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級里的出氣筒7

  大概是出於23000元的巨大壓力,李主任直接把體育老師和江暖等人一起趕出了辦公室。

  於是,體育老師一臉夢幻地帶著江暖和彭澤言回班級去了,而凌歌則全程迷弟眼看著江暖。

  我家小暖暖好棒啊!看看她氣勢磅礴、波瀾壯闊、氣貫長虹的排場,震住了多少人,忽悠了多少人,連李主任都不敢管她,我家小暖暖最棒!!!

  到了班上,同學們又都安靜下來轉頭看著回來的幾人。原以為要被好好教訓的江暖卻一臉淡定的走在體育老師的身後,反倒是被人用刀威脅了的彭澤言焉焉地跟在了最後面。

  此時,江暖走到自己的位置那裡,拿起彭澤言一早扔在她桌上的課本,然後她拿著課本走到彭澤言面前,抓起彭澤言的手,把課本放到他的手上。

  接著,江暖看著彭澤言語重心長地說:「兄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說完,她還拍了拍彭澤言的手臂,以示鼓勵。

  彭澤言:「……」呵呵。

  大概是懶得和江暖計較,彭澤言捧著練習冊走了。體育老師也無語了一瞬,對江暖說:「先把刀交上來再說。」

  江暖撇撇嘴,把刀給了他。

  體育老師便按照李主任的要求,在班級里把事情講一下:「今天這事,雖然最開始是彭澤言同學的不對,抄作業從本質上就是不對的。但是,江暖同學用刀威脅班上同學,這更加嚴重。所以,在這裡嚴厲批評一下江暖同學,刀也沒收了。不要帶刀來學校,不止是江暖同學,其他人也是。」

  同學們焉焉地應了,江暖也焉焉地說:「知錯了。」

  然後大家都回原來的位置繼續寫卷子。

  中午一放學,凌歌便拉著江暖說:「暖暖,我請你吃飯吧!我可有錢啦!」

  江暖看看他,說:「不用,我有錢。」

  凌歌高興啦!說:「要不,你請我吃飯吧?」

  江暖又看看他,無語說:「還是算了,我沒那麼多錢。」

  凌歌又高興啦!他說:「那還是我請你吃飯吧!我可有錢啦!」

  江暖:「……」

  404:「宿主,傻白甜也是無敵的啊!」

  404在江暖的腦海里回到,它被凌歌的神邏輯震驚了,一時都不知道凌歌的話漏洞在哪裡?江暖被凌歌堵了話頭,乾脆也不和這個無敵有錢又十分傻白甜的大少爺客氣了,於是便帶著凌歌去食堂。

  凌歌很有錢,很有很有錢。他小時候身體不好,父母便十分寵愛他。要星星不給月亮,從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然後,活生生把他寵成了一個傻白甜。

  這件事情,學校里知道的人不少。當然,知道的緣由不是因為他家有錢,而是因為凌歌特別的傻白甜。曾經在其他學校的戰績,讓凌歌榮獲「人傻錢多小兔嘰」稱號一枚。

  小兔嘰有好多錢,但是他長得猶如文弱書生,牆角的狗尾巴草似的。誰都能上前踩兩腳,當然,對於小兔嘰是不能像江暖那樣對待的,不高興就上手。畢竟,江暖你打兩巴掌,她即便跑回家告狀,也只能招來一直唯唯諾諾的大兔子。但是,凌歌小兔嘰不是啊!你敢打小兔嘰一下試試,你立馬就會迎來小兔嘰的爸爸「大尾巴狼」一隻。

  所以,大家從來不會打小兔嘰,但是可以從小兔嘰那裡騙錢。而且很好騙,慢慢的,小兔嘰就被騙出了名聲——人傻錢多小兔嘰。

  聽說小兔嘰到了自己學校,今天已經來上課了,學校的學渣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一大早就去踩點了,然後全天看著跟在江暖身後的小兔嘰,那傻乎乎的勁。再想想曾經他們聽說的,騙凌歌兔嘰,一次騙出1、2000那是少的,1、20000也不嫌多的。

