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一個人回到墨染堂,因為這次身邊沒有宮墨染,眾人的目光便不加遮掩地朝她打了過來。憎惡鄙夷居多,亦有好奇不解的。
宮大從她面前走過,冷聲嘲諷道:「我還道你是什麼妖女,卻不想只是勾欄院出來的妓子,有幾分勾引男人的本事。」
南潯聽了這話,火大得不行,冷笑道:「如果只是有幾分本事的話,我能勾得了大人?」
宮大眼中殺意乍現,「誰知道你使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一個勾欄院的下賤女人也敢妄想國師大人,不自量力。」
不知想到什麼,宮大微微勾了勾嘴角,放低了聲音道:「宮十九,過了今晚,我要你為你的褻瀆付出加倍的代價。」
南潯看著他走遠,眉頭緊皺。
這話什麼意思,莫非今晚會發生什麼?
「小八,我真的無法理解,宮大就這麼容不下我,就因為我褻瀆了他心中的神明?」
小八解釋道:「你不懂,這個叫狂熱腦殘粉,容不得別人說自己偶像半分壞話,你說你直接都把人的偶像褻瀆了,人能不恨你麼?」
南潯呵呵一聲,「我確實不懂,麻蛋的智障。」
「哎呀你不要激動嘛,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他的內心世界的。」小八道,說完這話就突然安靜了,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南潯看到了宮十七,他站在遠處看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或許,他也看不起自己吧……
南潯突然很慶幸,當初成為醉月樓薔薇的時候她戴了面紗,除了在張媽媽面前露出過真面目,其他人都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兒,不然她現在一出門,絕對會被百姓們扔臭雞蛋和爛菜葉。
想想就可怕。
南潯去了小廚房,想找丫鬟婆子給她做點兒吃食,卻不知這一次是怎麼回事,小廚房裡的丫鬟婆子都不見了。
尼瑪的,連下人都敢欺負到她頭上,若說沒有其他弟子的指示,她絕不相信。
一頓飯而已,她又不是沒手,只不過她自己只能做點兒簡單的吃食,想要大魚大肉是不可能了。
吃了半盆手擀麵的南潯回了主殿,門一關,外面所有的視線被隔絕,世界一下子變得清靜起來。
南潯並沒有等太久,她剛剛將大boss教的巫術巫陣複習了一遍,便聽到門吱呀一聲響起。
「朵朵,為何不等本座便走了?」他問。
南潯驀地一怔,「您不是要留在宮中用膳,所以讓我先回來麼?」
剛問完這話,南潯便發現了端倪,那傳話的小太監並不是皇上身邊常伺候的,而大人若是留下用膳了不會這麼快回來。
但是他們支走自己的目的是什麼?今日除了半路上遇到了皇后,並未發生什麼怪事。
就在這時,宮墨染神色忽地一變,他屈指一彈,飛快將香爐里的檀木薰香熄滅。
可惜發現的時候還是遲了。
宮墨染的臉色迅速變得慘白,將南潯嚇了一大跳。
「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宮墨染猛地抓住了桌角,雙手因為用力,手背上青筋畢露。
「朵朵,趕緊離開,快!」宮墨染用盡最後一絲理智沖她低喝道。
可是南潯看到他這副樣子,哪裡肯離開,這情況分明不對勁兒啊!
這時小八也忽地大喝一聲,「不好你快走!大boss月圓之夜的巫術反噬提前了,且這一次由於人為原因,反噬比任何一次都要厲害!」
南潯一聽這話,掃了一眼宮墨染之後,調頭就走。
平時的月圓之夜她還能大著膽子進去瞄一瞄,可這一次明顯不行啊,六親不認什麼的可不是開玩笑的!
南潯伸腳去踹,卻發現那雕花木門之上似乎被一股強大的巫力包裹著,別說踢踹了,極有可能刀槍不入。
然後下一秒,她就被一股怪力吸得連連倒退,直至被一隻大掌吸入手中。
南潯還來不及說一句廢話,身後那人便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舉了起來。
「放、放手……宮、墨、染!」南潯覺得自己快死了,脖子被掐令她喘不過氣來,她拼命叫出他的名字,試圖喚醒他哪怕一秒鐘的清醒。
果然,宮墨染愣了一下,南潯馬上掙脫他的大掌,滑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混蛋宮墨染,我要是今天被你掐死了,回頭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宮墨染突然捂住了自己的頭,痛苦地低吼起來。
緩過氣來的南潯看著他,發現他雙眼裡全是紅血絲,額頭上的青筋都鼓脹了出來,幾乎要爆裂開來。
他掙扎著走到那案几旁邊,抖著手去探那銀色蠱盅。
南潯神色驀地一變。
噬心蠱!
宮墨染要做什麼?
直到這一刻,南潯才終於明白了那噬心蠱的作用,他竟然是要用在自己身上!
沒人知道這噬心蠱噬咬心臟的時候有多疼,宮墨染他真是瘋了!
為了緩解巫術反噬的頭痛,他竟用噬心之痛來麻痹自己轉移痛苦!
南潯這會兒也不管對方會不會再六親不認掐死她了,她忽地上前抱住蜷縮在地上低喘呻吟的他,連聲道:「大人,是我,我是你的朵朵,求你不要再這樣傷害自己了!痛的話你就咬我!隨便你咬你掐!只要不掐脖子我隨你掐哪兒……」
宮墨染的身體不停顫抖著,下一刻他果然死死抱住了她,將她當做了一根死物似的,死死地掐抱進自己懷裡。
南潯疼得小臉兒都扭曲了,她不知忽地想到什麼,跟小八道了一句屏蔽五識。
下一刻,她便尋了男人的薄唇啃咬上去。
男人似乎找到了新的轉移疼痛的辦法,他幾乎是立馬就裹住女子的唇噬咬吮吻起來。
力道之大讓兩人的嘴裡很快充斥了血腥味兒,這味道似乎更加刺激了男人。
他發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懷裡用來緩解疼痛的獵物,忽地伸手扯掉了她身上的衣裙,然後拎起她一把丟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