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妃：「……」
扭到一半的蛇頭於是又當場的僵住了。
啪嗒！
一下子又砸回了地面上，好半響，大嘴張著都憋不出半個字音。
「這個主意好棒！」小狐狸在大狐狸懷裡，那眼神還蹭一下亮了。
壞的簡直就是明目張胆。
「哥哥好厲害！」誇得媚妃一口老血都梗進了腦子裡。
氣到魂都要飛了。
偏巧這時，那張壞透了的無辜小臉還朝她轉了過來，掐著口甜膩的嗓子。
軟軟笑著給了她一道『選擇題』。
「是要你閨女的命呢？」
「還是你修煉了不止千年的妖丹呢？」
小狐狸說著說著，又小臉不忍心的嘆息，「大花蛇，我們都是妖，其實，我也不想讓你和小花蛇丟命的，那樣我會難過……」
「呵！」媚妃簡直控制不住冷笑。
難過？
想之前就是這狐狸妖一劍捅得她差點沒升天！連修為都退步了。
然而，不要臉不要皮的小狐狸還在那勸說的一本正經。
一臉的就是為了媚妃好。
「所以，你要對我好一點。哥哥寵著我，我高興了，我收了你的好處，欠了你的因果恩情，他才有可能為此破例，饒了你女兒一條小命。你說對嗎？」
對？
媚妃只想衝過去撕爛了那張狐狸臉，只會魅惑人心的低賤玩意兒，仗勢欺蛇如今在這！
還把搶她妖丹理由都說的這麼清新脫俗？
要臉嗎！
怕是根本就沒長過臉！
「很對。」蕭聞一本正經，此時就是附和起來。
那雙狐狸眼幽幽隨之危險鎖緊了媚妃，明顯的警告與殺意浮現……選？
她有得選嗎？
不給，她也是死，宋靈玉也要死。
給了，她修為盡失還被重傷，剩下的那點力量只足夠退回最開始的原型……一條已經蒼老的即將斷氣的花蛇。
別說是妖和人了。
隨便來個沒開靈智的動物，都能欺辱了她，獵物到了嘴邊，她怕是都咬不動了……
「本宮，給你！」然而，閉眼她到底咬著牙認了，「但你們必須發誓從此再也不傷我女兒分毫！」
「否則本宮寧願帶著她一起下陰曹地府！」
「一隻妖，你哪來的陰曹地府啊？」一直安靜看戲的掌柜的這時冷笑，「想想這些年死在你們手中的人，還有那些妖，你們根本連入陰曹地府的資格都沒有！」
本來修煉成妖，便是奪天地之造化。
已是超出了輪迴之外，除非得道，悟了，才有可能入輪迴……還有下一世。
否則這一世便是成妖而奪來的。
除非永生，一直修煉壽元增進，一直不死不滅。
但這普天之下，除了神之外……這世間又真的會有神嗎？
掌柜的狠狠嗤笑出聲。
媚妃若非眼下頭是花花的，一隻蛇頭，還是人形的話那臉色想必是極為精彩的。
「你們發誓！」她忍著老血，只固執的命令蕭聞顏緋。
「發誓，本宮便將妖丹給你們！」
「母妃，別給他們！」宋靈玉幽幽睜眼，這時便是咬牙阻攔，「一隻妖若是沒了妖丹，這麼些年的苦修全都化為煙塵，那是比死還要難受的結局。」
「但她還是你的母親呀。」顏緋軟軟嘆息著。
這時眨巴了軟眸，一臉宋靈玉怎麼這麼不懂事沒心沒肺的蠢樣兒？
「小花蛇，你要知道她除了是妖，她還愛你，護犢之情，是所有為母者的本能。」
直梗的宋靈玉臉都扭曲了，「你閉嘴吧！」
若非傷得太重，剛才她還暈過去了……她早就往死里的開罵了！
尤其是想到了從前的顏緋，這狐狸妖簡直一肚子壞水，比她還殘忍！
「眼下你在這跟本公主裝什麼好人？真是諷刺！」
連收妖師都成了妖。
宋靈玉還想再罵，只下一秒，便見媚妃閉上眼已是心甘情願的逼出了那枚妖丹，渾圓純黑……
「放過她。」媚妃咬牙。
剛才那瞬緊提起的心，宋靈玉的口無遮攔，差點就再一次遭了教訓！
「可以，只要在她不害人不害妖也不傷害我和哥哥的前提下。」顏緋軟軟開口，表情認真又純粹。
蕭聞跟著點頭，「以天地為證起誓，在蛇妖不害人不害妖，也不傷害我與緋緋的前提下，我不收她，也絕不對她動手。」
