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氣！
那把依舊還是殘缺的斷劍瞬間嗡鳴，有紅光煞氣浮現，第一反應就是要割斷小狐狸的掌心！
激動得就像個不安分的孩子。
「『殺』，你還記得清塵師父嗎？」偏巧這時，小狐狸一句軟軟問詢。
清塵師父？
嗡鳴中要戰鬥的斬妖劍果然頓了頓。
被顏緋小手給順利的握在了手心，繼續軟軟開口，「自從清塵師父走了，哥哥他就很不開心，你想讓他高興嗎？」
……主人高興？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便是震驚詫異。
畢竟在場，除了蕭聞這個之前是人的收妖師外，其他全都是妖！
也僅僅是遠遠瞧著，便能感受到那把斬妖劍上的威力。
異常可怖！
然而這會兒，那把斬妖劍除了最開始在小狐狸手中劇烈掙扎了兩下，便徹底的安靜下來。
也聽不清她到底說了什麼？
「到底是怎麼才能做到的？她可是妖啊，怎麼能握住斬妖劍？」貓妖喃喃，表情震驚不可思議。
竹妖搖頭，「我倒是也想知道，但就是聽不清，她到底說了什麼？」
豹子妖聞言，擠了顆頭過來，跟著小聲猜測，「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斬妖劍的主人意願傾向於她？」
「對啊！」熊妖后知後覺的應和。
掌柜的目光定定，同樣也聽不清，唯獨離得顏緋最近的蕭聞，他聽清了……
小狐狸很小很小，軟軟嗓音。
曾經只有他才能掌握的『殺』，如今竟是親昵的在她手心翻滾起來……當斬妖劍一飛而起！
於半空穩穩的立在了顏緋跟前時，還愉悅的繞著她轉了個圈圈，要貼貼。
「去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將清塵師父帶回來的。」顏緋笑眯眯的，小手軟軟沖它道別。
眾人便見，狗腿子般討好的斬妖劍，於下一秒又猛地竄了出去！
那出去的方式，是直接捅破了這地下宮殿的頂，原本陰暗的光線，這瞬直接有陽光從那個洞口揮灑進來……
落下的方向，剛好在顏緋頭頂，碎光縈繞在她髮絲間，連微顫的睫毛都好像藏了碎光，落入了眼眸中。
「她好像，是真的一點也不像妖。」被驚艷到了的眾妖。
貓妖尾巴微微翹起，一雙貓眼兒亮晶晶的，「好像是……仙？傳說中的得道成仙，一朝褪去了周身所有妖氣，應該就是她這樣子的吧？」
「她是怎麼才能做到，修煉成這個樣子的？」
均是羨慕之聲。
為何能夠如此的肯定？
從那一把斬妖無數煞氣四溢的斬妖劍，對她親近以示討好之意時。
這想法就已經深深在眾人的心頭潛伏，開始生根發芽。
而宋靈玉臉色震驚半坐在地面，懷裡是那條蒼老又脆弱的花蛇，那是媚妃。
「哥哥，他們要怎麼辦啊？」顏緋送走了斬妖劍。
這時側頭，看向那九隻全程在划水的妖。
「若是沒有作惡，便放了吧。讓他們以天地起誓即可。」蕭聞想了想開口。
以天地起誓，這是真正有約束作用的。
一旦犯下，雷劫懲罰。
「起誓便可嗎？」顏緋眨巴了下軟眸，藏起那份詫異看他。
在她眼裡還是超級大隻的九尾狐，這時輕點了下頭顱。
「世間萬物生靈，既然存在，便一定自有天地運轉規則。」
「而我，只除惡。」
又沖小狐狸輕眨了下眸子。
一絲溫柔藏不住般，從眼中溢出……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他眼底的溫柔與平靜越發多了，取代原來的恨與怨，看待這世間時都是灰暗。
已經有溫柔又重新悄悄然住進了他心間。
「那好，就讓他們起誓！」小狐狸笑眯眯的，這瞬忍不住，抱住那顆大大的腦袋親了下。
軟軟的，她閉上了眼。
被藏起來的眼中笑意，連吻，落在他臉頰時，都是微微上揚的弧度，「我好喜歡哥哥。」
「每一句哥哥說過的話，教過我的所有。讓我覺得，這個世間即便是對妖……都很溫柔。」
蕭聞那雙狐狸眼微微眨動，全身隨之繃緊，耳朵無意識抖動了下。
他的嗓音越發溫柔下來，「天地孕育萬物，這世間，是屬於天地的懷抱。萬物生存，並非是由人類所主導，由人所掌控的。」
[叮！反派黑化值-1，現有黑化值90。]
這一點黑化值掉的，又少又突然，顏緋唇角的笑意都隨之愣了下。
微微詫異睜圓了軟眸，有點亮晶晶，「哥哥。」
也沒有任何緣由，就是突然想喊喊他。
再親一親他。
這般想著，小狐狸的吻又清淺落在了他臉頰，他唇邊，他那雙化為九尾狐異常漂亮且妖魅的狐狸眼。
與之他是收妖師時有所不同。
「心胸所承載，是這整片天地，所有生靈。在哥哥的眼裡，我瞧見了……如同天地一般，寬廣而慈悲。」小狐狸更軟糯糯的嗓音。
是誇讚，是引導，亦是明悟。
隨著九隻妖都被放了出去，就從媚妃的宮殿裡堂而皇之跑了出來，四處亂竄般的，飛速離開了。
「老子打死這輩子都不會再來這個鬼地方了！」
「算了，還是回我的竹子林好好修煉吧！」
均是罵罵咧咧，又劫後餘生。
掌柜的是那個出來最慢，拖著受傷嚴重的身體，她記住了顏緋教給她的路線……
一路到冷宮時，傅暝還在等候。
原本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他激動打開門，「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樣，有沒有找到我娘……」
音未落，迎面對上踏進院子裡的掌柜的。
傅暝拽住門框的動作隨之收緊，用力到門框都在跟著搖晃，而他似乎只能靠著這股力道站穩了。
「娘……子，你回來了？」輕顫著的嗓音，隨著音落，他快得如同是一陣風般。
從中了妖毒後便再也沒有回去的速度與力量。
這瞬間好像迴光返照般，爆發了！
清瘦而高大的身影，轉眼便抱住了掌柜的，那一身的血腥氣息即便是稍稍清理了下，換過衣裙，離得近了，傅暝都能聞名。
「你……」他嗓音越發顫得不成調子，「傷得怎麼樣了？嚴重嗎？」
「對不起。」
「我愛你，也不該趕你離開的。就算是你想救我！」
「其實，我們還有更好的解決之法。」
許許多多的話，到了嘴邊飛快湧出，就怕往後再也沒有機會開口。
「相公。」掌柜的同樣紅了眼眶，失而復得般的重聚。
若她不是妖，會落淚……
「我不該那麼固執的。是我以前不懂，我錯了！」又笑又悲傷的臉。
掌柜的抬起手，指尖小心翼翼撫上了那張越發消瘦臉龐，苦笑好似哭笑，「我忘了，你是收妖師啊。」
「從小到大，你的信念都是維護人間正道，絕不為惡，正義凜然！這才是你，也才是我當初所愛的你！」
所以在最後離開之前，她謹記住了小狐狸悄悄附在耳邊最後的叮囑。
若是想要救他的話。
除了殺人。
其實，還有另一個更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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