  瞬間,壞壞的學渣們,心裡燒起了熊熊烈火,仿佛找到了人生的真諦,迎來了事業的新春一般。

  一群人堵在了食堂門口,看著進進出出的人全面搜索那傳說武力值負數,但裝備滿級的菜鳥。

  江暖帶著凌歌到食堂門口的時候,就看見門口坐了一堆學生。有穿著隨意的,有繡著紋身的,有頭髮五顏六色的。

  大家聚在那裡,有聊著天的,有笑鬧的,有在喝酒的,還有踩在走廊扶手上抽菸的。看見凌歌過來時,帶頭的大哥把菸蒂往地上一扔,伸腳碾了碾,碾滅了菸蒂上的火星。然後雙手插在褲兜里朝凌歌走來,凌歌看了來人一眼,把江暖拉到自己身後。

  暖暖,我會保護你的。

  「喲,你好,你叫凌歌是吧?」那人看著凌歌,帶著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江暖探頭看了看凌歌,只見他一臉冷漠。對著江暖的傻笑,對著江暖的和藹,此時都不見了蹤影。

  那人沒有得到凌歌的回答,便也不在意,問:「我最近手頭比較緊,你方便不方便……」

  那人將句子斷的恰到好處,只等凌歌自己自動將錢送上。可惜,凌歌依舊是冷眼看他,雙手護住身後的江暖。

  凌歌雖然表面淡定,心裡的小人簡直要把自己扭成了海草。我使勁扭,我使勁扭,暖暖躲在我身後,我要好好表現。

  是傳說中的校園霸凌啊!是我光頭的形象扭轉的重要轉折,小暖暖,快看我大戰500回合的英姿。

  戲精如凌歌,此時的表情卻依舊冷漠,雖然裝的成分有,但是除了江暖以外的人,他確實也沒有太大心情和他們傻笑。

  一直沒有得到回答的老大很生氣,他身後的小弟們慢慢圍過來。老大人高馬壯,手臂上肌肉結實,一隻猛虎下山的紋身從背後繡到了右手臂上。看著,十分的窮凶極惡,心狠手辣。小弟們雖然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人多就是優勢,雖然不怕死,但不想無辜死的江暖眨眨眼,很想問:「關我什麼事?」

  但是,凌歌顯然沒有給她機會。一直很沉默的凌歌冷笑著看著那領頭說:「想要錢?你得有能力拿到。」

  那聲音,威武霸氣、震懾四方,空氣仿佛都流動地快了些,形成了會傷人的風一般。

  可惜,凌歌的內心是,暖暖,我棒不棒?我說的好不好?你喜歡不喜歡?

  「小光頭,你說什麼???」

  凌歌做了再多的氣勢,都被這句光頭給打破了。雖然他確實是一個光頭……

  大概被這句話打擊到了,或者擔心江暖嫌棄他。他頂著一頭折射的陽光,轉身看了江暖一眼,然後保證道:「我會長頭髮的。」

  江暖:「……」所以,到底關我什麼事?

  彭澤言和他朋友路過的時候,正看見那怒火中燒的老大,高舉他強壯的手臂朝凌歌揮去。彭澤言皺眉看著那些人說:「打了凌歌,凌歌他爸能把這些人的腿卸了。」

  彭澤言他朋友就問他:「凌歌不會打架嗎?」

  彭澤言看著凌歌的小胳膊小腿說:「他還沒有那個能力。」

  隨著彭澤言的話音落下,就見對面嘭的一聲響。站在凌歌面前人高馬、,身強力壯的老大飛出了人群,摔在3米開外的水泥地上。

  彭澤言:「……」

  彭澤言身邊的人問:「這就是你說的不會打架?」

  彭澤言:「……」鬼特麼知道他怎麼用竹籤一樣的腿把人踢飛出去的。

  而凌歌此時正一臉冷淡,神情上帶著一種王者的蔑視。他一步步往前走,推開圍住他的小弟們,走到那摔在地上的老大面前。

  凌歌以一種居高臨下,帶著氣吞山河的氣勢,冷冷地盯著老大用一種冰冷的聲音問:「你剛才叫我什麼?」光頭是你叫的嗎?光頭吃你家米了嗎?光頭怎麼了?我顏值這麼高,光頭也是一個帥光頭好嗎?

  江暖:「……」404,你剛才說他是什麼來著?傻白甜?

