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
歲念很煩躁。
起初變成血族時，歲念還沒覺得有哪裡不對。
不怕光，不怕冷。
除了膚色蒼白了些外，身體比原先還要健康。
但很快歲念就高興不起來了。
變成血族後，味覺極速退化。
此刻，歲念手裡拿著剛出爐的炸雞腿。
雞腿外殼金黃酥脆，內里汁水肉香四溢。
但歲念嘗不出任何味道。
昔日美味的雞腿如今變得味如嚼蠟，連咽都咽不下去。
歲念目如死灰。
她嘆了口氣，隨手把雞腿丟給糯米。
糯米倒是很開心。
小小一隻貓崽抱著拳頭大的雞腿，喵嗚喵嗚地啃著。
歲念則靠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躺到一半時，耳邊響起敲門聲。
「念念，我回來了。」
司珏站在門外。
月色下，少年蒼白漂亮，瀲灩繾綣的桃花眼微彎。
笑著問：「有想我嗎？」
歲念沒吭聲。
好半晌，她直起身抗議道：「把我變回去。」
人活著吃不了美食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長生不老的代價是失去味覺。
那麼她寧可早死早超生。
司珏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好脾氣地問：「念念是餓了嗎？」
言畢，司珏自然地抬手鬆開領扣。
衣襟鬆散，露出大片精緻漂亮的鎖骨。
夜色中，冷白肌膚晃眼。
男色撩人，禁慾蠱惑。
但習慣了美色衝擊的歲念並不吃這一套。
蹙著眉道：「我不想喝血。」
她不習慣喝他人的血，所以這些天裡，一直是司珏以身示她。
她與司珏結了契。
所以喝同族血這件事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大影響。
血的味道不難喝。
剛出入口時溫熱，還帶著淡淡的甘甜，像是甜味奶茶。
但……
再好喝的東西，每天一直喝也會膩。
司珏緩緩系好扣子。
接著上前兩步，坐在少女身側垂眸問：「念念是嫌棄我了嗎？」
語氣頗有些委屈。
不等歲念回話，司珏又道：「念念是覺得我無趣，想去找別人了是嗎？」
歲念動作一頓。
她怎麼覺得這話怪怪的？
喝個血而已，怎麼弄得像是她想出軌一樣？
收回思緒，歲念按了按眉心，頭疼的解釋道：「我沒想找別人。」
司珏眼底的暗色稍稍褪去。
繼續問：「那念念是為什麼不想喝我的血？是身體不舒服嗎？」
歲念搖了搖頭。
托著腮鬱悶道：「總是喝血好沒意思，我想吃小酥肉。」
不止小酥肉。
她還想吃紅燒肉，糖醋小排，蔥爆羊肉。
可惜她現在沒味覺。
不管吃什麼東西都是一個味道。
司珏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一會兒，司珏又問：「念念是覺得我的血味道太單調了嗎？」
歲念點了點頭。
話音未落，眼前忽地一暗。
司珏單手撐在她身側，接著微微俯身。
少年身上特有的清冽氣息傾灑。
歲念被堵至角落。
回過神後，歲念撐著沙發後退了兩步，戒備的問：「你想幹什麼？」
司珏並未回答。
他伸手擒住少女纖細皓白的腕骨。
略帶薄繭的指腹沿著手腕細膩的肌膚輕輕摩挲。
說話間，淡香傾灑。
司珏抬眸，霧色清透的眸中氤著撩人慾色。
啞聲問：「念念想試試別的味道嗎？」
歲念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下意識的問：「血還能有別的味道嗎？」
司珏回道：
「有，血液的味道會隨著宿主本身的情緒發生變化。」
說著，司珏再次鬆開領口的紐扣。
喉結輕滾，清冷好聽的聲音語氣近乎蠱惑。
「念念，要試一試嗎？」
蒼白肌膚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
歲念微怔。
恍惚間，她聽到了血管中血液流動的聲音。
瞳孔豎起。
歲念剛轉換成血族不久，還不太能控制本能。
奶白的犬牙探出。
歲念微微前傾，不受控制的咬了上去。
血液湧入口中。
起初是淡淡的甘甜，味道有些寡淡。
忽地，腰側一涼。
少年指尖探入她的衣擺，指腹沿著腰側輕輕摩挲。
「念念……」
司珏眸色漸暗，喘息聲漸沉。
嗓音染上啞意，以及躁動的慾念。
歲念動作一頓。
戒備心頓起，歲念想遠離某隻危險的狼崽子。
可跑路前，歲念愣神了片刻。
血液的味道發生改變。
不再是寡淡的甘甜，揉上了一絲酒的馥郁與辛辣。
歲念沒忍住多喝了兩口。
進食的這麼會兒功夫，她被扣住手腕，反壓在沙發上。
少年將她禁錮在懷中。
修長骨感的手掐著她的腰，肆意深入探索。
喘息聲變得破碎。
歲念墨發凌亂，酒紅色的眸子氤著破碎水霧。
血液的味道再度變化。
味道變得濃醇，帶著罌粟般讓人上癮的氣息。
味蕾被侵占。
歲念勾著少年的脖頸，小口小口地吮吸著。
隨著時間流逝，司珏做得越發過火。
指尖緩緩探入。
歲念瞳孔微縮，默默加重咬人的力道，想阻止司珏。
司珏呼吸聲漸沉，卻並未停止探索。
每深入一分，血液的味道便濃醇一分。
直覺告訴歲念，她應該儘快遠離不知節制的某人。
可她無法停止。
像是染了癮般，迫切的想索取更多血液。
「念念……」
恍惚間，司珏在她唇畔落下一吻。
氤氳著血色的瀲灩瞳孔望著她，啞聲道：「再多看看我好不好？」
歲念眸光迷離。
許是因為喝了太多血的緣故，她此刻有些醉了。
聽到這話，歲念本能的抬起頭。
昏暗夜色中，少年眉尾硃砂痣紅的妖冶。
透著近乎蠱惑的欲氣。
歲念伸出手，纖白指尖輕觸少年眉尾的紅痣。
司珏眼睫輕顫。
長睫掃過指腹，濺起細微的癢意。
歲念惡劣心頓起。
她伸手勾住少年的下顎，輕佻道：「乖，叫姐姐。」
司珏被動的抬起下顎。
蒼白漂亮的眉眼間染上緋色，纖薄的唇染著水澤。
活像是被欺負的小可憐。
抿了抿唇，司珏壓低聲音喚道：「姐姐。」
小狗很聽話，歲念很滿意。
她勾著司珏的下顎，本想再調戲幾句。
可司珏卻先一步抬手按住她的手腕。
「姐姐。」
一邊說，一邊再次縮短距離。
垂著眸道：「你再多疼疼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