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飛速地在紅衣的記憶里搜索了一番,結果悲催地發現一點兒印象也沒有,這紅衣竟從不記這些男人的名字,或許是覺得早晚會放下山去,還只能看不能吃,又何必記得那般清楚。
而且紅衣早些年從青雲派擄走的出眾弟子不少,如果這男人生得比一般人出眾,或許南潯看到那張臉後能想起一些。
此時,屋中的黎風聽了姜蕪一番話,再看到姜蕪那仿佛回味甘甜蜜糖般的表情,攏在袖子裡的的拳頭緊得青筋暴起,幾乎要爆開。
忽而,他唇角微微一掀,語氣里儘是不屑,「只是如此,姜師兄便陷進去了?那姜師兄也太讓人失望了。」
姜蕪從回憶中拔了出來,笑得無奈,「師弟,我也想忘,我也想啊,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每夜她的身影都要在我夢裡出現,還有那迷醉的一夜……呵,不知師弟這兒可有忘情藥?若是有,便送我一顆吧……」
黎風淡淡道:「不過一夜而已,姜師兄該學學我的,美男宮中我和紅衣日日廝混,夜夜纏綿,幾乎都沒下過床,她熱情地纏著我,捨不得讓我離開她分毫,恨不得將我榨乾,纏得我有些受不住。可這又如何呢?等離了那美男宮,我便把這一切統統忘了。」
姜蕪聽得臉色一白,身形亦是狠狠一顫。
黎風悠悠然繼續道:「師兄你,莫不是將那春風一度當真了?紅衣羅剎浪蕩之名天下皆知,姜師兄是裝作聽不到麼?如姜師兄這般的男人不計其數,她怕是連你叫什麼名兒都忘了。等我們一離開,她便又有了新歡。你為她這般痛苦,她卻活得恣意風流,師兄不覺得自己很蠢麼?」
姜蕪白著臉看他,「師弟,當真如你所說那般,紅衣她……她真的日日痴纏你?」
黎風微微蹙眉,「這種事我騙師兄作甚?孫長老和葉晨幾位師兄是怕我名譽受損,亦或者心境不穩受到影響,所以才一直瞞著此事,但我認為,這種男女歡好之事無需藏著掖著,只要守住一顆心,保證心境不受影響便可。」
姜蕪猶有些不信,「可是,三年前的黎師弟才十五歲,這般小……她為何……」
黎風對上姜蕪一臉「你這么小真能滿足她嗎」的疑問,陡然反應過來他暗指的意思,如玉的俊臉唰一下變成了紅色,羞惱不已。
「姜師兄!」黎風低喝一聲,涼颼颼地問道:「一杯清茶下肚,可要一起如廁?」
窗外聽牆角的南潯一張臉也通紅通紅的。
兩個人模狗樣的青雲派弟子,這麼一本正經地說段子,真的好嗎?
姜蕪自然沒有真同黎風一起如廁比大小,縱管他如何不信,他都不得不承認,自己從頭到尾都是一廂情願。
自那次被擄之後,眾師兄弟和掌門長老皆勸過他,可從未有一人像黎風這般直言不諱,直接給他當頭一棒。
黎風師弟說得對,是他一直陷在過去拔不出來,不過就是顛鸞倒鳳一夜而已,紅衣恐怕從未放在心上過。
他如此痴念不值得痴念的人,又有何意義?
就當做夢一場吧,這場夢早該醒了。
說著,他朝黎風一抱拳,「感謝師弟救我於泥潭之中,我想,我大概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黎風不以為意地道:「是師兄自己看透塵世,重鑄劍心,無需道謝。」
姜蕪大笑兩聲,「我痴長師弟三歲,卻還不及師弟看得通透,慚愧,慚愧啊……」
說著,他轉身離去,那步伐透著幾分看透世事的隨意,仿佛卸下了一身重擔。
等他離開之後,黎風的目光驀然暗沉下來,在靜默許久之後,周身氣息愈發冰冷駭人。
倏然間,他右手握住桌上的茶杯狠狠一捏,那茶杯瞬間化為粉碎,殘留的茶水流了一桌。
看不透這紅塵俗世的一直都不是姜蕪,而是……他。
方才心神不定,黎風並未注意其他,可此時,等那姜蕪走了,他突然察覺到什麼,便猛地蹙眉望向窗外。
這熟悉的味道。
……是她來了。
吱呀一聲,那窗子一動,一抹紅影就這麼破窗而入。
嬌艷絕色的人兒站在他面前,正沖著他嫣然淺笑,然後,她忽地一揮袖子,那熟悉不過的藥粉竟撒了他一臉。
黎風雙眼發紅地看她,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紅……衣。」
南潯無恥地封了他的內力,朝他燦爛一笑,直直朝他撲了過去,「小哥哥,我想死你了!三年不見,你長得更俊了!」
南潯壓在他身上,一個勁兒往他懷裡蹭,主動抱他的腰,「小哥哥,小哥哥,你是不是忘了我了,怎的見了我一點兒也不驚喜?」
黎風伸手推她,卻因為內力盡失根本推不動懷裡這八爪魚。
「你來做什麼?」男人冷冷地道。
南潯嘻嘻笑了一聲,「我來取藥了。」
黎風微微蹙眉,「取何藥?」
南潯一腳踢開他旁邊同樣摔在地上的椅子,就這般在地上同他抱成一團。
她笑呵呵地湊近男人的耳邊,輕聲道:「自你走後我就得了相思病,已經病入膏肓了。我也不想來打攪你的,可是我都要死了,只能來找你這顆人形藥丸了。」
黎風的眸子一閃,聲音越發冷沉,「那你便乾脆死了算了。」
南潯一怔,隨即嚎哭了起來,「小哥哥怎的這般狠心?我日日夜夜想你,想得無法入睡,你竟叫我去死?」
說著,她捧起他的臉,低頭對準那薄唇就是一咬,仿若懲罰般,咬得特別狠,末了還用舌尖舔了一下唇縫兒。
這麼猝不及防的襲擊讓黎風猛地喘了一口粗氣。
「從我身上下去。」他冷冷地道,伸手拽她。
「就不就不。」南潯欺負他現在沒內力,狠狠地壓在他身上,女子嬌軟的身軀和男子結實的胸膛緊貼在一起,那軟綿的質感讓黎風眼裡划過一絲暗光。
南潯兩根指頭不停地戳他胸膛,雙眼發光地看著他,笑得不懷好意,「小哥哥,方才的話我可都聽到了哦。你說……我倆日日夜夜在美男宮糾纏,我都捨不得讓你下床,都捨不得讓你離開我的身體,恨不得將你榨乾才好。」
說著,她聲音愈發軟糯,一雙美目含著水,嬌羞看他,「哎呀小哥哥,你快跟我說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啊,我怎麼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