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微繼續在掙扎中的花蛇，由原來的狐狸尾巴也落入男人掌心。
蕭聞一襲雪袍，這瞬間眉眼都仿佛帶上了點點清冷，是那份碎開了的清冷，銀髮似雪。
唯獨是她才能徹底打破了這層屏障。
「……大人？」當顏緋抬起了小臉，軟眸一瞬幽深，動作隨之收緊。
有愛意偏執在那其中浮現。
很深很深，撕扯著她唇邊甜笑都含了悲，又是喜色，「我是緋緋！」
從頭頂這時落下暗影，男人大掌熟練的溫柔摸了摸她，「嗯，我恢復了。」
至於剛才還被抓著的那條花蛇，早丟了。
被皇帝給瞪著眼去搶接著，「小心點！」
「皇上您小心哎呦！」連著太監總管顫了心肝跟上，雙手舉著。
而男人悄悄然將那掌心在雪袍上擦了下，一絲妖力拂過，這才去摸小狐狸的腦袋，輕輕地。
剛剛手髒。
「師父回來了，那我就可以娶緋緋了。」
意外對上她眼角濕漉漉滑下的淚珠，軟眸清澈猶如湖水，剛被水洗過，乾淨純粹。
思念與愛意湧現，仿似隔了千年萬年，許久許久，更像是並沒有落在他臉上。
「緋緋？」蕭聞愣了下。
迎面又被小狐狸給抱了個滿懷，「真好！我等著穿上那套嫁衣！」
「我還想只給哥哥看。」
那軟糯糯的嗓音變得越發輕了，「只想給我的夫君看。」
撲通……有心跳聲這瞬貼著她小臉，好像變得急迫起來。
從不平靜越發如擂鼓聲，燙紅了她小臉。
「蓋上紅蓋頭，我還從未見過人間的婚禮，是何模樣呢。而且這一次是我自己！嫁得……如意郎君。」粉唇抿出了一絲甜笑，愉悅期待。
又暗掩住了眼底的暗暗失落與不甘。
她閉上眼，將小臉貼得更近。
輕靠在他懷抱里。
兩道身影這瞬契合猶如一體，落入清塵道長眼中，這也太般配了點啊！
「咳咳咳！」看呆了的白鬍子老道總算回神，重重出聲打岔，「咳咳！」
「徒弟啊，你到底看清楚了沒有，她可是妖啊！一隻小狐狸精！」憋了多日的話，清塵道長總算威嚴著道出聲。
就是吹鬍子怒瞪了眼。
這表情倒是與此時倒在了地上吐血的宋靈玉微妙神似。
同樣瞪大了眼。
不過宋靈玉的表情又恨又怒。
尤其是瞧見男人溫柔擁住了顏緋，而他們彼此對視上的眼神深情溫柔。
「一個收妖師，成了妖？然後又愛上了一隻妖哈哈哈！」諷刺與嫉妒夾雜在她嗓音里。
她大聲的尖叫，「你們這算是什麼？笑話嗎！笑話！」
憑什麼就只有她一個人是可笑的？
「怪物！都是怪物！」發紅的眼眶就是滴落不下來任何眼淚。
「你罵誰呢？」迴轉身的清塵道長厲喝，深邃眸光怒瞪，「將妖丹交出來！老道我還可饒了你這條性命！」
斬妖劍便是貼得宋靈玉脖頸更緊。
劃破一絲血線。
別說蕭聞還是他徒弟，那小狐狸精可也救了他一命呢。
老道可不是什麼忘恩負義之輩，不分是非善惡。
「不！」宋靈玉憋紅了一張臉。
頓時一副眼睛比清塵道長瞪得還大兇狠，她難道怕了他嗎？
「有本事，你就殺了本公主！本公主就是死也不可能便宜你！」
她還就不信了，他敢動手！
「哎喲！」氣得清塵道長白鬍子就是一跳一跳，炯目有神，「你這蛇妖倒是硬氣的狠，連死都不怕？」
幾乎連半點猶豫都無，「也行。」
「那就讓老道今日來收了你罷！」
……嚇得宋靈玉又飛快變臉，眼神飛快下撇了眼威脅她的斬妖劍，「等等！你可是收妖師！」
「對，老道就是收妖師。」
宋靈玉五指收緊，表情更猙獰了，「收妖師不是殺妖師！」
就差當場跳腳了。
她一隻作惡多端的妖竟然還試圖跟收妖師講道義？不覺得自己腦子有坑嗎？
「本公主並非是妖，還擁有一半人的血脈。你不能殺本公主！否則不光是與朝廷作對，還是枉殺人命！」
「不對呀。」聽得不遠處顏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眸子亮晶晶的，認真的反駁宋靈玉，「只有交了妖丹，公主才算是人呢，而且大概……皇上才會知道這是自己的血脈吧？」
說著，轉過了小腦袋看向不遠處，呆呆抱著那條蛇坐在地面的皇帝。
跟失去了全天下似的。
皇帝那張臉白的就差當場去世了。
連太監總管都是小心翼翼蹲在他身邊，「皇……皇上？不然起駕上去吧？」
「她不會，再跟朕說任何一句話了。」皇帝訥訥，置若罔聞。
又笑出了眼淚，染上皺紋的眼角流瀉出悲哀，「她也，不能再真正的看上朕一眼了。可明明……」
他們都已經走過了半輩子啊。
就差，下半輩子了。
「據說，蛇的視覺很差，根本就看不清物體，只能憑藉著舌頭上的感知來確認獵物。」
半響，整個地下宮殿都再無響起任何回應聲響。
「皇……」太監總管呆住，伸到一半的手又悄悄落了回去。
只是繼續蹲著，陪在皇帝身邊，都能被那份濃烈的悲哀渲染。
妖就是妖，會有不壞的嗎？
媚妃又真的乾淨嗎？
太監總管默默垂下視線，收起眼底複雜，選擇了避而不談。
在這種時刻，一切都好像已經塵埃落地。
他一個如此卑微的奴才亦是見證了這輩子的神話，有妖，有收妖師，連公主也是妖。
半人半妖。
大概，只有在皇上的眼裡娘娘才是無辜的吧？
「我給！」宋靈玉咬著牙，這時從牙縫裡蹦出了回答。
怒瞪著的眼看起來更像是要活剮了清塵道長！
連同著撕爛不遠處小狐狸那張天真無辜的小臉，竟然還笑？
「本公主！」到嘴邊的怒罵。
宋靈玉瞳孔又是猛地緊縮，感受到那把斬妖劍再深一些，就能割斷她的咽喉。
「……現在就、給、你！」氣到身體哆嗦。
「哥哥，師父就要好好的了！」顏緋眼神很亮，期待歡喜，小手這時握住了男人大掌。
被蕭聞反過來，低頭與她十指緊扣。
[叮！反派好感度+50，現有好感度360。]
[叮！反派黑化值-5，現有黑化值35。]
看的清塵道長眉頭緊皺，眼神反覆無常從喜到怒，最後落至那雙十指緊扣的手。
「罷了！」
先把這小狐狸精的妖丹還給了她再說。
「老道什麼也瞧不見，這年紀大了啊，眼神就是不太好！」
這吃人嘴軟的根本開不了口。
倒霉的那個就變成了宋靈玉，鐵青著臉吐出妖丹，手都要掐破了，又只能眼睜睜看著一隻掌心奪過，又舉起。
「不！！」慘叫般嘶吼。
……捏碎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完結這個小世界，麼麼(*￣3)(ε￣*)
下個小世界：傲嬌乖乖女學霸緋vs高冷口嫌體正直學渣聞，小朋友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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