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誰要做你的哥哥(17)

  江淮應沒說話。

  言歸本來打算裝看不見的,又仔細想了想。

  表面上她還是不要表現發現了什麼,最好還是先維持和之前一樣的好。

  於是她抬起手來,打了個標準的招呼:

  「你好。」

  然後向前邁開步子,連對方的回應都不打算等,準備直接進房間。

  才走了沒兩步,她忽然被人用力地扣住手腕,緊接著一拽。

  言歸沒有任何防備,猝不及防間就撞入了一個溫熱的胸膛。

  屬於男性的骨架寬闊且硬,撞的她有些疼。

  她抬起頭來,看到一雙漆黑深沉的眼眸直勾勾地對著她。

  江淮應俯下身來,靠在她的耳邊:

  「言歸,你在做什麼?」

  被他這樣問了,原本就是在做好事的言歸更是沒有半點心虛。

  江淮應的桎梏並不緊,或許是因為兩位大人在樓下的緣故,他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言歸用力就掙脫開了。

  她站在離江淮應有一步的距離,微微地揚著下巴。

  女孩身形嬌小,長相絕美,做出這個動作的模樣如同一隻驕傲的白天鵝。

  雪白雪白,全身上下散發出迷人的光:

  「當然是為了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做努力!」

  江淮應的眸子突然收緊,她能清晰地看到,黑色的瞳孔最深處有什麼東西顫了一顫。

  然後,冰冷的兩個字從他的唇中吐露而出。

  「騙人。」

  說罷,他轉身關上了門。

  ……

  言歸覺得江淮應的這番態度有些莫名其妙的。

  「我哪句騙人了?」對於江淮應的態度,言歸覺得格外憤憤不平。

  系統想了想,回應道:

  【你哪句沒騙人了?】

  【你是真做夢了,還是真想有個家了?】

  被如此不客氣地當場揭穿,言歸滿臉坦然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哦?可我確實在救人,做好事怎麼能算在騙呢。」

  不管怎麼說,在言歸的一番折騰下,李銘堂還是按照她的要求行事了。

  沒有人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結果檢查做完了沒幾天,李銘堂就接到了孫軍親自打來的電話:

  「麻煩辦理一下住院。」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完全不在眾人的理解範圍之內。

  蘇韻然被按在醫院做進一步檢查,發現腦袋裡面確實有腦瘤存在的徵兆。

  這個徵兆非常細微。

  「正常來說,在這個階段病人幾乎不會有任何被察覺到的反應。」

  「就連專門對此進行檢查的結果,如果換作其他醫生的話,都未必能發現端倪。」

  孫聖手所說的每一句話,李銘堂都能理解。

  可他依舊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嗡的,一片空白,似乎喪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在孫軍的建議下,蘇韻然很快約了手術。

  雖然發現的早,也是孫軍親手操刀,但這畢竟涉及到開顱。

  手術當天,李銘堂、言歸和江淮應都在外面緊張地等待著。

  李銘堂很明顯地有些失態,他不想被兩個孩子看出來,坐的位置稍微遠點。

  正對著手術室大門的方向,就只剩下了言歸和江淮應。

  少年身子繃的很緊很緊,目光直直地盯著手術室門口上方「進行中」字樣的綠燈。

  言歸內心深處倒是沒太大波瀾。

  在醫院躺著的那些年,來來往往的死人她看的太多。

  甚至連她自己都是在閻王爺名簿上預約好的一位。

  不過此情此境下,她表現的太淡定實在有些格格不入。

  言歸依稀回憶著之前在醫院裡看到別人的模樣,學著低下頭。

  雙手合十,低下頭,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虔誠地禱告。

  系統為她的行為表示非常震驚:

  【宿主,你在念什麼?我怎麼沒聽到任何聲音。】

  言歸在心裡友善地為它解釋道:

  「沒聽到就對了,我只嘴唇動,是沒發出任何聲音。」

  簡直奧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就在言歸雙目微合的時候,一隻手,覆上了她,將她的手抓住。

  強行地破壞了她雙手合十的狀態。

  這時一隻修長好看的大手,在醫務室的時候,言歸不知道已經看過多少次。

  甚至能記得上面的紋路和細節。

  此刻,這隻手冰冷冰冷,沒有半點屬於人類的溫度,還在微微發抖。

  言歸偏過頭去,看著身邊的江淮應。

  在頭頂燈光的照射下,他的臉色蒼白,唇也沒有半點血色。

  整個人似乎只剩下了黑白兩色。

  可薄唇依緊緊地抿著,用力地在強撐,滿身都是倔強。

  這個時候他所有的慌張和害怕應該都是真的。

  言歸的思緒忽然就回到了很久之前,回到了她剛來到這個位面的時候。

  第一眼看到的這個少年,便是如此的模樣。

  雖然這些時日心中對他充滿提防,此時此刻,言歸還是稍微有些心軟了。

  她用兩隻手握住江淮應的一隻手,什麼都沒說,卻用溫度為他傳遞力量。

  和言歸觸碰到的那一刻,江淮應的身子稍微放緩。

  緊抿成一條線的唇也稍微鬆開幾許,唇瓣上下微動。

  幾乎只有氣音的聲音發出:「謝謝。」

  脆弱到仿佛輕輕一折就能斷掉。

  言歸保持著動也不動的姿勢,直到手術室綠著的燈光滅掉。

  孫軍走了出來,剛才還不知道在哪裡的李銘堂突然沖了出來。

  「醫生,怎麼樣?」

  孫軍臉上雖然有幾分疲憊,但總體的神態是輕鬆的。

  他笑的有些感慨:「只有小指甲大小的腫瘤,才剛開始出現惡性的癌變,就被切開了。」

  「我從醫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發現這麼早的例子。」

  「手術進行的很好,人又年輕,休養幾個月,會和沒生過病一樣。」

  李銘堂連連對醫生道謝。

  孫軍走了之後,他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而江淮應一直牽著言歸的手,李銘堂和醫生說話的時候,他就在後面聽著。

  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依舊沒有鬆開手。

  只是仿若脫力地歪過頭來,將頭靠在言歸的身上。

  緊緊的,如同溺水的人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言歸本想推開,此情此景,到底作罷。

  這一切,關注著心愛的女人安然無恙的李銘堂並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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