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長老大驚失色，指著糕點，張大了嘴，卻沒有發出半個字出來。
江子兮順著六長老的視線，也看到了酸糕刻印的『兮』字，眼神略微有些古怪。
難不成那蛇妖也是用的外掛？
「你為什麼會做這個？你為什麼會？！」六長老神色近乎癲狂，「你是不是見過她？你是不是見過她？」
在夢裡見過算嗎？
江子兮擺了擺手：「只是巧合而已，我的名字和那蛇妖一樣，會在糕點上刻這樣一個字也無可厚非吧？難不成這還成了她的專屬不成？」
「確實誰都能刻，但形狀一樣，大小一樣，雕刻的位置都一樣，你跟我說這是巧合？」
江子兮頓了頓。
如此神似嗎？
要說起來，夢境裡的東西她看得不太真切，能注意到這樣一個小細節那才真是有鬼了。
「系統，難道那蛇妖也跟我一樣，是任務者？」
系統倒沒有挑明江子兮記憶被人換掉了的事情，免得惹麻煩，所以說道：「算是吧。」
「難怪連外掛都是一樣的，可有一點我也覺得奇怪，她的名字，為什麼會跟我一樣？」
因為她就是你啊。
系統撇嘴：「巧合吧。」
江子兮頷首，總覺得心裡有些感覺怪怪的，卻沒有多問。
她看向六長老：「真的只是巧合而已，有可能我們的廚藝都出同一脈吧。」
六長老瞪圓了眼睛：「那你說說，你是在哪裡學的廚藝？」
江子兮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說，你是不是見過她？」
「好吧，我承認，在某種意思上，我確實是見過她。」
「某種意思上？」
「對，夢裡，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在夢裡見過她。」
江子兮說出自己的猜測：「或許蛇妖死後過得並不好，所以想找個人託夢，但你們巫山派又實在是腌臢，於是就托在了我的身上。」
她腦洞大開，越說越覺得有可能。
六長老卻根本不信，他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江子兮，難道是蛇妖的轉世？！
六長老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江子兮，眼前之人性子沒有蛇妖好，做事又過於畏縮無恥，眼睛裡透著說不清的算計，和蛇妖沒有一點相似的點。
但要真說起來，兩人卻又有一點相似：
為了活下去，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她們對生的渴望，超出了他見過的所有人。
六長老紅了眼眶，難以遏制心頭的激動與雀躍。
她回來了！
她真的回來了！
「子兮姑娘。」六長老吶吶的喚道，「我等了你很多年了……」
「唔？」江子兮轉頭，「師父，你說什麼？」
六長老籌備了上百年的話語，在對上江子兮那張無恥嘴臉的時候，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說實話，對這樣一張臉煽情，他實在是做不到。
六長老嘆了口氣：「沒事，我剛剛是想說，如果你實在是沒有地方去了，在見到一輝真人之後，也可以選擇留下來，我這裡，還是能給你一口飯吃的。」
「嗯？」江子兮意外不已，「師父，你說真的？我真的能在這裡混一口飯吃？可是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了？」
六長老笑：「如你所說，這巫山派烏煙瘴氣的，是時候該打理打理了，我覺得這件事情由你來做，是最好的。」
江子兮：「……」
得罪人的事情就讓她上手，好讓她被弟子們記恨，慘遭暗殺是吧？
都不用髒了他的手就能趕走她。
這小老頭兒挺雞賊啊。
「不不不，師父，你不是說，除了蛇妖，沒有人有資格毀了巫山派嗎？」江子兮連連擺手，不願接下這燙手的活兒。
「可她給你託夢了，就證明，比起我，她更相信你。」
江子兮幽怨的盯著六長老。
「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說不定這不是託夢，只是——」
六長老抬手：「不必再說了，我意已決，你就留下來吧，之後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鼎力相助。」
江子兮能信才有鬼。
看來這巫山派也不是能長久待著的地方，她暗暗決定，在見到一輝真人之後就離開。
「不好了！妖王待著大批妖人上山來了！」門外突然傳來急切的聲音。
妖王來巫山派了？
江子兮咬牙，難道她在此處的消息被泄露了？
不行，她得走！
江子兮回房提起包袱就準備往外逃。
「子兮姑娘，你去哪裡？」
江子兮頓了一下，她覺得六長老莫名對她客氣了許多。
「妖王肯定是來抓我了，我得趕快逃走，否則他會要我的命的！」
六長老手微微收緊：「你還會再回來嗎？」
「回！」江子兮十分果斷，瞥了一眼隔壁的一輝真人住所，「我還要回來見他一面呢。」
六長老這才安心：「好，那你跟我來，我帶你從暗道下山。」
「你們巫山派還有暗道？」
六長老領著江子兮往前廳趕：「當然有，出來混江湖的，誰還不給自己留個退路什麼的？」
有道理。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前廳，六長老走到右邊第三根燭台旁，抬手擰動燭台，『轟』的一聲，一個暗道立馬出來在了江子兮眼前。
江子兮抬腳就走了進去。
「子兮姑娘，你一定要再回來啊！」身後傳來六長老略帶期許哀切的聲音。
江子兮心口微微一疼，她蹙起眉頭，剛要說話，就見六長老已經跟了上來：「我想了想，還是跟你一起走！」
江子兮琢磨了一下，六長老確實有點實力，有他跟著她的命更有保障是真的。
所以點了點頭，默許他跟著。
至於他這樣做的原因，她沒時間去思考了。
「師父，這密道通往何處啊？」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通往哪裡你都敢往裡走？」
六長老尷尬一笑：「平日裡我也用不到密道啊，我哪兒能知道這裡通往哪裡？你放心，肯定能出去就是了。」
江子兮扶額。
事實證明，這密道確實能出去，因為——正好通往巫山派大門口。
這密道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方便弟子們半夜跑出去玩嗎？
江子兮和六長老剛出密道，迎頭就撞上了趕來的妖王。
四目相對，頗為尷尬。
這特麼，還不如抄小路下山！
「子兮，這幾個月，本尊找得你好苦啊。」
聲音陰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