  404:「……宿主,請你稍等一下,我這就查查。」一會兒,404又回來了,它說:「查了一下,他是隱藏的暴力兔子。」然後,404又奇怪地自問:「我之前明明看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啊?」

  最後,它說服自己開心道:「一定是我看錯啦!哈哈哈哈哈……機器人居然也會看錯,哈哈哈哈哈……」

  江暖:「……」笑屁啊!這有什麼好高興的,白痴。

  此時的老大捂著肚子只管喊痛,他看到凌歌過來,眼裡帶了些懼怕。也不知道是誰傳的,說小兔嘰不會打架。那剛才那一腳,難道是鬼踢得啊?他簡直就是快准狠,武力值爆表好不好?不然,以他的體型,兔嘰能把把自己踢出幾米遠?是不可能的。

  凌歌耍了帥,心裡異常的滿足,他轉身,閃閃發光的雙眼看著江暖。

  誇我,誇我,快誇我。暖暖,我不會讓你被人欺負的,我很有錢啊!

  江暖眨眨眼,在心裡想:嗯~不知道李主任看見了會怎麼說。

  李主任會怎麼說?

  他趕到現場的時候,只剩下怒吼的份了。

  「你怎麼回事?為什麼又跟你有關係?」等把所有人拎走,看著站在一邊一臉無辜的江暖,李主任簡直想把她抓過來揍一揍。

  江暖感覺自己可無辜啦!

  「我就是一個吃瓜群眾,看看還不可以了?怎麼了?被霸凌對象還不能圍觀熱鬧啦?」江暖說的鏗鏘有力。

  李主任便心虛了,這被霸凌人怎麼還這麼的驕傲呢?

  凌歌點頭附和:「對對對,暖暖就是在一邊看的,人是我惹的,架是我打的,和暖暖一點關係也沒有。」

  於是,江暖遲到的通報批評,在周五的早上終於被凌歌頂上了。

  李主任給校長報告的時候,校長還十分氣憤地說:「記過、記過。」

  李主任便說:「打架的是凌歌。」

  校長:「……那明天早上早操後批評一下吧!」

  通過這個批評,凌歌的名聲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全校,兔嘰翻身把歌唱啦!它穿上了鎧甲,舉起了銀槍。它瘦弱的身軀,背負著所有的極品裝備,然後贏得了勝利!

  總歸一句話,沒事不要惹兔嘰。

  周六補課的時候,余老師就在早讀上詳細說了這次的事情。然後重點批評江暖說:「你作為當時在場的人員之一,沒有起到勸阻同學的作用,是負有很大的責任的。」

  江暖嘿呀一聲問:「老師,怎麼勸阻?是告訴凌同學,不要動手,動手是不對的,就算他們把你打死了,犯法的也是他們不是你?請問是這樣嗎?」

  余老師:「……」我真是討厭死她了。

  陸之語朝天翻個白眼,自從江暖那天爆發後,在班裡,逮誰懟誰,真的是班級的一大毒瘤。

  凌歌趕緊說:「暖暖不用擔心,我打他們是因為他們罵我,跟你沒有關係。」

  余老師看了看凌歌,最後選擇了閉嘴。

  因為這事,余老師當天就挑了張頗有難度的英語試卷出來測試。

  然後,當天下午,余老師就開會又批評了江暖,簡直找盡了理由。當然,這一次,余老師並不覺得找的是理由,而是因為確實可疑。

  「雖然說你現在的位置左右都有同學,但是江暖,這個成績你自己不虧心嗎?」說著,余老師拿著江暖的試卷,指著上面的成績,大聲地問。

  江暖看了看自己的成績,挺羞愧地說:「這還真有點。」

  余老師冷笑:「錯在哪裡?」

  江暖又看了一眼成績,不太確定地反問:「沒及格?」

  余老師:「……」

  「滿分150,考個84分,確實不太好。我下次努力啊!」江暖無所謂地說,她的英語是沒有非常好的。這84分還是連蒙帶猜的寫,但相對滿分來說,沒到90分,確實是不及格的。作為一名已經大學畢業雖然已經很多年的學生,竟然沒有考及格,確實羞愧。

  余老師如被耍了一般,將卷子一團,丟她面前的桌上,大聲問:「我說的是這個嗎?及格是沒及格,但你能考到80分以上?」

  404便在江暖心裡喊道:「宿主,家長們快到了。」

  江暖點點頭,然後看向余老師說:「老師,你無憑無據說我作弊,什麼用心?」

  余老師冷笑:「我能有什麼用心?你以前自己一個人坐的時候,考不好。這次換個位置突然考好了,前後情況不符。我不針對你,這事對誰我都是這個態度。」

  江暖也不在意,只說:「老師既然這麼說了,我也只能祝願老師趕緊找到證據。我們說話講證據啊!還不準備我瞎猜的時候來個運氣爆表了嗎?」

  余老師:「……」

  江暖的左手邊是凌歌,右手邊是一個女同學。這位學生平時很沉默,沒欺負過江暖,也沒排擠過她,當然也沒有幫助過她。

  這個女生姓冷名晴,全名冷晴。江暖移位置過來那天,她也只是默默看著,沒有反對,也不反感。就這麼一直坐到了現在,然後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試卷,再看看江暖的。

