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再醒過來的時候,躺在了一張冰玉的床上。
並沒有半點寒冷的感覺,只清爽舒適,涼爽的恰到好處。
稍微愣神幾秒後。
她才想起來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
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依舊神色淡淡。
可眉宇和眼眸之中卻帶著深深的憂色,藏的很深。
卻沒能逃過言歸的眼睛。
「好些了嗎?」微涼舒服的大掌落在她頭上。
聲音清冷,如同珠玉落盤。
言歸仔細感受身體,疼痛已經消失。
昏迷前那一刻的痛苦還殘存在意識中,令人心悸。
「師父,我怎麼了?」她避開問題,直接開口發問。
直覺告訴她,有問題。
騙傾月可以用拙劣的藉口。
她輕信,又從來沒有接觸過修仙的世界。
君憐靜靜地看她一秒,然後道:「不知道。」
言歸怔了下,沒想到君憐的答案如此直截了當。
連編個理由騙她都不打算。
又或者,她的情況真的很複雜?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如同種子在沃土平原紮根。
想要瘋狂地向上生長。
論對疼痛的忍耐,言歸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什麼人做的比她更好。
傾月沒有疼暈過去,她卻直接暈了過去。
可見她的身體對靈氣的牴觸比傾月更強上百倍。
看言歸沒說話,君憐半蹲在冰玉床的面前,伸手小心地托著言歸的後背。
將她半扶起來。
純粹厚重的滋養之氣順著她的靜脈緩緩流淌。
言歸覺得整個人都變的很舒服,想躺下去,睡一覺那麼舒服。
「修仙的時候遇到任何問題都是正常的。」
「多少年來,我們都是對大道摸索著探尋前進。」
「師父會找到解決的辦法。」君憐聲音低低的。
言歸聽著,忽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他這是想安慰自己。
言歸又躺了半個時辰,精力才恢復了七七八八。
君憐又給她送回了原來的屋子。
一段時間沒看到言歸,傾月連忙激動地跑過來。
「言歸姐姐,沒想到你會這麼嚴重。」
她好看的眼眸中氤氳著淚水,一副擔憂已久的模樣。
「我反應這麼強烈也就算了,畢竟我身子瘦小。」
傾月的目光落在言歸身上。
在周峰主的精心餵養下,言歸身體有屬於小女孩的纖細。
處處勻稱,卻並不是瘦弱。
「嗯。」言歸向她露出一抹虛弱的笑:
「誰能想到呢。」
說完之後,她藉故說身體不舒服,要休息一會。
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後,言歸就開始在精神世界裡,和系統掰扯。
「你看看,你給我找的個什麼身體?」
「我現在不能吃不能喝也就算了,一修煉竟然還會疼到死。」
「你讓我怎麼做任務?」
一連串的瘋狂輸出,系統起先是沉默著。
等到後面,它的CPU終於運轉過來,也不甘示弱:
【這具身體怎了,這具身體好的很呢。】
【你又不是沒看過劇情,原主用這具身體,一直用到築基初期人嘎了。】
【都沒出現過半點有問題的地方。】
劇情確實如此,周言歸作為標準的修二代,按部就班地修仙。
言歸想也不想地反問:「那你倒解釋解釋?我現在什麼情況。」
系統冷笑一聲:
【身體沒有問題,那就是魂魄有問題。】
【你自己修煉魔功的功法那麼快,現在又不能適應仙界的修行方法……】
話說完之後,正在爭吵中的兩人忽然安靜下來。
意識的空間裡出現了詭異的沉默。
言歸的語氣是難得的正經:
「小統子,你能帶著我穿梭這麼多位面。」
「那你可知道,我知道許多世之前,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腦海里出現滴滴答答的數據讀取聲音。
過了很久很久,才聽到系統弱弱地開口:
【我查不到。】
平時懟言歸早已懟的很習慣,可這個時候,系統還在拼命地找補:
【天道只能管大概率的事情,總有一些細枝末節的漏掉。】
【你恰好就是被漏掉的那個,也不要太放在心裡。】
言歸睜開眼眸,好看的杏眸之中,眸光漆黑平靜。
她看著天花板,看了很久,臉上忽地綻放出一抹笑來。
「你沒用就沒用。」
「哪那麼多的廢話啊。」
系統心中隱約的那麼點愧疚,瞬間就消失個乾乾淨淨。
它冷笑三聲說道:
【指不定你作奸犯科,大惡大罪,身份信息在重點人員裡面。】
聽系統這麼說,言歸非但沒生氣,反而臉上還帶著淡笑聳聳肩:
「是這樣麼?」
「那聽起來,我好像很吊的樣子哎。」
言歸臉上是輕鬆愜意的笑,細看她的眼眸,漆黑冰冷。
笑意不達眼底。
「對了,小統子,你幫我個忙。」
心情有些複雜的系統,這次答應的很爽快:
【說吧!】
言歸微微一笑,眸光閃爍:「你去看看君憐在幹什麼?」
君憐不知道她的身份,定然也不會聽之任之。
他會用自己的方法去查探。
或許,她能藉助君憐的力量從中窺探一二。
系統一邊心疼自己的能量,一邊答應了言歸的請求。
一個時辰後。
系統回來了。
【君憐在操縱一個法器,裡面顯示出畫面,是一片混沌的殘缺,我看不清,也看不懂。】
聽系統抽象至極的描述,言歸輕輕皺眉。
她將注意力從這個東西上移開,轉而問道:
「那君憐當時的表情呢?」
【沉思和凝重。】
言歸輕輕笑了一聲:「那看來,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等有機會我去看看,他用的到底是什麼法器好了。」
……
突破了引氣入體的關卡。
言歸和傾月陸續進入練氣期。
算是修行入門。
君憐先教她們用靈力催動能運載人的法器,好自有往返辭醉山和凌霄宗的幾座主峰之間。
他們這樣的弟子,除了跟著自己的師父修行。
也可以去主峰上學些別的東西。
例如煉器,丹藥,又或者是符咒。
言歸不僅要學習,她還要去見一下周峰主。
長久不見女兒,周峰主早用飛鶴傳了幾次書信過來。
臨出發前一個晚上,傾月盤腿乖巧坐在那裡,言歸問她:
「我和你說的你都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