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鳩占鵲巢的豪門假少爺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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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渾身泛著一股酒水和化妝品味,又臭又香。

  男人的意識不清醒,身體協調能力差。

  不小心被雜物絆倒。

  踉蹌著失去平衡。

  他雙手在空中亂抓,沒夠到支撐物。

  重重摔跤,手腕劇痛。

  先是迷茫地打了個酒嗝,隨後表情齜牙咧嘴。

  「哎呦疼死我了。」

  閻良不敢相信,他把地上的牙撿起來,居然磕掉了。

  再回頭看。

  絆倒自己的障礙物正是搬到兒子房間裡的紙箱子。

  氣上心頭。

  他用力敲門。

  「兔崽子,你幹的好事,害得你爹我摔了個狗吃屎!把門打開。」

  不到半晌。

  閻北岸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凝視一臉腎虛的男人。

  深不見底的眼瞳深處翻湧著讓人膽戰心驚的情緒。

  眉宇間都是厭惡。

  「再說一遍。」

  衣服沒個正形的男人瞬間清醒,後怕。

  自家兒子和他長得一點兒也不像,野獸似的眼神要將闖入者撕碎。

  閻良滿腔火氣變弱。

  他訕訕地露出缺了一半牙齒的滑稽笑容來。

  「沒事,爹只是過來看看你回來了沒,快去睡覺吧。」

  邊說邊顫抖。

  他不是第一次懷疑前妻出軌。

  以前倆人就因為這事鬧得雞飛狗跳。

  閻北岸和自己這個死酒鬼哪裡都不像。

  「不管你從哪偷來的衣服,再讓我看見一次,就一把火燒了。」

  閻良嚇到了。

  嘴裡重複「不行不行。」

  他把一堆紙箱子搬到了自己的房間,又慫又窩囊。

  體力差,人虛,累得喘氣。

  他趁著閻北岸回屋前。

  「……我最近胃疼,得去買點藥吃,沒……沒錢了。」

  閻良說話時喜歡低著頭,不敢直視對方。

  姿態畏畏縮縮。

  「不多,兩百塊就行。」

  男生從錢包里丟了三張鈔票,落在地上。

  閻良連忙撿起來。

  「北岸啊,我就說你是個好孩子嘛。」

  「砰!」

  虛偽的客套話還沒說完,房間門差點砸到他鼻子。

  閻良忍不住豎了個中指。

  害怕人聽見,聲音很低。

  「養不熟的白眼狼,老子好歹是你爹啊,要點兒錢是天經地義,你這種態度也不怕遭雷劈!」

  閻良的手伸進褲子撓了撓,樂滋滋地數錢。

  盤算著。

  「足夠買三斤老白乾,一斤燒鵝,再去找麗麗春宵一夜,嘿嘿。」

  他笑著笑著。

  卻看見桌面上的全家福,年代很遠,照片已經開始褪色。

  身影定住。

  把錢揣進兜里,拿起相框,玻璃碎掉了,裡面卻沒落灰。

  閻良用袖子小心翼翼擦拭。

  「你倒是攀高枝走了,留下我一個人顧家,累得半死不活。」

  他沉浸在回憶中,編造出一個認真工作的丈夫形象。

  明明他已經許多年沒上班。

  單靠還在念書的兒子養著。

  清早。

  閻北岸洗漱出門,沒管躺在地上睡覺的男人。

  對方懷裡還死死抱著相框。

  隔壁的鄰居,是一位七十多的老太太。

  她在這棟小區住了一輩子,看著閻北岸從小長大的。

  老人腿腳不利索,正好要下樓丟垃圾。

  瞥見男生淤青的鼻樑。

  以為是閻良打的。

  她沉沉嘆息。

  「小閻,你爹他又喝多了?」

  男生保持沉默,不想解釋,利落地將她手裡的兩袋垃圾接走。

  「我去學校了。」