  江暖也看看她的試卷,無語地問老師:「冷晴那成績,還不如我吧?」

  冷晴:「……」只考了52分的冷晴,默默地把試卷收起來。冷晴的身份比較特殊,她的父親是個剛剛出獄的人員,結果出獄後做什麼賺什麼,人生莫明風順。有錢後,冷晴的父親便給班主任送了禮,冷晴才一直以一名成績一般的學生身份坐在了全班最好的位置。

  此時,余老師才想起來冷晴的成績也確實不好,但凌歌好啊!余老師正想反駁,就見門口突然來了一群人。

  「到了。」

  隨著404的提醒,江暖便見門口來了一群人。

  這些人,有老有少,有穿著貴氣的,有衣衫襤褸的。他們都站在班級門口,班上不少同學看見了,都吃驚地想起身。

  原來,來人都是班上學生的父母、或兄姐、或爺奶、或書伯。總之,就是來了一群家長。

  余老師看見那些人,先是皺眉,然後上前問好:「你們怎麼來了?今天不是家長會,有事情我也讓學生回去通知了。」

  那些人中,帶頭的是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貴婦,她手戴金手鐲,拿著一個名牌皮包。一頭短髮做了燙染,酒紅色的發色在陽光下顯得很漂亮。

  她看著余老師,笑著說:「我聽說我家孩子在學校打架的事情了,前兩天我就收到李主任的電話。我一直沒空,今天正好周六,就抽出時間來處理。剛好,在路上碰見這些同班的家長,大家便一起上來了。」

  說是碰見,其實是約好了一起來的。哪有那麼巧,所有人都在校門口碰見了?這是收到通知後,這些家長通了氣,約了個大家都有空的時間來學校的。

  那貴婦又掃了眼教室,只見最後那排有一名女生看著貴婦笑。貴婦對她點點頭,然後皺眉看著余老師說:「我家孩子雖然讀書不怎麼樣,但是也是學校的學生。這把我女兒往最後一桌調是什麼意思?她才1.58m,比班上哪個女生都矮,你把她放那麼後面,她學習能跟上嗎?」

  余老師受了教訓,心裡又氣又急,但嘴上卻只能應:「到時我再看看。」

  貴婦便不再看余老師,她今天來這裡的目的也不是位置。自己女兒什麼成績,什麼心態她能不知道?

  她轉頭看向班裡的學生,然後輕聲開口問:「你們哪個是江暖啊?」

  凌歌皺眉看著貴婦,正想起身,江暖壓住他,低聲說:「我來。」

  然後她起身,看著那貴婦說:「我就是。」

  貴婦伸手輕輕將余老師推到一邊,然後她抬腳進來。她身後的那些家長也跟了進來,那貴婦走到江暖桌前,發現過道被凌歌的桌子擋住,她只是皺了皺眉頭,也沒說什麼。

  她盯著江暖看了一會兒,江暖也不懼給她看,貴婦問:「你就是那個說要告我女兒的?」

  江暖露出一個笑容,對貴婦點頭,說:「我就是你以為的那個人。」

  貴婦的眼神慢慢輕蔑起來,她上下掃了江暖兩眼,問:「人倒是不小,心倒是狠。」

  江暖不應她,只讓她看。貴婦只當江暖不敢應,朝自己的女兒招手,貴婦的女兒正是江暖來到這個世界時,給了江暖一腳的那個女同學。

  女同學姓孫,叫孫萍。孫萍的臉十分的小巧,眼睛有點狐狸眼,尖下巴,一頭及肩的頭髮電出了波浪,用發繩抓在兩邊。

  她的母親叫鄭燕,此時拍拍孫萍的肩膀問她:「你打她了?」

  孫萍自然沒有承認,她搖搖頭說:「我沒有打她。」

  鄭燕滿意地笑笑,看著江暖說:「她說她沒打你。」

  江暖看著母女兩人,笑了笑,依舊不應。

  鄭燕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收了,她看著江暖問:「小小年紀的,心思這麼重。問你話,即不答,也不應。怎麼的,是我年齡不夠,壓不住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