「這不可能！」宋靈玉聞言一聲尖叫，眼神怨毒。
撐著一口氣便從卡著她的那地縫裡面爬了出來，五指併攏如蛇攻擊，竟是還想著要動手！
「玉兒！」
若非媚妃一聲厲喝。
那蛇頭瞪大了一雙豎瞳，冷冷盯著宋靈玉，命令的告誡，「不准動手！這是命令！」
「母妃……」宋靈玉眼眶又是通紅。
心揪成了一團，像有刀絞，她知道自己在承受著巨大的悲痛，可她依舊還是哭不出來，只能幹瞪了一雙眼。
無奈又恨，「老天真是不公平啊！明明都給了我人的血脈，讓我擁有人的感情意識，可偏偏，為什麼又要讓我還是妖？」
「我連哭都不會。」
她是很心疼的，就連這上千年的道行，也是當初媚妃生下她時，發現她半人半蛇猶如怪物，還沒有任何的修為……這才渡給了她。
否則宋靈玉從出生，就會是個怪物，遭人恐懼。
「我不想當人！也不想當什麼好妖！我只想要活著，好好活著！也讓你好好活著！」宋靈玉這時尖嘯出聲，餘音刺耳。
媚妃悲哀的閉上眼，連同這顆妖丹都緩緩離開了她。
一路飛到了顏緋跟前，被伸出的手心接住，眨巴了下眼。
掌柜的也跟著望了過來，「這是她不止千年修為的妖丹，若非分了出去還受傷，只會更強。你可能會承受不住的，不要急著吞噬掉。」
「我知道的。」顏緋握住了那顆妖丹，這時側頭朝掌柜的目光對上，她笑了笑。
伴隨著宋靈玉一聲撕心裂肺尖叫，「不要！」
看戲的八隻妖這會兒嘴巴已經閉上了，吃進去的土該吐的也吐了，吞下去也都消化了。
就是跟八根柱子似的，站在原地。
完全不知道該有什麼下一步？
跑嗎？
這得能跑出去才行啊！這地方太古怪了！
看戲嗎？
這都快結束了，而且贏得不管是收妖師還是蛇妖，他們怕是都不會有好下場吧？
「恭喜妖后！」貓妖舉手歡呼，這時突然喊了出來。
「恭喜妖王！」
也是隨著她這兩聲……心慌慌害怕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剩下幾隻妖。
頓時齊刷刷的。
「恭喜妖后！恭喜妖王！」紛紛選擇了閉上要抱大腿。
管他們是不是收妖師呢！認成老大，只要老大點頭了，那他們大概還是能好好的吧？
躲著的豹子妖這時候也跟著跑了出來，激動大喊，「妖王妖后幹得漂亮！」
一臉懵逼的顏緋：「？？？」
「這裡哪來的妖王妖后呀？」就是困惑極了。
大狐狸垂眸了眸，這時隱隱竟似高興的眼神這時掃了過來，沖那一群狗腿子微微頷首。
一邊耐心回答顏緋，「大概，他們是在說我們。」
「我們？」小狐狸歪了下頭，清澈眸光對上了他。
緊拽著的小手，那顆渾圓妖丹發燙的在她手心，而大狐狸的爪子下一秒抬起，微微攏住了她手背，四個爪爪花瓣一樣張開了，肉墊毛茸茸落在了貼著她手背，很近很近。
「若我為妖，那緋緋就是我的妖后。」溫柔清冽的告白，甜膩明明不該出現在這種時刻……
他這接受得也太快了？
簡直適應得不是一般良好？
都讓顏緋開始懷疑，一開始她深深認為，他懷揣著如此深的恨意與對妖的偏見，怎麼可能接受成為妖呢？
為妖，那麼他以前的苦修也會化為飛灰啊！
「我喜歡的是哥哥，最喜歡的，還是哥哥。只有哥哥。」心底想了很久很久，但面上她笑容明媚眼底亮晶晶只有他的倒影。
超大隻的九尾狐，他垂下了高貴的頭顱，只會對她展露出的溫柔例外。
媚妃的妖丹顏緋得了。
那蛇頭自然也就隨之漸漸幻化，最後蛻化成了一條乾癟黯淡的花蛇，小小的一團盤在原地。
看起來小狐狸抬個腳都能不小心給踩去世了。
「母妃！母妃！」只有宋靈玉哭著，一路爬著將那條花蛇抱進了懷裡。
徹底失去了妖丹，一切，如今的媚妃連話都不會說了。
睜開的那雙豎瞳，只在望向宋靈玉時，一滴晶瑩的淚逐漸從眼眶邊滑落……
