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霄穿上衣服後。
朝霧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潮濕的地面,是凌霄剛才站的位置。
他以為這是固定的洗澡地點。
他還用瓢去舀冷水,回憶著跟凌霄差不多的操作。
男人壓住他的手,把瓢扔回桶裡面。
「這樣洗你會感冒的,朝朝。」
森莫?
明明凌霄就是這樣沖的。
男人去了趟小賣部。
回來時,手裡拎著檸檬味兒的沐浴露還有乾淨的毛巾和大型的塑料桶。
桶很高,可以讓朝霧蹲在裡面洗澡。
費了很久的時間,朝霧看著凌霄走進走出,終於把大圓桶裝滿,水溫合適。
一件件衣服褪下,少年的皮膚白而透,細膩得像玉一般。
他冒出個腦袋在水面上,搓泡泡玩。
解了小皮筋,柔軟髮絲被水打濕後黏在皮膚上,垂落在肩頭。
粼粼水光倒映在少年的眸子裡,清澈誘人。
為了避免誤會越來越嚴重。
「凌霄,你進來。」
糙漢子沒什麼心眼,聽到朝霧的話就推門而入。
暖黃色燈光和繚繞升起的水霧籠罩了整個房間。
水面漂浮的泡沫遮住了少年脖頸往下的部分。
他的指尖趴在桶的邊緣。
頭髮濕了水,更是黏在臉頰上,唇色緋紅似血。
比第一次見面還像個妖精。
目光下移,視線受阻,凌霄的喉結滾了數下。
眼神像吃人的野獸般盯著毫無防備的少年。
「我剛才和你說過了,你都不聽,以後也不能揍我。」
凌霄像變成了木頭似的杵在門口。
臉還側過去望著平平無奇的地面,也不看少年。
朝霧「嘩啦啦」地從桶里站起來,帶出的水珠濺在了凹凸不平的地面。
長發繞過耳根,遮住紅纓,肌膚泡得泛粉。
仿佛是新鮮出爐的奶油小蛋糕。
「你看我。」
屋內的水汽撲了男人滿臉,沐浴露的香也變成了異樣的調味品,
凌霄的聲音帶了些磁性,脖子上的青筋鼓起。
從頭到腳都難以自控。
「朝朝,不要再誘惑我了……」
他的嗓音沙啞到極致,眼球爬滿了紅血絲,是憋出來的。
朝霧:「……」
無語了,怎麼越描越黑。
「反正我和你坦白了,你可不能揍我,要是你敢打我,那……那我哭起來,很難哄的。」
凌霄閉上眼,卻還能嗅到那股鑽進鼻腔的香。
香得讓人失去理智。
「我永遠不會打你,哪怕是我瘋了也不會對你動手。」
深情的保證讓人感動,但朝霧要的不是這個啊。
算了算了。
洗洗睡吧。
—
夜裡十二點。
漂亮的少年蜷縮在簡陋的床上,沒睡著,動來動去。
床板發出微弱的吱嘎聲,伴隨著外面狂風吹拂。
暴雨如注。
樹葉被雨水沖刷得嘩啦啦作響,風聲悽厲。
在這樣的嘈雜環境下,朝霧試圖把被子拉得更緊一些。
他閉上眼睛,催眠讓自己睡著,但炸裂的雷聲將他從夢中驚醒。
朝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關了燈的屋子裡一片漆黑,他感覺雨水好像從瓦縫裡飄進來了。
起床把窗戶關嚴實,打開了燈。
凌大志突然咳嗽起來,撕心裂肺,要嘔出血來似的。
朝霧莫名的感到戰慄、害怕。
他沒穿鞋就下床去找凌霄。
到堂屋需要走一段路。
男人用凳子拼湊成一張簡陋的床,睡著了,絲毫不受電閃雷鳴的影響。
少年的腳上沾了濕潤的泥土。
穿了一件寬大的灰色襯衫,從小腿開始滴水,踩在屋裡,一步一個印子。
「凌霄?」
男人的雙臂枕在腦後,平時凜冽唬人的眉眼在睡著時溫和許多。
朝霧的聲音太小,輕而易舉被狂風掩蓋。
他伸出濕漉漉的指尖輕輕碰了一下男人的手臂。
下一瞬被猛地掐住。
「你弄疼我了。」
凌霄那雙幽深如墨的眼眸下面涌動著危險沸騰的暗流,眼底清明。
「朝朝,是不是要上廁所?」
他認出人來以後,鬆開對少年手腕的鉗制,輕輕吹氣揉了揉,捏出了紅痕。
「抱歉,條件反射,嚇到你了吧?」
又是一個炸雷,甚至連地面都在微微震顫。
朝霧捂著耳朵蹲下。
「不怕不怕,沒事的。」
意識到小傢伙是被暴雨嚇到睡不著,凌霄把他抱起來送回了屋。
朝霧腳上還沾了泥土,男人托著他的腳踝一點點擦拭乾淨。
太小,一隻手握了個嚴嚴實實。
「要不要我陪你?」
朝霧蜷在被窩裡面,倒是不太害怕了,搖搖頭拒絕。
可等對方真的站起來要走時,小手指又輕輕勾住了衣角,嘀嘀咕咕。
「再坐一會兒,等我睡著了好不好?」
少年話語輕柔,頭髮凌亂的散開在枕頭上。
睫毛眨了眨,尾音像是帶著小鉤子,鉤在了凌霄的心尖尖上。
外面雷聲轟鳴,敵不過男人的心跳加速。
殘存的理智繃成一條線最終斷裂。
他牽著朝霧的手,往下移,一路經過滾燙潮濕的腹肌。
凌霄野獸般漆黑的眼眸還盯著少年的臉。
「朝朝,確定要我留下來嗎?」
暗示性的話語表明了他心裡頭的想法,司馬昭之心。
朝霧是看見過小凌霄的,在院子裡的時候,莫名讓人瘮得慌。
他鬆了手輕輕推搡,「你還是走吧。」
朝霧不傻,比起屁股疼,他寧願少睡一會兒也沒事。
可是送上門的小兔子根本沒地方跑。
只能被獵人逮住然後醬醬釀釀。
空氣中多了些潮濕的雨腥味兒。
凌霄眸中神色愈濃,可怕的侵略性毫不掩飾。
儘管朝霧在趕他離開,已經晚了。
隔了幾秒,少年捂著臉的被子被人扯開,想要蜷成一團。
可凌霄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朝朝,別躲。」
躲也沒用,床上就那麼大點空間,根本沒地方跑。
男人灼熱的呼吸重重落下。
他咬住了朝霧的唇,太過用力。
少年「唔」了一聲,下意識想拱進被窩裡。
又被腰後的大手狠狠扯了回來,只能被迫承受著對方的親吻。
夏夜的溫度在雨後驟降,可房間裡灼熱的氣溫還在飆升。
不知不覺的,白色蚊帳落了下來。
少年的脊背酥得軟成一灘,眼尾洇開了些許濕意。
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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