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修修補補,拆東牆補西牆,治標不治本。
無人敢做之事,那就由她來做吧。
不成功,便成仁。
奮力一搏,置之死地而後生,也總好過屈辱百年。
一瞬間,笙歌想的很明白。
很多事情,在其位謀其政,不可推卸。
幾萬萬人的前途和命運,不是她自不自願便能推卸的。
而她,也不喜歡作亡國奴。
此刻,無關身份,無關任務,是她的民族自尊心在作祟。
八旗軍,必須得撤裁,重組。
勢在必行,誰都無法阻她。
大不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特殊時期,她不介意以雷霆手段,以儆效尤。
公元1860年,這在歷史上又是一個特殊的年份。
劇情中,這一年,英法聯軍攻入北京,咸豐帝倉皇出逃。
無所顧忌的英法聯軍在這座古老的北京城肆意妄為火燒圓明園,濫殺無辜。
無數珍寶流失國外,在以後的漫長時間裡幾乎成為了華夏屈辱的見證。
十二銅首,依舊有五尊下落不明。
這段屈辱,如同一把鈍刀子,在時時刻刻剜人心。
笙歌知道,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這年的新春,偌大的皇宮並沒有大操大辦,看起來有些許淒涼。
但,笙歌賺了個盆滿缽滿。
省了一部分,各地官員進獻又是一部分,笙歌表示,她的軍費貌似又多了。
而所有官員也看的明白了,如今的大清朝,早已不是愛新覺羅氏占據話語權了。
可誰讓這副局面是咸豐帝一力促成的呢。
用咸豐帝的話來說,鈕祜祿氏皇后天降奇女子,挽救大清臣民於水火,所有人謹從其令。
咸豐帝依舊會上朝,但上朝只有一個目的,替皇后撐腰。
所有跳出來想要打著清君側名義反對皇后掌權的,都被咸豐帝毫不留情的打回去了。
民族危亡,國難當頭之際,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早就不重要了。
大清若是被滅,還不同於以往的王朝更迭。
滅的是整個中華民族,華夏兒女,會斷了幾千年的文明。
日復一日在笙歌的洗腦之下,咸豐帝終於突破了狹隘的滿族為尊的觀念,開始站在新的高度之上審視整個華夏大地。
他是滿族人,是愛新覺羅氏的子孫,但同樣也是萬千中華兒女之一。
所以,大清朝絕不能滅。
哪怕逃不過歷史洪流,也不應該倒在外國列強的槍炮下。
鈕祜祿氏,以女子之尊,雷厲風行,任人唯賢,以短短的兩年時間硬生生把陳腐的朝堂經營出了新朝之風。
識時務者為俊傑,貪生怕死者,隨風倒。
而同樣也有一把部分人,視為知己者死,為報知遇之恩,殫精竭慮毫無怨言。
畢竟,想當亡國奴的,甚是罕見。
……
……
「聖上,我想編練新軍。」
笙歌看著**病榻的咸豐帝,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
咸豐帝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
大清朝軍隊戰力如何,他心知肚明。
他都看不上,何況是皇后呢?
「軍費可有問題?」
咸豐帝咳嗽幾聲,疲憊的問道。
他的私庫,應該還有些值錢的東西,能夠助皇后一臂之力。
誰不想做個名留青史的明君啊。
只可惜,他不僅資質能力不足,就連壽命都熬不到看到清明盛世那天了。
「皇上,我想裁撤八旗軍和綠營軍。」
笙歌短短的一句話,就像是一記驚雷炸響在咸豐帝腦海中。
咸豐帝錯愕,他沒聽錯吧?
八旗軍喪失戰鬥力早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可哪怕締造康乾盛世的先祖都無能無力。
皇后真的可以嗎?
再說,八旗軍和編練新軍貌似也不衝突吧。
「皇后,如今朝內局面難得穩定下來,這個時候裁撤八旗軍,不是一個好選擇。」
「八旗軍養著就養著了,新軍你練著就好。」
咸豐帝試探的說道。
皇后好不容易坐穩了當政者的位置,這個時候與八旗起衝突,那麼皇后的處境怕是就危矣。
皇后是他唯一的希望,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所以,他願意花錢養著八旗軍。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孔子在《論語·季氏》第十六篇中指出「聞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
「皇上,您花大價錢養著八旗軍,讓八旗軍高枕無憂,那讓其他人怎麼看。」
「新軍還會心甘情願為國效力嗎?」
「他們在前線浴血奮戰拋頭顱灑熱血馬革裹屍無善終,而八旗軍同樣身為大清朝的軍人卻能在大後方夜夜笙歌歌舞昇平。」
「這公平嗎?」
「心有不滿,又如何為大清朝效力。」
笙歌毫不留情的打破了咸豐帝心中的幻想。
「還有,皇上,沒那麼多銀子養幾十萬八旗軍了。」
「新軍新軍,新的不僅僅是人,還有軍種,武器和裝備還有各種作戰軍事理念。」
「以後依靠的不僅僅是火藥了,現在是陸軍海軍,那以後呢,領空呢?」
「皇上,您有想像過有朝一日侵略者的戰機在上空肆虐,投擲炸彈嗎?」
「那項技術研發,不需要錢啊。」
笙歌覺得,她缺錢,是真的缺錢。
要她花一筆巨資養著一群酒囊飯袋,她實在忍不了。
咸豐帝:……
領空?
皇后竟然已經想的這麼長遠了嗎?
原來皇后要的不僅僅是擺脫侵略,擺脫落後的局面,而是要占據主動權。
皇后是真的敢想啊……
這是咸豐帝心中唯一的想法。
他想的是薪火相傳,而皇后直接就在盤算著大國崛起,反客為主。
好吧,他覺得她配不上皇后。
「皇后,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啊。」
「八旗軍背後站的都是些什麼人,你不會不清楚。」
「那幫老傢伙若是跳出來不依不饒,你該如何應對。」
咸豐帝著急的提醒道。
來之不易奮鬥穩定局面,他實在捨不得啊。
「皇上,這只是虛假的穩定。」
「凡阻礙***,當以叛國論處。」
「改革,改革,自然是全面的,經濟政治軍事。」
「大清現在什麼局面,阻撓改革不就是在期盼大清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