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馮子臣那張臉格外清晰的呈現在了江子兮的眼前,他自小愛念書,周身書生氣息,面容無害。
但或許是因為面容過於蒼白,所以顯得格外駭人。
他分明就站在那裡,卻如同一個死人一般沉寂。
風起,吹起他身後束起的長髮和身上的長袍,散發出更加滲人的氣息。
江子兮心猛的跳了幾下,她自問自己自己活了許久,遇到大多數什麼事情還是能做到鎮定而對的。
但不知為何,只要一面對馮子臣,她的心就如同被寒冰罩住一般,叫她忍不住心生恐懼。
她得離開這裡!
這個想法剛落在她的腦海中,江子兮便已經拉著趙欣欣跑了,但還未跑幾步,便聽到身後淡淡的聲音:
「子兮,許久不見……」
江子兮身子一僵,久久不敢動彈,她咬了咬牙,壓下心頭劇烈的恐懼感,緩緩回頭,佯裝起一副驚訝的模樣:
「馮子臣?你怎麼會在這裡?」
馮子臣從樹下走了出來,腳步輕緩,但每一步都帶著巨大的威壓,叫江子兮心顫。
江子兮咬了咬牙,這股威壓到底是怎麼回事?
「系統,他是任務者麼?」江子兮在心中問道。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他是來殺她的麼?
系統小小的身子飄在空中,盯著馮子臣看了很久,最後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呀。」
江子兮:「……」
「呀,這不是鐵柱嗎?」趙欣欣也看到了馮子臣,十分不滿的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不喜歡許大娘,所以對馮子臣也十分有意見。
雖然現在馮子臣正常了,看著也人模人樣的了,但是她依舊還是討厭他。
分外討厭。
馮子臣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趙欣欣,而是徑直到江子兮的跟前,手十分自然的抬起,滑過她的臉頰:
「我讓你等我回來的,可你為什麼要逃呢?」
又為什麼要食言?
他指尖冰涼得不像話,叫江子兮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寒毛聳立。
江子兮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笑著:
「瞧你說的,我只是是來京城做生意,哪裡能說是逃呢?」
她抬手胡亂的指了指欣子酒樓:
「這……這就是我和欣欣一起開的酒樓,明天就要開張了……」
馮子臣的怒氣不但沒有熄滅,反而眸光愈發寒氣逼人:
「可你答應過我,會等我回來的,子兮,你食言了。」
江子兮呼吸急促了一瞬,她死死的咬緊牙關,壓下心頭的不安之後說道:
「這……這件事情事出有因,我不是故意不等你回來的,我以為你上京趕考需要很多的時日,所以……所以專程來見你的……」
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離開。
即便不是來京城做生意,她也會想辦法離開馮子臣身邊。
這個人亦正亦邪,留在身邊不大安全。
若他是任務者,導致她魂飛魄散的話,那她哭都沒有地方哭。
馮子臣似乎看懂了江子兮的想法,嘴角浮現出一絲嘲諷,聲音卻依舊淡淡的:
「你還真是會撒謊,不過沒關係,反正我已經找到你了,從今往後,你就留在我身邊吧。」
他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逃走了。
他們之間,無需以信任作為紐帶。
因為他相信過她一次,給過她一次機會,但是她食言了。
食言的人,不配得到信任。
馮子臣的話十分肉麻,但帶給江子兮的卻不是肉麻,而是漫無邊際的寒顫。
她止不住的想退後一步,卻被馮子臣禁錮得死死的。
江子兮垂下眸子,既然他如此不顧情面,那就別怪她下狠手了。
她袖子一抖,一根銀針出現在她食指上,她將銀針對準馮子臣的穴道刺去,銀針卻瞬間消失在了她的手中。
馮子臣將銀針緩緩拿起來,放在眼前仔細的看了看,隨即微微一笑:
「這銀針倒是做工精細,所以子兮,你剛剛是想用它對我做什麼?」
江子兮瞳孔微縮,銀針何時被他拿到手中的?他手速怎麼會這麼快?
難不成他的武功在她之上?
江子兮心中愈發驚駭,正準備說些什麼,但還未開口,便覺得脖頸一疼,眼前一黑,再無意識。
趙欣欣知道馮子臣和江子兮有婚約,所以見他們倆親昵的站在一起,也不好說什麼,可在下一秒鐘,就見江子兮昏死了過去,她不由得一驚:
「狗蛋,你對子兮做了什麼?!」
馮子臣並不搭理她,只是將江子兮環抱了起來,轉身離開了。
趙欣欣急了,伸手想要拉住馮子臣,卻連馮子臣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鐵柱,你是不是瘋了?雖然她退了你娃娃親,你也不至於害她吧?」趙欣欣吼道,「我告訴你,今天有我在這裡,你就別想對她下手!」
馮子臣這才站定,半回眸說道:
「你該慶幸你的手指剛剛沒有碰到我,否則你這雙手現在就已經廢了。」
他聲音不大,甚至有些溫潤,卻散發出一股濃厚的陰冷之感,叫趙欣欣在這個夏日裡竟背脊發涼,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但她很快平復了心頭的害怕,上前幾步攔住了馮子臣:
「不管怎麼樣,你今天都不能不能帶走,她是我欣子酒樓的人,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帶走她!」
馮子臣隱下眼中的殺氣。
這個人……真的好煩。
好想殺了她。
他垂眸看向江子兮的側臉,殺氣瞬間消失無蹤:
「你放心,她若是聽話,我會放她回來的。」
說罷,腳步一踮,飛身離開了。
趙欣欣還想追上去,但她不會武功,只得跺了跺腳,無奈的看著江子兮被帶走。
怎麼說他們以前也是有娃娃親的不是?
鐵柱就是再怎麼想害江子兮,應該……也會手下留情的……吧。
……
江子兮是在第二日一早醒過來的。
剛睜開眼眸,她就條件反射的四顧了一下,然後心生防備。
這個地方……不是賀老闆送的院落。
她脖子酸痛,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心中一緊,立馬掀開被子,輕輕的走到門前,正準備打開門逃走,卻見門已經被打開了。
馮子臣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似乎並沒有發現她想逃一般,笑容溫潤的說道:
「我給你做了粥,進來喝兩口吧。」
放下粥之後,他回頭看了一眼江子兮,注意到江子兮並未穿鞋,而是光著腳在地上走,於是立馬上前抱起江子兮,放回床上:
「怎麼連鞋都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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