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鳩占鵲巢的豪門假少爺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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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van滿頭金髮早已出汗黏在臉上,雙腿疼痛麻木。

  沒了那股朝氣蓬勃的勁頭。

  祈月只看了他一眼走向陽台,高層酒店下方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她靠在欄杆上點燃香菸,浴袍下的雙腿修長。

  撥打電話。

  「禮物已經送了,朝朝應該還沒拆。」

  對面接聽的人嗓音清潤,透著不染世俗的清冽感。

  「那就好。」

  祈月富有成熟韻味兒的眉眼模糊在氤氳而起的霧氣中。

  「十秋,你幹嘛不親自送給朝朝?他會更高興的。」

  男生咳嗽了幾聲,久病似的身體不太好。

  他緘默良久,解釋緣由。

  「朝朝近來和我不親了。」

  聽得出他平淡話語裡隱藏的些許落寞之情。

  祈月的嘴中吐出棉絮般拉扯不斷的煙霧。

  指間猩紅火光忽明忽滅。

  她掩不住的開心,落井下石到。

  「朝朝今天可是和我說了很多話呢,他看起來想跟我出國了。」

  反正祈十秋又不在。

  她乾脆添油加醋編造了部分不存在的橋段。

  對面傳來輕笑。

  「到時候看朝朝的意願再做決定吧,如果他想留在國內也是可以的。」

  自家人沒過多寒暄。

  掛了電話。

  祈月返回屋裡。

  Evan臉上的傷口沒處理,表面的血液逐漸乾涸。

  他疼得說不出話。

  膝蓋處最嚴重,玻璃渣刺進了褲子裡面,血肉模糊。

  祈月將手裡抽完的菸頭按在他的後背。

  「滋滋。」

  皮肉燙出難聞的氣味兒。

  Evan的身體趔趄差點倒下,又再次跪直。

  「……月,我……我知道錯了。」

  女人抽出床頭櫃裡的皮鞭,通體黑色發亮。

  上面還有毛刺。

  她眼神冷漠地說。

  「趴下。」

  Evan不知道祈月是和平時一樣玩字母遊戲還是真的單純懲罰自己。

  他只能乖乖照做。

  畢竟自己目前所擁有的一切都來源於金主的賞賜。

  —

  祈家別墅。

  朝霧把姑姑送的禮物打開。

  第一個袋子裡裝有豪車鑰匙和房產,簡單粗暴的土豪作風。

  很明顯是祈月準備的。

  他接著翻看另一個盒子。

  裡面用棉黃錦緞包裹著一串紅褐色的菩提子手串。

  看起來平平無奇。

  難道是某個寺廟求的嗎?

  小叔為什麼要送自己這種東西。

  朝霧拎起來對著頭頂燈光觀察,菩提子的表層刻著奇怪的符文。

  就在他專心研究的時候,手指突然像針扎了一樣刺痛。

  舉起來看卻沒有傷口。

  「好奇怪……」

  朝霧不太喜歡這款深沉的顏色。

  加上,上面刻著歪歪扭扭的陌生字符。

  他沒戴,隨手丟在了抽屜。

  「叮咚。」

  手機響了,查看是添加好友請求,來自閻北岸。

  朝霧毫不猶豫點了拒絕,像對方當初拒絕自己的那樣。

  接著又響起二次添加的提示音。

  朝霧把手機關機,不管,先晾著。

  睡覺才是最重要的。

  —

  凌晨三點。

  店鋪關閉,街道上只余幾盞路燈還在亮著。

  閻北岸的腳步聲在夜晚寂靜中格外清晰。

  他才下班,從撞球室回來。

  穿過巷口。

  進入破舊的城中村內部。

  推開小區掉漆的鐵門。

  「吱呀。」

  上面貼滿了密密麻麻的小GG。

  樓道狹窄,拐角堆積了無人打掃的垃圾。

  餿味兒刺鼻。

  扶手生鏽。

  頭頂的牆角潮濕發霉。

  一隻在夜裡出來覓食的蟑螂從他腳底下跑過去。

  直接踩死。

  走到家門口。

  門上已經貼了好幾天催繳水電費的單子。

  他沒帶鑰匙,敲了也沒人開。

  用身份證別了幾下撬動。

  進屋。

  踢到了散落在地板上的酒瓶子。

  款式老舊的沙發邊還有一灘不明嘔吐物,惡臭。

  主臥的門敞開,床上有個人躺著。

  他明白死酒鬼爹回家了。

  都不用猜,就知道是錢用光了。

  閻北岸也不開燈,視力在黑暗中看得見。

  他沒刻意避讓障礙物,時不時踢到東西。

  發出「叮叮噹噹」的碰撞聲。

  聽到了臥室里男人粗俗的髒話,嫌吵。

  閻北岸摸黑去了廁所。

  在狹小逼仄的空間,脫下已經有淡淡汗味兒的t恤。

  他打開花灑沖刷身體。

  水是冷的。

  家裡沒安裝電熱水器。

  這個時間。

  小區樓頂的太陽能熱水早就被人放空了。

  男生的下顎線流暢分明,硬朗的眉骨鋒利英挺。

  他習慣洗冷水澡。

  水流滾過喉結,墜入腹肌,落進下水道里。

  一塊兒檸檬味的香皂就等於他的洗髮露加沐浴露。

  泡沫流淌,麥色的皮膚下是脈絡分明又帶著蓬勃力量感的青筋。

  鏡子裡。

  閻北岸的鼻樑劃破一道口子,胳膊肘一塊淤青未散。

  和自己受的傷比起來。

  衛構被揍得半死不活,更慘。

  水流嘩啦。

  他還能分心想起惡毒的小少爺朝霧。

  小鼻子一皺,凶得要命,每次自己大膽靠近,都會像只貓咪一樣炸毛。

  男生的喉結滾動。

  拿出手機,顯示被拒絕了第一個好友添加。

  估計是睡了。

  小少爺睡覺是什麼樣子的?

  會不會亂踢被子?

  像小烏龜一樣四仰八叉,還是蜷成團把自己裹起來。

  閻北岸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糾結這種沒意義又無聊的事情。

  可就是控制不住去想。

  精雕玉琢的小少爺此時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做著香甜的夢。

  一個小時後。

  閻北岸穿深色背心從衛生間出來,下面是一條黑色工裝褲。

  清冷的月色灑進屋裡。

  桌上碎掉的相框,裡面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年輕的男人摟著漂亮妻子。

  她懷裡抱著尚在襁褓里的嬰兒。

  一家人和睦恩愛。

  閻北岸把窗戶打開透氣,洗乾淨的衣服掛出去。

  回到房間。

  堆積雜物還有大大小小的紙箱子,裡面裝著老酒鬼閻良偷來或者撿來的垃圾。

  地上還有某個女人穿舊的罩罩。

  棉花外露,帶子松垮,沒了彈性。

  他面無表情地把所有東西踹到客廳。

  也不管制造出的動靜會不會驚醒主臥的人。

  床單換了新的。

  閻北岸躺在沒有墊子的硬板床上,雙手枕著後腦。

  短髮濕漉漉地還在滴水。

  闔上眼入睡。

  客廳的燈被人打開,渾渾噩噩地吐槽。

  「臭小子,回來了也不知道和我打聲招呼,沒大沒小。」

  閻良走路搖搖晃晃,衣服的領口凌亂,頭髮邋遢。

  脖子上還有幾個曖昧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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