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暴君他有點瘋(14)

  妘訣接過香囊,這才想起來之前是答應過安清婉做一隻的。

  當然她不會做,便直接在集市上買了一隻。

  妘訣皺眉:「這香囊我還沒給安嬪呢,怎麼到你手上了?」

  當時她為了裝裝樣子,特意準備晚兩天給,便收起來了。

  不過後來事情的發展已經用不上這隻香囊了。

  承臨自然不會如實說自己派人跟蹤她,平白惹她生氣,只道:「帶阿妘回來時,順便帶上了你的小包裹。」

  妘訣不疑有他,卻猛然想起這香囊里還有夾竹桃的花粉呢!

  見妘訣臉色變了變,承臨好心告訴她:「太醫說裡面有夾竹桃,有毒呢。我讓太醫換掉了,現在是無毒的。」

  妘訣:「……」

  看著承臨笑眯眯的樣子,妘訣99%確定他肯定是知道的!

  但現在妘訣只能順坡下驢:「啊,是嗎,真是太險了。」

  承臨湊過來,又抱住她黏糊:「阿妘,這只不算,我要你親手做的。」

  妘訣煩死他老動不動抱著,沒什麼好臉色:「我又不會,將就用用吧。」

  「不要!」承臨很認真的拒絕,說道:「我會,我教你。」

  說著就出去讓齊英送一套針線過來。

  妘訣想起來從前承臨會自己修補衣服,當時自己還自告奮勇,結果補得亂七八糟,承臨沒有法子,只能自學成才。

  承臨拿了一套針線進來,真的就要開始教她。

  妘訣卻有些焦躁,她一面催促自己趕緊動手殺了他,一面又縱容自己再緩兩天吧,承臨越來越像少年時期那樣生動活潑,她實在是……

  妘訣心不在焉地學著,針時不時扎進指尖冒出血珠,承臨就牽過來含著,含著含著人就壓了上來。

  或許是妘訣有意縱容,當做最後的告別,這幾天承臨愈發得寸進尺了,抱著她隨心所欲、隨時隨地地要。

  承臨倒是愈加精神煥發,而她腰都快斷了,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

  不行了,真的得動手了,不然指不定死的是誰呢……

  深夜,晚風微寒,養心殿內一片墨色相連,壓抑地讓人喘不過氣。

  妘訣坐在床上,身邊是已經熟睡的承臨。

  她從枕頭下面摸出髮簪,在承臨的胸口比了比,思索著待會兒從哪捅進去。

  對著比了半天,她才發現自己手抖得不行,額頭上全是冷汗。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她重重喘了口氣。

  狠點心妘訣!你下毒不是下的挺順手的嗎?

  後面還有好幾個位面呢,這麼磨磨唧唧,任務何年馬月才能完成?

  在拯救世界面前,什麼親情、愛情都不重要!

  這還是個會毀滅世界的反派!

  心疼他什麼?!

  「唔……阿妘?」承臨有些不清醒,模糊中看見妘訣的身影。

  「!!」

  妘訣的頭皮像過了電一樣炸了,心臟克制不住地震顫,幾乎是腦子空白地狠狠地將簪子扎進了承臨的心口!

  「唔——」

  胸口尖銳的疼痛逼得承臨清醒過來,他低頭看去。

  明明一絲光亮也無,可胸口上的那把髮簪卻閃爍著陰森的冷光,晃得他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承臨抬起臉,似乎看見了妘訣那張驚恐又布滿淚水的臉。

  𝑠𝑡𝑜55.𝑐𝑜𝑚

  劇烈的疼痛提醒他,這是現實。

  他仍不相信,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臉,確認道:「阿妘,我在做夢嗎?」

  妘訣忍不住抽泣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

  鮮血從唇邊溢出,承臨什麼也看不清,他感覺眼眶濕熱,模糊一片。

  為什麼還要殺他,明明他們過得那麼甜蜜,明明他們就要成親了。

  阿妘甚至還願意給他生孩子……

  他想去觸碰妘訣的臉,可是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一樣,怎麼也抬不起手。

  終於,他用力傾身,打翻了床邊一個瓷瓶。

  驟然的碎裂聲在黑暗中無限放大,守在門口值夜的小太監聽見聲音立刻推門而入,點上燈火。

  眼前的一幕讓他肝膽俱裂。

  「太醫!太醫——!護駕——!」

  *

  妘訣被押進了天牢,齊英拼命阻攔,才沒有讓她死于禁軍的刀劍下。

  天牢陰暗森冷,妘訣靜靜坐在草堆中,身邊老鼠爬過都沒有發覺,心中冷靜如冰。

  她在等皇上駕崩的消息。

  那一下捅得應該夠深吧?應該可以要他的命吧?

  妘訣現在完全想不起來她到底扎進去多少,又是從什麼位置扎進去的。

  她只記得那一剎那她腦袋熱得不像話,完全沒有任何思考能力,完全是靠本能在行動。

  位面世界沒有來世,身死便魂消。

  好歹當了皇帝,也算……也算不錯的人生吧。

  明明才第一個位面,為什麼她卻感覺這麼累呢?

  妘訣支撐不住地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卻發現自己雙手被鎖鏈吊在兩邊,腳尖夠不著地,以一種極其消耗體力的姿勢吊在半空中。

  妘訣無力地呻吟一聲,環視一周,陌生的環境告訴她,她現在不在天牢中。

  滿室的刑具整整齊齊地碼著,卻不是養心殿的密室。

  是別的暴室嗎?

  不知道是誰帶她來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要吃點苦頭了。

  妘訣閉上眼睛。

  體力流失地很快,四肢像要快被扯裂了。

  承臨呢?他死了嗎?

  妘訣在這個暴室待了不知道是一天還是兩天還是三天,沒有一個人來,沒有一點聲音,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已經沒有知覺的四肢。

  她感覺自己隨時會死去。

  她死了還能再回來嗎?

  不知道,【17號】沒有跟她說過。

  門上沉重的鎖鏈發出聲響,緊接著腳步聲靠近,終於有人來了。

  妘訣睜開虛弱的眼睛,看清來人。

  是姜馳月。

  妘訣先開口了:「承臨死了嗎?」

  姜馳月看著她,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淡淡問:「你為什麼要殺他?」

  妘訣實在沒有力氣多說話,氣若遊絲地又問了一遍:「他死了嗎?」

  姜馳月沉默了很久,道:「沒有。」

  妘訣閉上眼睛。

  果然……

  但是她又毫不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了答案一樣。

  姜馳月走到牆邊,搖動牆壁上的把手,捆住妘訣的鎖鏈慢慢鬆動,將人放到了地上。

  她走近抬起妘訣的臉,又重複一遍:「為什麼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