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芷放下手中藥材，輕笑道：「那我都聽娘的，娘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待在家裡也無事，參加宴會就當散心了。」
李夫人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娘的芷兒這麼懂事，那些人真是有眼無珠，還說芷兒最是難纏呢。」
「娘，你聽那些人的話做什麼？」
李沅芷輕笑了聲：「芷兒只在意娘的看法，其他人對於芷兒來說，並不重要。」
聞言，李夫人頗為感動，在她眼裡，李沅芷就是最為貼心的小棉襖。
以前在李靈素身上她都沒這個感覺。
果然，沒血緣關係和有血緣關係就是不一樣，人心就是如此。
「芷兒，你回來這麼久，從來沒和娘提過要求，有沒有想要的，娘都會滿足你。」
「我什麼都不需要。」李沅芷猶豫了會，突然道：「要是可以，我想為外祖父診治一次，女兒聽說他身上舊疾日漸加重，心裡擔心。」
李夫人眼睛涌動出複雜的情緒：「芷兒，你真好，那改日我就帶你去見你外祖父。」
「何必改日，不如就明天吧？」李沅芷抱著李夫人，「女兒也想見見外祖家的人，畢竟我還一次沒見過。」
「好，那就依你所言。」李夫人捏了捏李沅芷的手，「你放心，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不會欺負你。」
李沅芷從原主的記憶搜尋了下。
發現那幾位表哥都是人中龍鳳，只不過被魏淵坑害，整個家族都垮了下去。
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李靈素。
「娘，假若有一天你發現，曾經信任的人反過來害你，你會不會傷心？」
李夫人挑眉道：「那個人是芷兒嗎？」
「不是。」
「既然不是，娘就不擔心了。」李夫人笑眯眯地道：「娘現在只在乎芷兒，十多年的虧欠，娘會慢慢補償給你的。」
突然，李沅芷笑眯眯地給李夫人塞了藥丸。
「芷兒給娘吃的是什麼？」李夫人吃了才想起來問，一點都不怕李沅芷害她。
李沅芷小聲道：「能讓娘身體強健的藥，每日服用一顆，還能永葆青春，長命百歲。」
世上哪裡有這麼神奇的藥丸，李夫人當然知道她實在誇大其詞，但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笑起來：「那就謝謝芷兒。」
院外，李靈素眯著眼睛看著娘倆，眼神越來越冷，臉色更是難看無比。
「大小姐，我們要不要進去？」
其實，李靈素是過來打聽情況的，她怕李夫人不帶自己去參加皇后的生辰宴，那她就會失去和五皇子見面的機會。
有礙她的計劃！
李靈素掐緊手帕，冷冷地道：「還真是母女情深，讓人真是羨慕。」
「小姐，其實夫人以前也很疼愛你的，就是這二小姐回來後就開始變了，奴婢看夫人就是被二小姐給矇騙了，所以才會對小姐不聞不問。」
李靈素輕笑道：「是啊，我這位二妹妹還真是有蠱惑人心的手段，所以我可不能讓她去外祖家蠱惑表哥們。」
想到這，李靈素嘴角扯出一抹冷意。
「小姐準備怎麼做？」
李靈素沒說話，反而目光露出疑惑的神色：「這李沅芷，為什麼會懂醫術，還給母親吃藥丸，她不是鄉下來的村姑嗎？」
丫鬟是新來的，沒聽到李靈素在說什麼，試探地道：「小姐在說什麼？」
「沒事，我哥人呢？」
「少爺在前院處理事務，似乎和老爺在一起。」丫鬟小聲稟報了句，怕得罪李靈素，「要不要奴婢去請少爺過來？」
「去叫！」
約莫片刻，李煜就趕過來了。
只要李靈素叫他，無論什麼時候，他都能第一時間到她身邊。
這就是獨一份的寵愛。
「素素，怎麼了？」李煜擔心地問。
看到她在院子外，沉聲道：「是不是母親又幫著李沅芷欺負你？我現在就去問清楚！」
「哥，你等等。」李靈素急忙叫住李煜，皺眉道：「我一直在想，李沅芷從鄉下回來，為什麼會醫術，你說這裡面的人，是不是趁著我們不注意被調換了？」
李煜道：「這不可能，人是我接回來的，不可能被人調換。」
李靈素咬著唇，淡淡地道：「可要是沒有被換，那她的醫術從哪裡學的，總不可能是在那個家吧，不是說她不得寵嗎？」
總歸是她的親生爹娘，李靈素也不敢說得太難聽。
何止是不得寵，可以說得上是虐待。
「這……」李煜皺眉。
李靈素又道：「還有，她怎麼會識字？」
平頭百姓基本上都不識字，只有讀書人認字，在村子裡更是只有男子才有機會讀書，不像世家貴族，女子也可以請老師回來教。
「素素，你說的有道理。」李煜頓了頓，「她肯定是個假的。」
說完，李煜就帶著李靈素進了院子裡。
裡面的母女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正有說有笑，李夫人看到李煜，本來是在笑的，突然就冷下臉了。
「你怎麼來了？」
李煜沉聲道：「母親，我不想你被矇騙下去，李沅芷身份存疑，我懷疑她是有心之人故意安排的假貨。」
李夫人冷冷地道：「是真是假，我這個當母親的還分不清嗎？」
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是李靈素給不了的。
李煜憤憤地道：「母親就是沒分清楚，否則又怎麼會對素素這麼冷淡，她這些年一直尊重你，孝敬你，怎麼李沅芷一回來就全變了。」
「還有，李沅芷作為鄉下長大的泥腿子，為何會醫術以及識文斷字，她憑什麼？」
李夫人諷刺地道：「那又憑什麼你覺得她不會？」
「因為不可能！」
李夫人平淡地道：「芷兒早就和我解釋過，她在鄉下被苛待，但她家隔壁有個教書的秀才，識文斷字都是和他偷學的，至於醫術……」
「那是芷兒自己在古籍鑽研出來的，而且她被那吸血蟲一樣的家人逼著去藥堂當學徒掙月錢，醫術自然而然就學回來。」
「李煜，你以為芷兒在那個家過得很好嗎？她受了那麼多苦，還被賣給鰥夫，要不是她機靈，差點就活不到現在。」
「如今她回到家中，你還不疼愛她補償她，居然偏幫著外人來欺負她，你真不配當她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