無聲更勝有聲。
還有太多來不及道別的話，以及想要最後再見一見，卻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的人。
「那麼接下來，就該輪到，公主了。」顏緋握緊妖丹，這時眨眼對上了宋靈玉。
小臉揚起無害笑意，軟糯糯的。
掌柜的看得詫異，就是目光隨之轉了過去，另外九隻妖也齊刷刷側頭，驚訝張嘴。
全程好像他們就是個看戲的吃瓜妖眾？
「難不成她還要對小花蛇下手嗎？」嘟嘟囔囔，很小聲的。
「都發過誓了，妖丹也拿了，會被天打雷劈吧？」
「她好囂張啊！真的……」
「你剛才發過誓的，你還想幹什麼？」連宋靈玉也崩潰了，嘶吼著。
眼底恨意一瞬湧現，再也藏不住想掐死顏緋。
「我是發誓了呀。」
顏緋攤開了手心，這時還讓女主目光清晰的能瞧見那顆妖丹，「看，你母妃的妖丹都還在這呢……所以，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哥哥也不會。」話末還不忘了補充。
宋靈玉表情一僵，看到妖丹更想弄死她了！
咬著牙質問：「那你剛才那麼番話是什麼意思！」
「有仇報仇，有帳算帳的意思呀~」小狐狸尾音聽著，悠悠沉沉，「我隱門，所傳承中的第三百八十一代掌門——清塵，小花蛇，那一日你親手掏穿了他心臟令他喪命的事實，不會就忘掉了吧？」
被提醒的宋靈玉表情一僵，又憋屈又懵圈，人確實是死了。
也早就死了！
好端端這狐狸妖眼下提起做什麼？
「人是我殺的。我承認。」她冷笑，眼神兇狠抱緊了懷裡的花蛇，「但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更別提，你們剛才還對天發誓了，以後絕不對我動手。」
「只要我不傷害任何人與妖！」
「對。」顏緋點點小腦袋。
蕭聞這時身子明顯的繃緊了，自從顏緋提起師父，那段深埋在心底的恨意與悲傷冒頭，這瞬瘋狂掙扎著又都要奔湧出來……
師父死了。
曾經，他蕭家滿門也是死在了妖的手裡！
恨意與煞氣不受控制開始在他周身湧現，這瞬那巨大的九尾狐隱隱又似越發的巨大了！
戰鬥力飆升到極為驚人的一個高度。
即便是眼神……
偏生這時，小狐狸愜意自然而然的靠入了他懷抱，語氣軟軟又令人意外的繼續說道：「是我和哥哥答應了，但師父他老人家可沒答應呀！」
蕭聞：「……」
？
……什麼意思？
「師父？他不是都死了嗎！」宋靈玉也傻眼了，表情諷刺又是扭曲。
卻見小狐狸又搖了搖頭，粉嫩嫩的唇這時揚起笑意。
「緋緋，怎麼回事？」連蕭聞一顆心都不自覺提起。
顏緋抬起小腦袋去看他，這時伸出小手朝他，「哥哥，你的『殺』呢？能借給我一下嗎？」
蕭聞眸子微眯了下，下意識就想搖頭。
他的斬妖劍能接受他的轉變，卻並非能接受妖，她怎麼還想著要他那把斬妖劍？
「你會受傷的。」他提醒。
小狐狸抱住他又開始搖頭，臉頰輕輕蹭了下他毛茸茸的狐狸軀體，嗓音軟軟，「不會的，我發誓。哥哥你要相信我，我從來都不會騙哥哥的！」
是嗎？
九尾狐下意識朝她垂下更親昵的頭顱，九條尾巴微微捲起，這時本能的動了動爪子。
到底還是將那把斬妖劍召喚出，浮現在了她跟前。
便見她抬手，表情篤定的伸出小手……握了上去！
【作者有話說】
賣萌打滾求票票，今天上新書榜17了，希望能穩住，還能再往前面一點點~(*￣3)(ε￣*)
晚安小可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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