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鳩占鵲巢的豪門假少爺24

  書房裡的燈光被調至最低。

  楠木桌上放著祈十秋要的資料。

  姓名:閻北岸

  和朝霧同班。

  還附帶了清晰的圖片,祈十秋匆匆掠過。

  寸頭,個子超過一米八五,麥色皮膚上肌肉虬結。

  他家世貧苦,沒啥背景。

  父母離異多年,被判給了酗酒的父親。

  目前的地址在城中村一處街道,門牌號都標得清清楚楚。

  閒暇時候去幫人看場子,基本在酒吧街的一家撞球室。

  和社會上的混混交情匪淺。

  閻北岸普普通通的一生不過兩頁紙。

  換做任何一個富二代都不會和他產生想要交朋友的念頭。

  除了自己不聽話的小侄子。

  小侄子自幼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

  以後的人生軌跡也就順勢延伸下去,富足奢靡。

  也許是覺得乏味。

  才會被外面偶爾竄過的野貓野狗吸引了注意力。

  祈十秋那副漂亮到令人驚嘆的皮囊之上,表情仍舊淡然。

  眸里藏著深不見底的情緒。

  他捻弄手裡的佛珠,一顆一顆數過。

  翻閱泛黃的經書,壓制骨子裡滲出來的戾氣。

  他恢復了素日裡溫和如風的外表。

  言行舉止平和淡定。

  思量少頃。

  啟唇,說出的話讓人無端脊背生寒。

  「他哪只手碰的小少爺,就剁下來,如果分不清……都別留了。處理乾淨,別讓人看見。」

  尤其是他的小侄子。

  摸不清楚倆人只是單純交朋友還是已經……

  「好的。」

  祈十秋靠回輪椅上,瞥見第一頁的照片。

  上面男生的眉眼和祈老爺子幾分像。

  尤其是閻北岸抿唇沉默的樣子,和祈恆也就是朝霧的父親極為相似。

  天底下不會有那麼巧的事情發生。

  一個貧民窟里的小混混怎麼會長得像祈家人……

  相比較起來。

  朝霧的面容完全不像他的父母。

  他半歲的時候走丟過。

  後來在院子裡找到,孩子嚇得只知道哭,也就沒放在心上。

  涉及的保姆解僱,傭人處罰。

  包括粗心大意的父母也被指責。

  祈老爺子親自把朝霧帶到了身邊精心照料著。

  直到上小學時,才讓祈恆接回去。

  祈十秋喊住已經要出門的下屬。

  「等等。」

  他將那份調查資料焚燒殆盡,火焰映出男人妖冶的長相。

  「重新做個鑑定,閻北岸和祈家人……」

  寥寥數語,卻意蘊深長。

  —

  漆黑的房間裡。

  已經反鎖的門「咔噠」打開。

  緊接著,輪椅經過地面摩擦聲響起。

  「朝朝,不乖呢,居然被人碰了,還不知道是哪種程度。」

  柔軟的床墊上。

  少年卷翹的睫毛緊閉,唇瓣張合吐出絲絲縷縷的潮熱氣息。

  被子蹬掉。

  睡衣一覺不聽話翻折,露出了嫩生生的小肚皮。

  在黑暗裡。

  看不清面貌的男人自言自語。

  「他進去了麼?」

  沒人回答。

  如果真是這樣,不管鑑定結果如何。

  閻北岸都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無聲無息。

  少年睡得香甜,薄款睡衣下,草莓尖尖隨著呼吸起伏。

  過於稚嫩。

  即便是最光滑的布料也會磨得不舒服。

  朝霧做了個噩夢。

  夢裡他踩到了泥濘不堪的沼澤地。

  四周都是陰森森的樹木環繞,分不出方向。

  回到了上一個副本似的。

  詭異的鳥類叫聲在頭頂盤旋。

  他穿了短袖短褲,手臂和腿部露在外面。

  被鋒利的荊棘劃破,傷痕累累。

  鞋子早就掉了。

  雙足在塌陷的泥潭中拔不出來,牽扯墜入。

  髒污的沼澤地淹沒到少年的小腿、大腿、腰部。

  直至肩膀。

  快要窒息時,他掙扎著醒過來。

  汗涔涔的掌心將臉上的髮絲撩開。

  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從頭到腳都是濕的。

  外面還沒天亮。

  安靜的臥室里只有床頭小夜燈在發光。

  少年從可怕的情緒中抽離,原來只是個夢。

  可後知後覺疑惑。

  自己睡覺前沒關燈嗎?

  他想不通,也懶得動彈。

  蓋上被子繼續睡覺。

  怕是小叔提過的自己沾染了邪祟,才會做噩夢。

  那條菩提子手串說不定管用。

  還是不太放心。

  「系統,如果有鬼趁我睡著,把我抓走了,你會救我嗎?」

  001無語=_=,哄小孩語氣。

  【放心睡吧,沒有鬼來抓你】

  透過窗欞。

  昏暗的月光投下淡淡光暈。

  祈十秋獨自坐在客廳里,臉部輪廓若隱若現。

  他將手上戴著的橡膠手套摘下來。

  放在一旁。

  心情極為舒暢。

  想要逃跑的貓咪被主人抱起來,按在懷裡捋毛。

  「很怕我?」

  他也不指望一隻小動物能回答自己神經質的話。

  閉上眼睛,喃喃低語。

  「如果害怕我的話,只能把你關起來了。」

  打造一個金絲籠子,把想要逃跑的小貓咪永遠關在裡面。

  無法逃離。

  朝霧用過早餐。

  在上學的途中折回自己家,順利拿到了手串。

  知曉上面奇異的符文有保命作用後,也不嫌丑了。

  少年踩著鈴聲踏入教室。

  一眼就看見了學習委員衛構來上課了。

  他草草瞥了眼便不再關注。

  時不時有熱心的同學上前關心,問衛構是不是遇到了麻煩。

  可男生的解釋是由於生病住院了。

  他的右手纏著繃帶,臉上幾乎破相。

  淤青還沒消,只能戴口罩遮擋。

  可憐得畏畏縮縮的樣子。

  不像生病。

  倒像是被人揍了一頓。

  另一邊。

  閻北岸罕見地沒來上課,位置空著。

  衛構右手動不了,就用左手翻書,補落下的知識點。

  難怪是學習委員,態度極其認真。

  他來收作業,朝霧把自己寫的交過去。

  衛構拿起來翻看,善意提醒道。

  「祈同學,你的答案錯誤的太多了,要不要改改?」

  少年微微蹙眉,不太耐煩地攤開手。

  「不要就還我。」

  好不容易寫了還被嫌棄。

  楊東翹著腿晃悠,愣神地盯著衛構的臉。

  「嚯,咱們學習委員這是被誰揍的?毀容了吧。」

  朝霧倒是還沒發現。

  他聞言去看。

  衛構瞬間把口罩提上來擋住臉,急急忙忙走遠。

  楊東還在喋喋不休地揣測慫蛋衛構招惹誰了被揍成豬頭。

  朝霧不關心。

  他再次看見了江折。

  男生在隔壁班級叫人,走出來的差不多有5個。

  他們站姿分散,劫後餘生般無力地靠著牆大喘氣。

  其中兩個較胖的男生表情呆滯。

  他們倆的共同特點都是袖子下方空蕩蕩。

  校服外套在滴水。

  不對,那個顏色,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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