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小鎮,然後找到了離小鎮不遠的付宅。
眼前的二層樓別墅還是印象中的老樣子,院子裡長滿了花草,二樓是大大的落地窗,淡黃近白色的素色窗簾輕微地晃動著,只是這一次沒有再看到站在窗簾後的小男孩。
這棟別墅離後面的鎮子有段距離,平時也沒什麼人往這邊走動,它幽幽地立在這裡,似乎與周圍的一切隔絕了開來。
南潯叩響了大門,才響了一下,她便聽到吱呀一聲。
門開了,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門後,隱在了陰影中,他一如既往地穿著那一身白襯衫黑西褲,在看到南潯的那一刻,眼裡瞬間湧上了笑意。
「沫沫,你怎麼來了?」付墨問。
南潯晃了晃手裡的手機,笑道:「你走的時候太粗心了,手機沒帶,我現在充當快遞小弟,來給你送手機了。」
「快進來吧,外面熱。」付墨說。
南潯跟在付墨身後進了屋,她看著客廳的擺設,突然就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付墨去廚房給她倒水,南潯忍不住跟了過去,她看著付墨的背影,看著看著,額頭就滲出了一層冷汗。
她想起在哪兒見過了,那姓李的心理醫生給她催眠的時候,她在夢境裡看到的那扇門就是這座宅子的大門,門裡的場景也是她現在看的這些,一模一樣。
而現在……
南潯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剛好看到他倒好了水慢慢轉身。
南潯的呼吸驟然一窒。
「沫沫,你怎麼了,怎麼這麼多汗?」付墨走到她面前,伸手給她擦了擦。
不是沒臉的人,是付墨。
南潯心裡鬆了一口氣,但在付墨靠近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地倒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付墨見她避開自己,目光在某一瞬間變得有些陰鬱,但他很快便又恢復了開始的樣子。
「沫沫,我只是擔心你。」付墨嘆了一聲。
南潯緩過勁兒來,不禁在心裡罵自己神經質。
男人看著她一大口一大口地往嘴裡灌,對她這麼豪邁的飲法沒有表現出任何詫異,眼裡反而泛過一絲笑意。
南潯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厚著臉皮坐了一會兒,付墨打開電視,換了一個她喜歡的頻道,陪她看了一會兒電視。
直到天色有些晚了,南潯才告辭離開。
「付墨,我先走了。」
付墨看著她許久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沫沫,我真想將你一口吞進肚子,這樣我們就永遠不會分開了。」
他說這話時,眼裡的笑意很濃很濃。
南潯朝他翻了個漂亮的白眼,「你再這樣調戲我,我可要生氣了。」
付墨呵呵笑了一聲。
付墨把南潯送到了門口便沒有再出去,他看著南潯,語氣溫和地說,「沫沫,我們隨時電話聯繫。」
南潯輕咳了一聲,「好啊。」
剛走出別墅門,虛空獸便來報喜訊,「恭喜啊,惡念值又降了,現在是75了。」
南潯聽完很高興,已經走出很遠,但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門口已經沒有人影了,南潯正覺得失落,卻突然發現二樓的落地窗後,隨風輕輕蕩漾的白色窗簾旁,站了一個男人。
是付墨。
付墨的身體籠在落地窗簾的陰影中,那比往常艷紅了一些的薄唇微微勾了起來。
回到住房,南潯發現屋中突然多了一個人。
聽到響動,坐在沙發上的女人調頭看她,朝她微微頷首,道:「你好,我叫蘇涵,是你的新室友。」
眼前的女人大概二十五六歲,頭髮是幹練的短髮,五官端正,目光犀利,皮膚呈小麥色。
南潯沒想到對方動作這麼快,她不過是出去了一趟,這新室友就搬進來了。
「你好,我是白沫。」南潯略略怔了一下便朝她笑著伸出了手,「很高興認識你。」
很快南潯就了解到,蘇涵的正職是警察,難怪看著像是練家子。
南潯不知道蘇涵怎麼會想到來這裡租房,她最近似乎是在調查什麼東西。
蘇涵似乎是個不太會自理的人,她的三餐基本都是叫外賣,就連清掃衛生也是叫鐘點阿姨上門。
南潯很驚奇,問小八,「現在當警察的都這麼有錢嗎?」
虛空獸:「個人愛好唄。他們蘇家是驅邪師世家,她爺爺是有名的驅邪大師,但是蘇涵是個例外,她身上陽氣太盛,沒能開鬼眼。」
南潯一聽這話,看蘇涵的目光頓時晶光閃閃的。
驅邪師啊,聽著好牛掰,雖然蘇涵不是,但她爺爺是啊,他們家很多人都是啊。
眼見蘇涵又要叫外賣,南潯有些看不下去了,主動說,「一日三餐交給我好了,不過你洗碗。」
蘇涵連忙點頭,「好,我等會兒就去買個洗碗機。」
南潯:……
有錢人真是任性。
南潯問小八,「下個世界能讓我穿成有錢人家的孩子麼?」
虛空獸想了一下說,「好,就當補償。」
南潯這個時候還不太懂小八所謂的「補償」二字為何意。
在不久之後,她窺得這二字的精髓後,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小八從包子拍成餅。
南潯跟蘇涵相處挺好的,一開始蘇涵的態度還端著,後來就把南潯當乾妹妹了。
南潯也覺得蘇涵人不錯,直到她發現蘇涵最近在調查她。
蘇涵被她發現了也不尷尬,只是神色嚴肅地解釋了起來,「沫沫,你聽說了吧?趙麒麟和白溪燁的死表面看似車禍,其實都透著詭異,李幕就更不用說了,好端端的一個心理醫生突然就變成了神經病。」
南潯想起什麼,神色微微一變,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
「沫沫,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跟它接觸過了?」蘇涵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