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江淮應坐在言歸的右側。
因為蘇韻然是大病初癒後第一天回家,張嫂做的菜比往日更多。
一張桌子幾乎都要擺放不下。
言歸倒是不挑食,只要是好吃的,她都吃。
奈何有些菜放的離她太遠,正當言歸心中盤算著,要不要站起來扒拉一點。
結果,她的目光剛觸及到某個方向。
連一句話都沒多說的少年,忽然伸出手來,用自己的筷子夾好,放入她的碗中。
全程,江淮應沒有和言歸有任何交流,動作卻格外自然。
看著江淮應的舉動,言歸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小統子,我保證他肯定有問題。」
知道江淮應並不是一個任人欺負的小可憐後,他的任何反常在言歸看來。
一定都有原因。
但言歸併沒有半點深究下去的意思,她看著碗中自己想吃的菜。
嗷嗚嗷嗚,一口又一口。
……
接下來的一切倒還算正常,眾人飯後寒暄幾句後,各自回了房間。
言歸的假期下午依舊是在床上度過的。
不過早上睡的太久,她這會倒並不困,只在那裡百無聊賴地刷手機。
忽然,手機信息欄彈出了一條消息。
是江淮應發的。
「來我房間,現在。」簡短的幾個字,沒有多餘的說明。
言歸慢慢皺起眉來,沒有立刻回復,而是死死地盯著那幾個字看。
就連繫統都察覺出有些不對勁了:
【他好像在算計什麼。】
言歸輕輕笑了一聲,按滅屏幕:
「江淮應那樣的人,算計別人很正常,不算計別人那才叫不正常。」
「只要他不想著弄死我,算計我,其他都可以接受。」
言歸話剛說完,手機屏幕又亮了一下,還是江淮應的消息。
看來對方不等到她的回答不罷休。
言歸發了個表情包。
然後不緊不慢地拿起手機收拾收拾,準備出門。
言歸一打開門就正好和蘇韻然撞了個照面,她愣了下,旋即打招呼:
「媽。」
換作其他時候,蘇韻然肯定笑眯眯地和她聊上幾節。
今天的蘇韻然卻一副緊繃的樣子,眉宇之間儘是愁容。
她目光落在言歸身上,靜靜地看了言歸幾眼,然後笑的有些勉強地問道:
「你是要去找小淮?」
言歸慢慢點頭。
她察覺到蘇韻然的呼吸都停了一兩秒:「你去找小淮做什麼?」
言歸想了想,忽然覺得張嫂之前的誤會的內容很不錯。
合情合理合法:「我去找他給我補課。」
蘇韻然臉上的憂愁之色越發明顯,但她並未多說,而是開口:
「你過會再來吧,我現在找小淮,有事情和他說。」
蘇韻然一貫是個好脾氣,很多不著急的事情,都會等著。
那她既然提出要求,想來她要做的事情還是更重要的。
言歸沒有強求,轉身又回了自己的房間,還不忘給江淮應發了條消息。
「正好碰到咱媽,我先回去了。」
江淮應那邊的消息幾乎是秒回:「好的。」
就像是他站在一旁,拿著手機,一直在等待著一般。
言歸重新躺在床上,屋子裡很安靜,她能聽到蘇韻然敲門進去。
又在二十分鐘後,聽到隔壁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想必是蘇韻然離開了。
手機又彈出消息:「過來。」
言歸轉身去了江淮應的房間,房間的窗戶是開著的,風吹的窗簾飛舞。
江淮應坐在書桌前,黑色的發同樣飛舞著,俊美的臉上帶著舒展的笑。
這段時間以來,言歸還是第一次看他這般模樣。
他向言歸招招手:「過來。」
言歸站在門邊沒動,後背抵著門,慢吞吞道:「我不。」
江淮應忽然站起身來,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將她拉入懷中。
低頭狠狠地吻向她的唇。
江淮應親吻的動作格外用力,像是有什麼壓抑許久的東西。
在這一刻盡數衝破開。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如釋重負。
漫長的親吻結束後,言歸抬手,手背掩在唇上,用力地瞪了江淮應一眼。
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紅唇微腫。
偏偏始作俑者站在那裡,神色中帶著微微的笑意。
「你到底做了什麼?」
被言歸猜到,江淮應也不意外。畢竟她能看出自己的偽裝,那這樣的小布局被看穿,自然不奇怪。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輕聲說道。
言歸走到他面前,伸手奪走了江淮應的手機。
江淮應並不阻止她的動作,就那樣看著她。
言歸伸出手來,抓住江淮應的手腕,又抓著他的一根手指,按在了指紋解鎖的地方。
手機啪嗒一聲被打開了。
言歸翻開簡訊的地方,果然在裡面看到了蘇韻然發的消息。
「小淮,下午三點半我來找你一下,有事情和你說。」
想起自己和蘇韻然在門口的見面。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並不是偶然。
所以江淮應會催她。
不管是在門口撞見,還是她出現在他的房間裡被看到。
這都會讓江淮應達成目的。
包括,自從那兩人回家之後,江淮應看似收斂的態度中,不經意表現的小動作。
「為什麼想讓她看到?」言歸徑直發問。
江淮應沒迴避她,微笑著道:
「她是我的母親,我的變化逃不過她的眼睛,她會主動來問我。」
「呵。」言歸忍不住吐槽:「那她也沒察覺出你的真實性格。」
江淮應看向她的眼神帶著幾分沉淪,像是在看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只有你知道。」
「我做了局,借著這個機會說出了一切。」江淮應漆黑的眼眸盯著她看。
「我說過的,我不會騙你。」
在江淮應開口之前,言歸隱約猜到他的目的。
聽他親口說出來,又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可以先告訴我。」她只覺得,面前這個人太過瘋狂。
如他一直以來的性格般,想報復誰,就報復誰。
不達目的不罷休。
「你不在乎。」江淮看的聲音那樣平靜:
「你不在乎能不能和我結婚,可是我在乎。」
「我要名正言順地娶你,而不是躲在陰溝中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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