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童話:白雪公主的惡毒繼母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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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不好。

  雲層低垂,空氣中都飄浮著濕潤的土腥味兒。

  要下雨了。

  進入城堡,朝霧沒想到遇到了最討厭的人,尤里。

  女裝的他毫無違和感,站在遠處和侍衛長交代事務。

  忽地將目光投過來。

  皺眉將人攔住。

  「尼爾夫,她是誰?」

  朝霧化了妝還穿著女孩子的衣服。

  尤里一時間沒認出來。

  能言善辯的僕人幾句話就給了少年一個新的身份。

  「她是我的表妹,一位剛來的女僕。我知道自己惹得王后不痛快,所以過段時間就準備離開了。國王吩咐我換個機靈的新人繼續伺候他。」

  尼爾夫在城堡待的時間很久,巧舌如簧得讓人找不到蹊蹺點。

  「公主殿下您事務繁忙,就不打擾了。」

  朝霧壓低了頭顱,躲在尼爾夫邊上拔腿就走。

  「等等。」

  少年藏在袖子下的掌心掐出紅印子。

  他悄悄地罵。

  「死豬頭,你這個死豬頭,每天都在找茬,等著我弄死你!」

  尼爾夫恭敬行禮。

  「殿下還有事情要吩咐嗎?」

  尤里眯了眯眼睛,質疑道。

  「讓她把帽子摘了。」

  朝霧緊張得後背出汗。

  他的手搭在帽檐,極度緩慢的動作。

  尼爾夫將他掀開的帽子重新壓下。

  「國王還在等著我去送藥,她也得觀摩學習怎麼伺候,公主殿下恕罪。」

  尤里平時不是喜歡為難人的性格。

  可今天著實反常。

  侍衛長還沒談完,依舊等在旁邊,提醒他。

  尤里擺了擺手。

  「走吧。」

  只是視線依舊黏在朝霧離開的方向,淡淡地嗤笑。

  「自作聰明的蠢貨,不見棺材不掉淚,有你後悔的時候。」

  —

  奢華的壁畫裝飾上面繪製著歷代國王的英姿風采。

  地面鋪設著厚重的華麗地毯。

  然而。

  房間內瀰漫著一種沉悶的氣氛。

  窗簾半掩,屋裡黯淡無光。

  朝霧才進來就嗅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兒,嗆得慌。

  他發現窗戶還是關著的,沒有風卻很冷。

  一種和季節不符的涼意從腳底竄進來。

  他打了個顫。

  「埃達,你還好嗎?」

  老國王的床榻上鋪著柔軟的絲綢被褥。

  他那枯瘦如柴的身軀躺在那裡,臉上帶著病痛折磨後的愁苦枯槁。

  看見尼爾夫後方的女孩。

  他還是勉強扯出個笑容。

  「朝朝你來了。」

  少年摘下帽子,露出悶得泛紅的小臉以及掛在下眼睫處要掉不掉的淚珠。

  「埃達,嗚嗚嗚......」

  他委屈巴巴地細細數著自己在監獄裡面有多難過。

  翻倍地訴說。

  「床墊硬得不像人睡得,還有那牢房小得還不如廁所。」

  一雙貓瞳卻暗暗掃向了窗邊那盆還在的植株。

  和上次見面的時候變化太大,已經超過了普通盆栽的高度。

  深黑色的葉片邊緣有鋸齒,很熟悉,見過。

  出現在麗薩的嘴裡。

  再往上是拳頭大小的花苞。

  雖然沒有張開,但朝霧知道它已經成熟了。

  碩大的花苞沉甸甸地將枝頭壓彎,下一秒就要斷裂似的。

  偏偏又很堅韌。

  空氣里的藥味也掩飾不住那股腥臭的怪異味道。

  怎麼會有那麼丑的花。

  尼爾夫將層層疊疊的帷幔撩開,露出了老國王瘦得脫相的臉。

  華麗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只靠骨架撐著。

  他的下半身還在被子裡,蓋得嚴實。

  對小妻子笑著,急切招手。

  「朝朝,過來,和我詳細說說誰欺負你了,我幫你教訓他們。」

  跟初次見面的時候一樣,無條件寵溺自己的小妻子。

  讓人不由自主生出親切感。

  少年抬腿靠近,另一股腐敗的臭味兒再次充斥鼻腔。

  他皺了皺眉。

  難道尼爾夫聞不見嗎?

  少年才想指責貼身男僕照顧不到位。

  瞥見床單一角的黑色物體倏地抽了回去。

  藏進被子裡。

  朝霧眨了眨眼睛,幻覺?

  應該不可能。

  自己吃飽睡飽,身體素質良好,還胖了兩斤。

  距離國王越近,那腐敗發酵的氣味兒就更濃。

  朝霧站在床腳一米處,不願意再靠近。

  「朝朝,過來。咳咳,我想好好看看你的臉,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國王的聲音還是那麼溫和,像丈夫更像長輩般慈祥。

  可少年的餘光看見原本敞開的臥室門,不知何時已經被人關上。

  安靜得仿佛外面的侍從都不在。

  他隱隱約約有種不安的感覺。

  少年癟嘴,回憶惹到自己的人,挨個的罵。

  「我最討厭尤里了,他栽贓陷害我,什麼渴水症我完全不清楚,根本不是我乾的。」

  少年一張嘴就說個沒完,不給人插話的機會。

  老國王虛弱得喝了口水,倚靠在床頭。

  耷拉下來的眼皮遮住了渾濁的眼睛。

  「好,我幫朝朝記下來,待會兒就讓人把尤裡帶來質問。朝朝,過來,我看不清你。」

  老人伸到半空中的手臂上沒有半分血色,剩下薄薄的皮肉覆蓋住骨頭。

  手指勾起來的時候像殭屍。

  尼爾夫默默站在一旁。

  眼神放空,嘴巴閉合,仿若沒有一具靈魂的傀儡。

  朝霧甚至聽不到他的呼吸聲。

  屋裡很暗。

  因為老國王的睡眠淺,所以只掛了一盞燈,大部分區域都籠罩在黑暗中。

  厚重的窗簾將光線阻擋。

  少年覺得呼吸不過來。

  他嬌縱地叉著腰。

  「埃達,你自己聞聞好臭哦,你也不讓人開窗透氣。」

  老國王愣住,好脾氣地道歉。

  「是我疏忽了,自己常年體弱畏熱就沒考慮到這一點。」

  說完。

  尼爾夫就徑直走過去拉開窗簾,透進來的光線不亮。

  外面是個陰天。

  朝霧記得。

  上次自己要吵吵嚷嚷著要開窗。

  當時尼爾夫都不太樂意,現在卻乾脆利落得沒有一絲猶豫。

  他就像老國王身體的一部分。

  不需要發話就已經知道對方的意思。

  朝霧心裡的怪異感更強烈了。

  小王后挑剔的毛病一上來,誰都沒辦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指著窗邊那盆早就看不順眼的黑色植株。

  「埃達,都說過醜死了,你還不把它搬走,看著我就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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