  「誒,先等等,小閻,路上拿著吃,還熱乎呢。」

  老人皺巴巴的手裡強行遞過去兩個大包子。

  很香。

  「謝謝奶奶。」

  男生下樓後,老人杵著拐杖步履蹣跚地敲門。

  「閻良你這個沒良心的,少喝點酒吧,你兒子多懂事啊,被你拖累成啥樣了。」

  老太太明白閻北岸完全可以拋棄自己的酒鬼父親出去單獨住,可他沒有。

  是怕閻良哪天死家裡、屍體腐爛長蛆了都沒人發現。

  「苦命的娃兒哦。」

  —

  衛構請假了,沒來上課,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作為學習委員的他,即便高燒都從來沒缺席過一節課。

  可見對知識的熱愛渴望已經達到可怕的程度。

  楊東翹著二郎腿。

  「不至於吧,老大你也沒怎麼著他啊。」

  最後猜測是由於朝霧讓他學狗爬,覺得沒臉見人,被羞辱了。

  下午的室外籃球課。

  蟬鳴不止,熱浪沸騰。

  湛藍天空沒有一絲雲彩。

  地面曬得滾燙。

  朝霧坐在觀眾席上曬不到的蔭涼處打瞌睡。

  眸光睏乏,眼神里沒有焦距。

  夏天,小貓咪也是睡不夠的。

  楊東一隊人和隔壁班的比賽。

  「老大,我衣服放你這裡的椅子上。

  少年語氣含糊,同意了。

  「……唔。」

  隔一會,他睜開眼睛,楊東的外套不知道被誰丟到了後面那排。

  朝霧揉了揉臉,甩甩頭。

  「同學,丟給我一下。」

  女生把腳邊的外套遞過來。

  與此同時。

  耳邊響起炸裂的歡呼。

  「哇哦!」

  楊東他們又贏了。

  小捲毛男生拇指倒扣,鄙視性的動作。

  「行不行啊?菜雞。」

  場上換人了。

  新上的是替補——閻北岸,他竟然加入了對面。

  男生漆黑的眼眸中仿佛住著一頭即將甦醒的凶獸。

  深色的無袖背心將他那完美的身材勾勒出來。

  蓬勃的肌肉呼之欲出。

  吹哨時。

  閻北岸仿佛往朝霧的方向看了一眼。

  賽事激烈。

  有了閻北岸的加入,對面單方面碾壓楊東一群人。

  比賽白熱化階段。

  大學生總有發泄不完的幹勁兒,估計又得打很久。

  朝霧喝多了水,小腹酸脹,尿意襲來。

  他進了最近的一棟教學樓。

  其他班級還在上課。

  廁所里很安靜,沒人。

  朝霧隨便走向其中一個池子,鼻尖聞到清潔劑味兒。

  腳下踩著還沒幹的水。

  即便外面炎熱暴曬也無法驅散這裡的涼意。

  迷你版小蘿蔔還沒成熟似的,粉,嫩,淅淅瀝瀝。

  朝霧把褲子提起來,旁邊的水龍頭壞了,關不緊。

  「滴答……」

  「滴答……」

  他洗完手,收到信息。

  祈恆和夏冉今天去A市了,一人出差,另一個人辦畫展。

  為期一周才回來。

  女人字裡行間都是不放心的叮囑,除了不許挑食還有十點以前必須回家等等。

  少年開心得眉眼舒展。

  他還沒去過閻北岸現在的家呢,很好奇。

  剛好是個機會,不如放學就跟著去看看。

  耳邊的水流聲還沒停,有些煩。

  朝霧的餘光瞥見一抹黑色滑進了廁所隔間。

  其餘的門都開著,只有最末尾那間緊閉。

  「好的媽媽。」

  夏冉估計已經上飛機了,收不到消息。

  他收了手機,懶懶散散走過去,誰在裡面?

  少年蹙眉,微微彎腰。

  頭頂燈光反射到瓷磚,他看見了一雙鞋子。

  是學校統一發放的黑色皮鞋。

  女款。

  不是這個季節穿的厚度。

  鞋尖往裡,背對著……

  廁所里的溫度似乎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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