去。
腳踩在地上，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像是擰斷別人的脖子。
程書書神經緊繃，安夜呈則是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地上的東西。
「地上沒有東西，想必是有人在這地上加了一些音效，裝神弄鬼。」
安夜呈心裡的恐懼消散一空，他大步往前走，推門而進。
「有人嗎？」
沒有人回應。
「有人嗎？」安夜呈又喊了一聲，他決定如果還是沒有人回應，他就離開。
就在這時，樓上走下來一個穿著背帶褲的小男孩，大約七八歲的模樣，走路姿勢卻十分老成，眼神也涼悠悠的，頭上戴著巫師帽，像極了恐怖片裡的洋娃娃。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安夜呈：「沒有人告訴過你，進別人門之前應該先按門鈴嗎？」
安夜呈心裡莫名怵得慌：「你們這裡有大人嗎？」
「我說了，先按門鈴。」
「什麼？」
「我現在很不高興，我建議你先把門關上，重新進一次。」客氣且有禮貌，聲音卻悠悠的不像人。
安夜呈咽了一口唾沫，在程書書目瞪口呆下，摁了門鈴。
空靈的門鈴聲在午夜十二點響起，十分滲人。
大約兩分鐘後，門開了。
這一次，是個老頭兒。
「少爺讓你們進去。」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
安夜呈壓下心裡的不適，終於進了門。
老頭兒領著二人來到一個門前：「少爺很不喜歡沒禮貌的人。」
說罷，轉身離開了。
安夜呈硬著頭皮敲了敲門。
周圍安靜得可怕，只能聽到程書書顫巍巍的呼吸聲。
她扯了扯安夜呈的衣袖：「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這地方……陰森森的……」
就在這時，裡面傳來悠悠童聲：「門沒鎖，進來。」
兩人緊繃著神經，推門走了進去。
屋裡，小男孩坐在高凳子上，周身沒有一點稚氣，十分老成的端坐著，宛若雕塑。
他的面前，放著一盞煤油燈，並不能照亮屋內，反而讓屋裡平添了幾分森然。
「你們想知道什麼？」小男孩問。
安夜呈深吸一口氣：「我朋友最近被古怪的東西纏上了，我們想知道怎麼樣才能將她除掉。」
小男孩挑眉：「說具體一點。」
安夜呈將江子兮出現和她之後發生的一切都描述了一遍。
小男孩若有所思：「畏光卻不會消散於光下，還能以實體出現？」
「對。」
「那她身邊，是不是有一個人，總是和她距離不超過一百米？」
程書書和安夜呈對視一眼，現在仔細想想，似乎不管什麼時候，祝煥都能第一時間出現在江子兮的身邊。
「是。」
小男孩點頭：「她是劍靈。」
「劍靈？！」
小男孩沒有應聲，也沒有再說其他的，只是靜靜的看著兩人：「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嗎？代價可是不一樣的。」
安夜呈呼吸凝滯：「我現在已經知道的這些，需要什麼代價？」
小男孩剛要說什麼，卻在小手盤算的一剎那，頓住了。
這人氣運居然強大到他都看不透的程度。
這人，不能惹，也不能動。
小男孩有些喪氣，但又不能什麼都不收，於是說道：「一百萬。」
安夜呈什麼都缺，唯獨不缺錢：「好，你要多少錢都沒關係，我想要知道她如何才能讓她消失。」
「很簡單，她是劍靈，依附劍而活，只需要把劍毀了，她自然就會消失。」
「就這麼簡單？」
小男孩冷笑，一個擁有劍靈的劍，怎麼可能容易毀掉？
但他沒有多說：「兩百萬。」
「我們還能知道她的更多事情嗎？」
「可以，把她的名字告訴我。」
「江子兮。」
小男孩神色一頓，猛的睜大眼睛：「你說她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