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念微怔。
少年低眸望著她。
霧色瞳眸清透瀲灩，眼底藏著旖旎情意。
「念念？」
見她不說話，司珏伸手晃了晃。
蹙著眉問：
「你怎麼了？」
歲念本欲回答。
可開口前，耳邊冷不丁地響起系統提示音。
【恭喜宿主！任務完成！】
………
眼前黑。
意識回籠時，歲念回到空間。
四下漆黑，空曠無垠。
須臾，歲念斂眸。
她遮住眼底的神色，懶洋洋地倚著軟榻。
漫不經心道：
【統子，在嗎？】
話落，系統滾了出來。
雀躍道：【恭喜宿主！任務完成！】
系統樂不可支。
從業這麼多年，它還是第一次見效率這麼高的宿主。
照這個進度下去……
主神大人馬上就能重歸神位了！
系統越想越激動。
天界誰人不知主神大人？
那可是萬仙都崇拜仰慕的高嶺之花。
要是它能藉此機會親眼見上一面主神本身……
回去絕對能在系統群里吹上個三天三夜！
系統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打到一半時，它圓滾滾的身體忽地懸空。
少女一手拎著它。
纖白指尖捏著它的臉，搓麵團似的揉著。
【宿、宿主，你、你幹什麼……】
系統苦著臉，被歲念像揉史萊姆般揉成各種奇形怪狀的形狀。
歲念一邊把系統擰成麻花，一邊問：【我怎麼突然回來了？】
系統撲騰著爪子，哼哼唧唧道：【宿、宿主，你先放開我，你、你這樣、我沒法講話……】
歲念動作微頓，大發慈悲地鬆了手。
系統鬆了口氣。
一邊用爪子揉著臉，一邊解釋道：
【一般來說，好感度一旦滿值，就能登出位面。】
歲念垂著眼，語氣聽不出喜怒。
把玩著指尖漫不經心的道：那上個位面怎麼停留了那麼久？】
【這個我也不清楚。】
系統道。
【按理來說，任務完成後，宿主可自行選擇是否停留。
但這次……主系統檢測出碎片不穩定，所以臨時登出了。】
是這樣嗎？
歲念垂下眸，沒再多問。
好一會兒，她直起身，伸了個懶腰。
隨口道：【去下個位面吧。】
這麼快的嗎？
系統傻眼了。
它滾到少女腳邊，仰起頭試探性地問：【宿主，你不休息會兒嗎？】
其他統的宿主都會休息的。
畢竟每做一個任務，就相當於經歷一次全新的人生。
位面只是小位面。
可在位面內經歷的喜怒哀樂都是真實的。
很少有人能經歷一次輪迴後立刻調整好心態。
但歲念仍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模樣。
打著哈欠懶散道：【怎麼？不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但……】
系統苦口婆心的勸道：【宿主，我知道主神大人喜歡你。
前兩個碎片或許有被主神本體影響，攻略難度低。
但碎片和碎片也是有區別的，誰也不能保證每塊碎片都一樣，要是下一塊碎片沒被本體影響……】
系統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
歲念聽得不耐煩，便隨口打斷，故意轉移話題道：【公子，我這邊有瓜，你要不要吃？】
系統頓時來了精神。
豎起耳朵激動的問：【什麼瓜什麼瓜？】
快給它吃！
歲念微微一笑。
道：【主神是我養大的。】
【按輩分來說，他是我家崽。】
【哪有崽會不尊重長輩的？】
就算是主神也不行。
系統愣在原地。
等等，它剛剛聽到了什麼？
主神是它家宿主養大的？
也就是說，主神和它家宿主從小就認識？
高高在上的主神vs人見人憎的煞神。
這對cp……
好像有點好磕腫麼破？
系統蠢蠢欲動，想再多磕點糧。
可開口前，歲念先一步道：【好了，休息的差不多了，去下個位面吧。】
系統瞳孔地震。
它連忙伸出爪子，想要阻止。
可歲念已經先它一步按下跳轉位面的按鈕。
………
空間扭曲。
再睜眼時，歲念看到了一片古聲古色的建築。
接著，頭頂一濕。
有人毫不客氣地將水潑到了她頭上。
嘀嗒、嘀嗒。
冷水順著發梢滴落，透著刺骨的涼意。
緊跟著，耳邊響起滿是惡意的譏笑聲。
歲念抬頭，看到了一個身穿華服的少女。
少女帶著滿頭珠翠。
稍微一動，便能聽到金玉碰撞的聲音。
舉手投足間，皆是珠寶堆砌的奢靡貴氣。
此刻，少女正一臉嫌惡地看著她。
輕蔑道：「瞧你這副模樣，和落水狗有什麼區別？」
說著，少女後退一步，抬手捂住口鼻。
好像歲念是什麼髒東西般。
歲念一言不發。
見她不說話，沒看到想要反應的華服少女不爽的輕嘖一聲。
側身對著一旁的小廝命令道：「過來，這賤人賞你了。」
被點名的小廝一愣。
回過神後，小廝眼中浮現出狂喜之色。
搓著手問：「郡、郡主，確定要賞給小人嗎？」
少女擰著眉，不耐煩道：「讓你上就上！費什麼話！」
小廝被嚇得一抖。
連忙點頭哈腰道：「奴、奴才知道了。」
言畢，小廝朝著歲念逼近。
他佝僂著腰，衣衫破舊，眼神淫邪。
看模樣，不過是府內負責雜事的低等下人，平日裡連摸女人手的機會都沒有。
而現在，他有了褻玩少女的機會。
小廝蠢蠢欲動。
他伸出手，想觸碰少女細嫩的脖頸。
可得手前，腕骨忽地一痛。
小廝愣在原地，本能地抬頭看向對面的少女。
少女眸中盛著冷意。
昔日的膽怯懦弱不在，變得有些瘮人。
小廝一抖。
但很快，他強撐著冷靜下來。
裝腔作勢的威脅道：「十八公主，您最好乖乖聽話，若是得罪了郡主……」
歲念眸光微閃，默默收回了手。
小廝以為歲念怕了。
就在他把心放回肚子裡，色眯眯地再度伸手時……
少女忽地握緊拳頭。
「咔嚓——」
耳邊響起清脆的骨骼斷裂聲。
小廝被打了一拳。
不等他罵街，身體又忽地一輕。
少女擒著他的腕骨，借著巧勁重重一甩。
小廝頓時飛了出去。
「啊——」
院子內響起一聲慘叫。
華服少女躲閃不及，被小廝壓在身下，摔了個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