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鼻尖一動，猛地朝姬青寧的方向看了過來。
「誰在那，出來！」
姬青寧眉眼稍稍皺起，沒想到方丈反應這麼迅速，什麼都沒做，就察覺有人了。
就在下一刻，君九塵走了出去。
方丈一看到他，就愣住了，然後抽了口涼氣，雙手虔誠地跪拜在地。
「見過師祖。」
「師祖？」姬青寧目光古怪，盯著君九塵仔仔細細地打量，「你以前還出過家？」
君九塵挑眉，睨著她道：「算不上。」
「師祖來此是有何要事？」
方丈看向君九塵的目光里滿是虔誠：「可有晚輩幫得上忙的地方？」
「有。」君九塵平靜地坐在方丈的對面，又讓方丈起來，「我和我朋友想在這裡居住兩日，不知可否？」
方丈露出一絲笑容，忙道：「師祖想住自然可以。」
「廂房可安排好了？」
方丈起身道：「晚輩這就去安排。」
半小時後，姬青寧和君九塵被帶到一處院落，裡面灑掃得格外乾淨，除此之外，還特別清靜。
「師祖，你們就在此歇息，有什麼事直接通知小沙彌。」
「好。」君九塵淡漠的點頭，然後看向姬青寧，「你住在這個廂房，我住這邊。」
院子很大，不止一個房間。
所以住起來還相當方便。
「行。」姬青寧進入房間看了眼，發現裡面布置得很簡潔，「先生待會打算做什麼，睡覺還是去吃點東西？」
「護國寺齋飯最為有名，自然去吃飯。」君九塵看向她，「聖女一起吧，一直沒吃東西，也會餓的。」
姬青寧點頭道：「那都聽先生的。」
兩人到了齋堂。
就看見不少小和尚都在這用膳，看到兩人過來，那些小和尚紛紛拿好奇的眼神看著兩人，從他們的眼神之中，姬青寧感覺不到半點惡意。
只有數不盡的驚嘆。
「你們好好看。」小和尚最大的才五六歲，最小的三四歲。
說話的就是最小的那個孩子，磕磕絆絆，說得格外可愛。
「善心，師父說了，不能因為紅塵事務影響到佛心，你這樣是不對的！」大的小和尚裝起了師兄的架子，一本正經的教訓。
善心小和尚眼巴巴地說：「那師兄是不是覺得這兩位施主不好看？」
師兄紅了臉頰，瞪了眼善心：「自然是好看的。」
「那我就沒說錯。」善心拿過饅頭吃了起來，丟給師兄一個後腦勺，然後繼續盯著姬青寧和君九塵看。
那模樣格外專注認真，就好像要從兩人的臉上看出點不同來。
師兄走過去，提著善心的耳朵，交代說：「善心，你這樣一直看著人家，很無理，別再這樣，聽到沒有！」
善心撇撇嘴，可可愛愛地說：「他們太好看了，對著他們吃飯，我手裡的饅頭都變得好吃起來了。」
師兄嘴角抽搐，似乎被善心這話弄得無語極了。
「兩位施主，我這師弟天生不太聰明，但他秉性單純良善，還請你們莫要與他生氣，可好？」師兄走到兩人面前，道歉。
他說話間一直在看姬青寧和君九塵的表情，生怕兩人生氣。
姬青寧放下筷子，好笑地說：「無礙，他喜歡看可以多看，況且他這是誇讚我們。」
「施主你們人可真好。」
善心也忙說：「好好噠，是善心見過的最好的施主啦！」
姬青寧走到善心跟前，然後坐在他對面。
「我們離得近，這樣看是不是更好一點？」她輕笑著問。
哪知道善心湊到她面前，兩人距離格外的近，幾乎要親上了。
善心笑嘻嘻地說：「施主更好看啦，善心很喜歡。」
才三歲多的小孩，姬青寧看向他的眼神充滿溫和。
「你們都是護國寺里的小沙彌嗎？」她問。
師兄忙道：「我們都是師父撿回來的小孩，師父養著我們，讓我們留在寺廟。」
姬青寧心中感慨。
原來都是無父無母的孩子，難怪他們會這么小就出現在這。
也都是可憐人。
「我是師父在河邊撿到的。」善心嘟著嘴，介紹自己，「師父說，撿到我的時候，我還只有這麼點小，現在都這麼大啦！」
善心比著自己的身高。
表達得繪聲繪色。
姬青寧看著，只覺得有幾分好笑。
孩子們還真是天真。
「你們師父是個好人。」
善心忙點頭道：「是呀，他是個大好人，不然我們都不會活下來。」
「你知道什麼是生死嗎？」
善心撓了撓小光頭，想了想道：「生就是活著，死就是什麼都不知道啦，長睡不起！」
聽見這麼個解釋，姬青寧但笑不語。
似懂非懂。
小孩就是好，永遠這麼天真就好了。
善心眼巴巴地盯著姬青寧碗裡的齋飯：「施主，我們飯菜好吃嗎？」
「你們齋飯很好吃。」姬青寧誇讚了句。
善心眼巴巴地道：「來這裡吃飯的人都這麼說，我也這麼覺得，不然不會把我養得這麼白白胖胖啦。」
的確，幾個孩子都格外白嫩圓潤。
一看就知道在這裡被照顧得很好。
善心看向齋飯的眼神望眼欲穿，姬青寧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將齋飯遞過去：「喏，你吃吧，我再去拿一份。」
「謝謝施主！」
「師兄，善心又在騙吃騙喝了！」突然，不遠處有道聲音傳了出來，明顯是在告狀。
善心捧著姬青寧給的飯碗，冷哼道：「我不是騙吃騙喝，你們不要亂說啦，這是施主可憐我才給我噠！」
「善心，你少吃點，也不看看自己多胖了，再吃就不好啦！」
姬青寧看著幾個小孩因為這件事爭吵，嘴角不易察覺地勾起笑容。
旁邊的君九塵看著，輕輕地道：「你好像很開心。」
姬青寧愣了一下，也沒掩飾地道：「和這些孩子們待在一起，不開心都會變得開心，難道先生不是嗎？」
「你喜歡孩子。」
姬青寧搖了搖頭，淡淡地道：「可以說，我喜歡聽話可愛懂事的孩子。」
君九塵哂笑了聲。
這個條件一說出來，基本上人人都喜歡。
姬青寧重新拿了飯菜，吃乾淨後，發現小孩子們都去念經了。
善心對著她還眨了眨眼。
她和君九塵在護國寺大概逛了下，熟悉後地形回來，發現善心居然跪在外面的蒲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