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輝真人這把年紀還閉關，屬實是個上進之人。
江子兮回頭，對巡邏的弟子笑笑：「大哥，誤會，都是誤會，我是今日來投奔巫山派的修士，剛想去前廳集合，卻不想，走錯了路。」
說著，還往屋裡瞟了幾眼：「你剛剛說這是一輝真人的住所？真是失敬失敬。」
巡邏的弟子見江子兮客客氣氣的，滿臉笑容，也不好過多的責備，只是嚴肅的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子兮。
「前廳不是這個方向，你跟我來，我領你去前廳。」
「好勒！」
江子兮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巡邏的弟子又覷了江子兮一眼：「你剛剛說你是修士，可為何你體內一點真氣都沒有？」
「我這不才開始修煉嗎？」江子兮很無所謂的拍了拍胸口，「既然我現在已經入了你巫山派，假以時日，我勢必能成為巫山派最厲害的高手。」
弟子嘴角一抽：「可你根基尚淺，便是提早幾年入我巫山派，也——」
後面的話，他不好意思再說。
別說最厲害的高手了，就江子兮這靈根，連在巫山派掃地都會被人嫌棄。
不過巫山派產業鏈極多，便是不能修煉也可以，有很多血腥里沾著髒亂的事情，需要這些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去協調。
所以弟子也沒有表現出太多嫌棄，只是又警告了一句：「你能不能入巫山派還未可知，但有一點，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來擾了一輝真人清淨。」
江子兮眸光一閃。
是不能擾了一輝真人清淨，還是不能讓一輝真人知道巫山派發生的一切？
是的，江子兮懷疑巫山派所做的一切，一輝真人並不知情，否則一輝真人不可能擁有如此好的名聲。
江子兮回頭又看了一眼一輝真人的住所，眼底的好奇越發強烈，她抿唇，跟上前面弟子的腳步。
「大哥，我上山的時候，聽聞山門外立著的石雕，是女媧後人？一輝真人還親眼見過這女媧後人？」
說起石雕，弟子面上出現了自傲：「那是自然，不是我吹噓，我巫山派之所以靈氣如此深厚，就是因為女媧後人湊近是我巫山派的氣運之人。」
「不然你以為，天虹掌門為何能飛升，我巫山派又為何能如此欣欣向榮？」
江子兮抿唇。
天虹掌門為什麼能飛升她不好說，但巫山派如此欣欣向榮，跟巫山派的靈氣和那條蛇妖有屁的關係？
難道不是因為他們暗地裡做了那些賺錢的勾當？
這些話江子兮當然不會當著弟子的面說出口，她只是故作很崇拜又很驚訝的模樣，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對，雖然我還不曾修煉真氣，卻也覺得這巫山派的靈氣實在是充沛極了。」
才怪。
事實上，這巫山派妖氣橫行，四處充斥著死亡的氣息，十分污濁且讓人呼吸不暢。
除了一輝真人的住處，要說起來，一輝真人四周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淨化污濁之氣，於是成了巫山派最乾淨的地方。
「那是自然。」弟子挺了挺胸，「不是我吹，在我巫山派修煉，都比在其他地方修煉要快。」
江子兮挑眉，快不快她不好說，但容易走火入魔是真的。
「那我來巫山派還真是走運了！」
弟子點頭，十分有派頭的捋了一下整齊的頭髮。
江子兮顯得更加高興：「對了，一輝真人如果閉關了，那這巫山派如今是誰人主持大局？」
弟子斜了江子兮一眼：「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巫山派的事務，從來就不是一輝真人來處理，自從天虹掌門飛升之後，一輝真人就一心痴迷修煉。」
「雖說他才是掌門，但巫山派一應事務，他都不知道。」
與江子兮猜測的一模一樣。
「原來是這樣啊，那一輝真人閉關多久了？何時才能出關？大哥，你說我有沒有向一輝真人請教的殊榮？」
「大約是沒有。」弟子並沒有含糊其辭，「一輝真人就是出關，也並非普通弟子能見到的。」
「別說你了，就是我，也只是遠遠的瞧見過一輝真人一面，要說起來一輝真人也真是個奇人，這麼多年了，居然都不曾老，看起來至多三十來歲的模樣。」
三十來歲？
江子兮微微皺眉，有了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尋常人類，就是再怎麼修煉，也不可能維持三十歲的模樣。
與其說一輝真人是人，倒不如說，他很有可能是個妖人。
但剛剛她經過一輝真人住處的時候，卻並沒有感覺到妖氣，真是奇怪了。
江子兮琢磨著：「那一般誰才能和一輝真人搭上話？」
「代掌門。」
「除了他呢？」
「除了代掌門，也就只有專門伺候一輝真人的弟子能接近他了。」
「這些弟子都是代掌門親自挑選的吧？」
「沒錯。」
「這就對了。」
如此一來，巫山派所有的勾當，都能全部瞞住一輝真人，其餘弟子就是有心想要改變這一切，怕是也無法做到和一輝真人搭上話。
江子兮又不緊不慢的試探了一些巫山派的情況，對巫山派的情況大約也清楚了七七八八，這才不再問了。
「前面就是前廳了，你莫要隨意走動，否則闖入了什麼禁地，可沒有人能保你。」
「禁地？巫山派還有禁地？」
弟子笑了：「當然有，而且我派分支很多，你尚且沒有長老庇佑，還是小心謹慎些好。」
江子兮滿口感謝，但再想多問，弟子卻不願多說，只讓她進前廳，之後便什麼都能知道。
說罷此話，弟子便拂袖而去。
江子兮頷首，進了前廳。
前廳已經來了不少道人，有許多是跟江子兮一同上山的。
「江兄，這裡！」一道人跟江子兮打著招呼。
前廳寬闊，富麗堂皇，吵吵嚷嚷，十分混亂。
江子兮走了過去，和那道人客套了兩句。
突然，大門啪的一聲關上，屋內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台上走出來一個道人，用了大約半日的時間給眾人洗腦。
不一會兒，原本憤憤不平想要唾罵巫山派行為不端的道人，都滿臉崇敬嚮往，精神奕奕的。
唯獨江子兮耷拉在一旁，懨懨欲睡。
這種程度的洗腦，她早些年就見識過了，實在是提不起半點興趣。
「想必諸位道人對妖人也恨之入骨，接下來，就由我來帶各位去刑房，讓各位對妖人們判刑。」
江子兮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刑房？
就是用妖人煉香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