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陪光頭男在超市撿漏,找到過巧克力,但對方根本不給他吃,每次只能看著流口水。
「怎麼樣?」
桃桃耳根微紅,發自內心的說:「很好吃,謝謝您。」
朝霧第一次聽到「您」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看來他心地不壞。
「以後叫我名字就行。」
桃桃應了。
明面上跟著謝予叫朝朝。
但他嚼著巧克力,輕輕在心裡喊:「小霧」,是獨屬於自己的稱呼。
謝予瞅著他倆互動,忍不住「嘖」了聲,但沒反對少年的決定。
他板著臉對桃桃說:「別怪我沒警告你,以後離我遠點兒,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語氣憎惡,他害怕桃桃惦記自己,更害怕朝霧誤會。
沒想到,對方果斷低頭道歉,「謝大哥,我不會再纏著你的,放心吧。」
謝予只當他在撒謊,自己長得那麼帥,桃桃之前為了追自己要死要活的。
現在好不容易住進屋裡來,更得小心提防了。
酒紅色碎發的男生搓了搓下頜,看來以後不能在客廳換衣服了。
自己的身體只有朝朝能看,別人(當然是指桃桃)要是看了就剮了眼睛。
桃桃察覺不到謝予的敵意。
他悄悄望著朝霧,心裡甜滋滋的,比嘴裡面的巧克力還甜。
謝予做菜的方式很簡單,不炒,能煮熟就行了,因為簡單不費腦子。
說到調味,最多加點兒鹽,或者亂燉。
朝霧本來都習慣吃他做的菜了。
桃桃在和幾人度過了磨合尷尬期後,憑藉一流的廚藝抓住了朝霧的胃。
色香味俱全,相同的食材在經過謝予和桃加工後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包括牧羊犬皮特,它更喜歡吃桃桃做的食物,偷偷吃了,免不得挨謝予揍一頓,罵它背叛主人。
桃桃的年紀不大,稀里糊塗給光頭男當了情人,他為了在惡劣的環境下存活,不擇手段取悅他人。
他看見朝霧被謝予寵溺時,感受到內心的嫉妒。
可當下,莫名其妙變了,他不再嫉妒少年還能過得那麼舒坦,一切都是朝霧應得的。
桃桃不自覺開始討好少年。
他利用自己了解到的信息,繪畫出了新基地的詳細布局以及人口數量。
還有前段時間一支科研隊為了尋找什麼丟失的重要物品離開了基地。
他不明白朝霧為什麼很好奇這些,卻又不肯親自去一趟。
謝予是第一個發現了桃桃看朝霧的眼神不單純的人。
他頭頂的怨氣一天比一天重。
原來只需要防備辛淮這個丑東西,現在又多了個零當情敵。
他當時就該把桃桃殺了,以絕後患。
—
晚上八點。
別墅外圍被積雪覆蓋,樹梢掛滿了冰錐。
壁爐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和溫暖的熱量將客廳映照成暖橘色,柴火燃燒發出噼啪聲。
朝霧坐在沙發上,腿上蓋了條厚實的羊毛毯子,臉龐顯得溫潤柔和。
他摸著辛淮頭頂上突起的兩個包,按著感覺冰冰涼涼,裡面還沒長出來的,難道是角?
他查閱了所有的資料,根本沒有關於辛淮的記錄,本來以為是條鬣蜥,但好像搞錯了。
朝霧的嗓子干癢,咳嗽,下一秒,一杯泡好的牛奶放在他面前。
少年接過來喝了一口,溫度合適不燙,也不會甜得發齁。
他沒抬頭,還以為是謝予,順嘴就喊了,「謝予,你這次放的糖剛剛合適誒。」
沒有動靜。
喝完的杯子還被人貼心接走。
朝霧把目光從辛淮身上挪開,看見桃桃穿了乾淨的衣服站在旁邊,身形纖瘦。
他臉上有些難過,還是笑著。
「朝朝,是我泡的,你喜歡喝就好,謝大哥一小時前就出門了,還沒回來。」
朝霧說了聲抱歉。
桃桃端著被喝完的空杯子,感到滿足,默默在心裡回復,「沒事的,小霧。」
謝予還沒回來,朝霧等了一會兒,去洗了澡。
回到客廳,桃桃幫他擦頭髮。
「不用了,你先去睡吧。」
桃桃聽了這話,驟然眼眶泛紅,手指絞緊站在朝霧身邊,語氣里夾著哭腔。
「朝朝是介意我嗎?我……我洗過手的,你看,不髒。」
朝霧的話無意識戳到了男生心口的一道疤,他哭個不停。
「沒有。」
少年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將頭搭在沙發上。
脖頸往後仰,潮濕的髮絲還在滴水。
「那麻煩你了。」
朝霧沒再推阻,默默接受桃桃的好意。
因為仰頭的姿勢,脖頸上那枚小巧精緻的喉結突起,很可愛。
他穿的連帽的小黃鴨睡衣,材質棉柔保暖。
是謝予挑的,很適合,襯托得少年膚色白皙。
桃桃擦著擦著,目光流連於被領口擋住的肌膚。
朝霧的褲子是束腳設計,往裡收攏,和棉拖之間露出一截腳踝。
青黛色血管覆在薄薄的皮肉下,走動的時候能看見漂亮的足弓。
辛淮趴在朝霧身邊休憩,綠幽幽的眼神里透出野獸的殺意,很滲人。
桃桃不敢再看,他規規矩矩幫朝霧擦頭髮。
擔心自己做出些找死的事,要是動了朝霧,謝予會殺了自己。
漂亮的小百合也不屬於骯髒的自己。
靜謐的時光過得很快。
謝予還沒回來。
門口可供照明的燈只有一盞,忽明忽滅,可能出了故障。
遠處漆黑的夜色看不到任何跡象,風雪交織的呼嘯聲幽靈似的在山林間迴蕩。
桃桃在朝霧起身前,自告奮勇找出修理箱。
「你坐著吧,我去看看。」
朝霧把手裡翻開的故事書合上,皮特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尾巴煩躁得擺動。
門是打開的,可以看見桃桃正在拿螺絲刀拆燈罩。
沒有怪異的地方。
可皮特依舊不安地站起來像在找什麼東西。
與此同時,朝霧耳畔聽到了從樓上的雜物間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樓上還有一扇窗戶,平時也只是虛掩著透氣,畢竟壁爐燃燒時,不能徹底關緊門窗。
辛淮從假寐中醒來,和皮特一起堵在黑暗的樓梯口。
「媽媽,你退後。」
朝霧沒想過在這棟別墅裡面住了那麼長時間,會有東西悄無聲息鑽進來。
他把謝予留給自己的槍拿起。
謹慎的面對著樓梯口,往門口退。
「桃桃,別修那盞燈了,先過來。」
朝霧的話消散在寂靜凝重的空氣中,沒有回應。
他再次看向門外。
只有一個被打開的修理箱,桃桃不見了,而地上有一灘血,還很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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