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打斷了他的話,她打了個哈哈,笑的格外敷衍。
她甩了甩手中的紙。
紙張被風吹的獵獵作響:「那是什麼樣子?」
「白紙黑字的,你已經給我的名字寫在要報復的名單上了。」
聽到要報復的名單幾個字。
江淮應的瞳孔猛然放大幾分。
他臉上的神情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言歸……」他張口,急切地想要說什麼。
言歸卻優雅地轉過身去,將紙條重新夾雜書裡面,然後回過身,認真地看著江淮應。
「這件事情不能完全怪你。」言歸清清嗓子道:
「以前我也有很多做的不對的地方。」
「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她笑盈盈地看著江淮應道:
「想來沒多久,爸媽就會正式舉辦婚禮,領證,我們兩個也會成為名正言順的一家人。」
「我會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將你當成哥哥來看待。」
話音落下的瞬間,少年漆黑的眼眸中陡然染上幾許血色。
他低吼一聲,忽然逼近,將她逼到角落。
「言歸,我不想做你的哥哥,我不想。」
強勢的吻如同暴風驟雨般落下,野獸一般,狠狠攫取面前所有的芬芳。
言歸推他,踢他,咬他,一切都無濟於事。
血腥味在兩人的唇齒間蔓延開。
言歸知道自己咬的很疼,卻絲毫沒能阻止江淮應的動作。
他好像喪失了所有的理智。
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為萬物度上一層朦朦朧朧的皎潔面紗。
屋中糾纏的兩人,只留下黑色的影子若有若無地交織在一起。
少女黑色的長髮凌亂地散落著,影子落在白牆上,構成一張美艷的畫卷。
不知道過了多久,言歸終於獲得了喘氣的機會。
她沒有大口大口吸氣,反而一雙眼眸在夜色下格外黑亮。
雖然氣憤,但並沒有任何失態。
仿佛永遠籠罩著一層平靜的玻璃罩子,萬物都不能打動入她的心間。
「瘋了!江淮應你瘋了吧!」言歸狠狠地呵斥著。
江淮應看著她的眼睛,胸膛上下起伏著。
他伸出手來,在空氣中虛虛一抓,什麼也沒能抓住,更別說毀滅。
他討厭看到她臉上流露出的這樣的表情,那樣的神色,不在意任何東西。
不管發生什麼都無所謂的態度。
"我瘋了,我確實瘋了。"月色下,他忽然露出一抹笑來。
他笑的格外放肆,笑容之中卻帶著幾分清冷的寂寥。
「言歸。」江淮應對上她的眼眸,一字一句,說的格外認真:
「所有的罪過我的人,我從來沒有想過原諒。」
「除了你!除了你!」
最後一句,幾乎是從肺腑之中宣洩出。
起伏的胸膛震動激烈到似乎要爆開。
面對此情此境,言歸轉過身去,嘩啦啦地翻書,又抽出了那張寫著自己名字的紙條:
「騙人,別以為我是那麼好騙的。」
「如果不是為了報復我,你給我的名字特意寫在紙上幹什麼?」
江淮應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她,眼神之中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他笑了一聲,走到前去,握住了言歸的手,連同那張紙。
「我寫,我寫我喜歡的女孩的名字。」
……
一句話,宛若驚雷炸開,讓言歸完全忘記了自己後面準備好的台詞。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愣在那裡重複江淮應的話。
「你寫了喜歡的女孩的名字?你寫了我的名字?」
信息量著實有些大,言歸伸出手來,努力地掰了兩下手指。
最終還是艱難地給這句話劃上了等號:
「你喜歡我?」
「對。」月色下少年努力地揚起唇來。
神色是淡淡哀傷著的,但笑容又是那樣的熱烈:
「江淮應喜歡言歸。」
「那你的手明明好了,為什麼不說,還不是在藏著打算使壞?」言歸仍然努力地尋找著其中的破綻。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他輕聲道:「我只是想,和你多親近一點?」
言歸的腦袋嗡嗡的。
她不知道江淮應的話是真是假,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
想著江淮應一貫睚眥必報的性格,言歸倒是有一種猜測:
「你該不會是想勾引我喜歡你,等我為你著迷後。」
「再甩了我作為報復吧?」
早知道她會想到奇奇怪怪的地方,也猜到她那樣的性格。
或許根本不會明白什麼是喜歡。
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江淮應依舊覺得心像被刀子扎了一下。
很疼很疼,卻不見血。
他嗓音澀然道:「我沒有。我從未對你這樣想過。」
言歸歪了下腦袋,風吹著她的長髮四下飛舞,她問道:
「我怎麼能知道你沒有說謊?」
「我發誓,我不會對你說謊。」江淮應緩緩舉起右手,做出立誓的模樣。
神情認真虔誠的如同中世紀的騎士,接受最為神聖的勳章。
「哦。」言歸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深思之色。
她走到床邊坐下,笑眯眯地問道:
「那讓我驗證一下,你之前有沒有想過報復我?」
江淮應的臉色微僵,他閉上眼眸,用力地吸了口氣:「有的。」
「在喜歡你之前。」
出乎意料的坦誠,這著實讓言歸有些意外,她挑了挑眉,繼續問道:
「那你想怎麼報復我的?」
沉默,是長久的沉默。
屋子裡只有風吹過的聲音,仿佛來自極遙遠的地方。
「我真的不會騙你。」江淮應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月色很美,月光中的少年宛若玉人,清清冷冷。
「我想著你囂張跋扈,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那就一定要找人滅你的威風。」
江淮應低下頭來,聲音很小,但他言語沒有任何停頓:
「所以我要給你賣到深山裡,找一戶人家,讓你感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滋味,任人擺布,被人踐踏。」
聽著江淮應的話,言歸心頭微微一動,想到了原主的結局。
原劇情中,原主確實被江淮應賣到了深山裡,悲慘一生。
至少在這件事情上,他沒有騙自己。
那麼,其他的事情呢?他說的也是真話?
他真的,喜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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