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湧涌之中,蕭蘭像是崩潰般,抱著個老太太放聲痛哭。
那老太太是大河村村長的親娘,也是全村最年長的老人,已經七十六了。
她輩分大,性格慈祥,兒子又是村長,在大河村的地位很高。
「三奶,羅二狗,賀志勇,他,他們倆……」
「我們可咋活啊!」
蕭蘭抱著村長娘,脫力似的緩緩滑跪,淚如湧泉。
「哎喲,蘭子,你這是幹什麼啊?」
村長娘急聲,趕緊彎腰扶她。
這老太太壽數夠,滿村的孩子,都是她看著長起來的,蕭家姐妹相貌美,性格好,老實肯干,她本就喜愛了,偏她們沒兄弟,家裡艱難,就更添了幾分憐惜。
更何況,早年老虎進村那事兒,要是沒有蕭大蟲,村里不知要受多少損失,身為村長的娘,她對蕭家心存感激。
平時,她多有叮囑村長照顧蕭家,這也讓蕭家在大河村的日子,過得平靜,明明老的老,殘的殘,也無人敢欺。
「蘭子,你快起來,別哭了,有什麼事,咱們慢慢說!」
村長娘連拉帶拽把蕭蘭扶起來,隨後,滿臉憤憤地看著賀志勇三人。
「你們幾個,你們幾個,怎麼就……哎喲!」
她是經年老婦人了,一雙眼睛毒辣得狠,錢寡婦和羅二狗剛剛親熱完,就像蕭蘭說的,身上的味兒都沒散呢,又臉色紅潤,衣襟凌亂,頭髮都沒攏整齊!
幹什麼了?那不是一目了然嗎?
至於賀志勇,他雖然沒什麼痕跡,但他一個有未婚妻的大男人,跑到小寡婦家裡,能抱著好心思?
更何況還有羅二狗呢?
兩男一女。
她都沒臉看。
大河村的百姓們雖沒村長娘眼睛毒,但是非總是分的,大白天兩個男爺們鑽進寡婦家,怎麼都解釋不通?尤其,不是讓老婆和未婚妻堵被窩裡,抓姦抓,呃,仨兒!
錢寡婦能一句話不敢說?
「不要臉!」
「真看不出來啊!」
「我家那個嫁到大羅村的小姑子說,嬈丫頭把蘭子夫家給刨了,又把蘭子和杏花接回來,住這麼時間,我還想著多少過了點,夫妻倆打有不打仗的,嬈丫頭爹娘太寵孩子了,結果,髒心爛肺的玩意哦。」
「搞破鞋,也不嫌髒。」
「他還賭呢,這可是破家滅門的勾當啊。」
「可不興這個。」
「我原本瞧著賀捕快挺好的,相貌整齊,人也本事,小嬈跟他算是掉進福窩,結果,哎,男人花心點不是不成,但是三個人……」
「這怎麼話說的?臊死了。」
「當年為了救志勇,我大蟲叔連胳膊都沒了,他現在整這齣兒,不是活脫脫的白眼狼啊?」
「對不起小嬈,忘恩負義啊!」
百姓們議論紛紛。
「不是,我沒有,三奶,你聽我解釋,我是勸二狗哥來接蘭子姐,結果,結果轉眼他不見了,我一路找到錢寡婦家,我跟她沒事啊!」
被周圍人從頭罵到腳,那鄙視目光和嘲笑聲,終於讓賀志勇從全身僵硬,腦子一片空白的懵逼狀態緩里緩解過來,他本能開口解釋。
並直接把罪過全推給羅二狗。
「我真是無辜的,我
要跟錢寡婦有事,我……」
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賀志勇想發誓。
古代最信這個,而他是真跟錢寡婦無關。
蕭嬈怎麼會讓他解釋清楚呢?躍眾而從,她紅著眼眶,一臉被背叛的憤怒悲痛,「賀志勇,你說你跟錢寡婦沒事,那賭博呢?你剛剛在屋裡說的,你引得羅二狗賭錢,帶他進青樓,你自己也不乾不淨,跟人搞過破鞋?」
「這些都是假的嗎?」
「你敢發誓嗎?」
「你要是敢發誓,說你沒帶羅二狗耍錢玩女人,你自己沒對我生過外心,沒跟別的女人亂搞過,如果有,你就八輩死絕,原地暴斃,你全家男的代代為奴,女的世世為娼。」
「你敢這麼發誓,我就敢信你。」
「你發誓啊!」
蕭嬈厲聲。
那誓言毒辣的圍觀百姓們背後發寒。
賀志勇……
他真不敢發誓,畢竟,除了沒跟錢寡婦搞到一塊,剩下那些事他全乾過。
賀志勇是個純粹的古人啊,他敢禍害人,卻不敢欺騙神,因此,難免露出猶豫和恐懼之色。
周圍百姓們全看在眼裡。
「呸。」
村長娘朝他狠狠啐了一口,隨後,憐惜地拉過蕭嬈姐倆,「好孩子,別理那些喪良心的,你們,你們現在準備怎麼辦啊?」
「尤其是小嬈……」
蘭子已經跟羅二狗成親生女,哪怕他是豬是狗,都只能認了,可是小嬈這邊,她還沒過門呢。
得有個主意啊。
「三奶,這事太大了,我們心裡亂得很,勞煩你們誰,誰把我爹娘,還有村子裡的族佬們請過來,這三人他們,他們白日群……咳咳,太傷風敗俗,咱們大河村是正經村子,幾百年都沒這樣糟亂的事,且得好好處理,否則,傳揚出去,誰會娶咱們村的姑娘,誰又敢把女兒嫁進咱們村?」
蕭嬈垂頭,眸光微閃。
「對,嬈丫頭說的有道理,我這就找人去。」
周圍百姓們亂糟糟的答應,有腿腳快的小子,轉身就找。
「糧子,把我兒子找過來。」
村長娘大喊。
「哎!」
幾個半大小子跑遠了。
村長娘回首吩咐村人,把羅二狗、賀志勇和錢寡婦壓進屋裡,好生看管起來,百姓們聽話前去。
自然而然看見正屋大炕里,凌亂著擺著未疊的被褥,女子的肚兜,男人的襪子……還有一股隱隱留存的味兒。
「喂,真是風流寡婦啊。」
有不要臉的地痞,色眯眯的摸了錢寡婦的屁股。
「啊!」
錢寡婦尖叫出聲。
「下作種子,真給你老子娘丟人,把你那爪子擺好,否則,我老太婆親自去找你爹告狀,看他不打死你。」
村長娘轉頭,怒聲斥著。
村人們低頭,終於老實了。
羅二狗等人被壓著蹲到牆角。
賀志勇眼珠亂轉,拼命思索脫身之計,他眼巴巴看著蕭嬈。
蕭嬈沒理他,只是表情擺出憤怒傷情,心裡卻想著,唉,終歸是太倉促了點,希望她們能來吧?要是不來的話,讓白繡娘從這事裡逃出身去。
那可就太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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