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寧走過去，問道：「你怎麼跪在這？」
善心挎著小臉，不高興地道：「因為他們和師兄告狀，說我騙施主的齋飯，還說我念經的時候不認真，就讓我在這裡跪著，顯得誠心。」
姬青寧看向遠處的大殿。
認真地看了幾眼後，姬青寧一本正經地道：「善心，你覺得自己錯了嗎？」
「錯了呀。」善心小臉頰很是老實，「要是沒錯他們也不會處罰我，哼哼，師父和師兄們都是很好的人呢。」
聞言，姬青寧笑出聲。
覺得這孩子真的是太有趣了。
「聖女，該回去了。」
君九塵輕輕地叫了聲。
聽到這話，姬青寧稍稍點頭，然後看向善心，打了聲招呼道：「那我們先去休息了，明天見。」
善心期待地道：「明天施主還能將齋飯給我嗎？」
「可以。」姬青寧猶豫了會，問道：「可你為什麼不自己去重新拿一份。」
善心坦然道：「我們的分量只有一份，而且，師兄們說我吃得太多了，要減肥，不然要成為一個小胖子了。」
姬青寧眉眼向上挑了挑。
原來是這個原因，那麼看來她也不該多管閒事。
既然人家要減肥，她就不能破壞人家的規矩。
好在明天女帝會過來祭祀，指不定不會遇上善心，到時候她也不會食言。
「那孩子確實可愛。」
回去的路上，君九塵突如其來地說了句話：「他性子率真，但又聰明，難怪你會喜歡。」
姬青寧看他，淡淡地道：「我沒說過喜歡。」
「但聖女的行為不會說謊。」君九塵輕笑了聲，「其實有時候聖女也不用欺騙自己，偶爾率真點，挺好的。」
姬青寧眯起眼看他：「先生，我感覺你好像有些多管閒事。」
「多管閒事？」君九塵嘆了口氣，「看來一路走過來，我們還不是朋友，所以聖女居然會這麼認為我。」
姬青寧懶得和君九塵廢話。
「砰」的一下將門給關上了。
君九塵在院子外笑了笑，然後回到自己房間。
半夜裡，姬青寧只覺得院子外似乎有細碎的腳步聲，過了好一會，那腳步聲消失在外面，像是往旁邊的竹林過去了。
不像是僧人。
方丈說過，入夜後，除了武僧會在周圍巡邏不會再其他人出現，而武僧腳步聲是整齊劃一的，可剛才的腳步聲並不是。
姬青寧睜開眼，推開門的瞬間就看見君九塵也從屋子裡出來。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你也聽見了？」
君九塵稍稍點頭道：「聖女，要不要與我一同前去查看。」
姬青寧想也不想地點頭。
「聖女覺得會是誰？」
姬青寧認真感受了下，淡淡地道：「若是沒有猜錯，應該是蕭瀾景，我的蠱蟲有所感應，他應該是用什麼辦法進來了。」
君九塵嘆了口氣道：「看來這護衛還是不夠嚴實，居然能讓人溜進來，若是刺客，這女帝的安危不就沒有保障了嗎？」
姬青寧瞥了眼君九塵，試探地道：「君先生是在擔心女帝的安危，還是說，害怕接下來的事情超出你的意料？」
君九塵輕笑了聲道：「聖女還真是聰慧，我什麼都沒做沒說你就猜到了我心中所想。」
「畢竟和先生在一起這麼久，若是這點小事都猜不到，就不配和先生在一起了。」
「不如聖女說說，我害怕什麼。」
「先生覺得蕭瀾景會算計女帝？可就算如此，似乎與先生也沒有多大關係，難不成先生和這女帝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君九塵瞪了眼姬青寧：「別胡說八道。」
「那還請先生直說。」
「這寺廟孩子太多了，我怕蕭瀾景走投無路下會對那些小沙彌動手。」
姬青寧想到了善心。
她冷冷地道：「若真如此，我不會讓他有所動作，先生大可放心，況且，我覺得沒什麼事能讓他做到這步。」
君九塵意有所指地道：「萬一他與女帝沒談攏，之後女帝想要殺人滅口……」
姬青寧皺眉，覺得還真是有這種可能。
但轉念一想。
像蕭瀾景這種人，應該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能夠來這裡，肯定是做了完全準備，是覺得女帝會相信他，亦或者會幫助他。
可蕭瀾景為什麼會這麼胸有成竹？
還真是讓人有些疑惑。
姬青寧看向君九塵，意味深長地道：「先生知不知道蕭瀾景這麼篤定女帝會幫他的原因？」
君九塵沒說話。
而是直接往竹林走。
有輕微的動靜，君九塵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姬青寧下意識閉嘴。
朝不遠處看了過去，就看到月色下，有好幾個鬼鬼祟祟的黑色影子，他們與黑夜融為一體。
要不是知道這邊有人。
或許還不能發現。
「明日你們就蟄伏在這，我會處理好前面的事，等和女帝談攏你們就撤離，若不能，你們也從這離開，不用管我。」
「主子，那你的安危……」
蕭瀾景果斷地道：「放心，女帝不會拿我如何，她更不會殺我。」
聽見這話，眾人看向蕭瀾景，眼神之中都有些好奇之色。
就好像他們也不知道蕭瀾景哪裡來的這種自信。
「退下吧。」蕭瀾景背過身，快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君九塵意有所指地看向姬青寧：「他那自信的樣子，讓我著實有些意想不到。」
「先生何意？」
君九塵斜了眼她，似笑非笑地道：「就篤定女帝不會傷害他，嘶，聖女就不好奇他為什麼有這種自信？」
「難不成是覺得晉國已滅，他自知危險不到其他人，所以覺得女帝也不屑對他動手？」
似乎只有這個解釋能說清楚了。
君九塵涼涼地道：「可我覺得應該還有其他原因，不僅如此。」
姬青寧覺得君九塵或許知道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不過他在這裡賣關子。
人家不說，姬青寧也懶得再問，只冷冷地道：「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繼續跟過去，還是？」
「看聖女如何。」君九塵像是無所謂，只聽姬青寧的安排。
姬青寧道：「那就跟，反正先生知道這裡的地形，應該知道蕭瀾景離開的方向是去哪。」
「好，都聽聖女的。」君九塵很是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