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自以為是。
姬青寧嘆了口氣道：「做不到，正如你所說，晉國攻打南疆是為了我們歸順過上更好的生活，那其他諸國攻打晉國，恐怕也是這個意思。」
「你！」
蕭瀾景氣的嘴角哆嗦，幾乎說不出話。
但忍了好一會，蕭瀾景才卑微地道：「丞相大人，我說了這麼多，還請你說句話，可否原諒我？」
「不能。」君九塵神色淡然，「聖女說得對，一切都得順應天命，既然其他諸國如此，那就有他們的道理。」
「而我，說過不會再庇護晉國，就不會食言，殿下請回吧。」
聞言，蕭瀾景心都涼了，但還是不肯走。
要是真的這麼空手而歸，晉國真的會消失，那他該怎麼活下去。
又以什麼身份。
罪人，還是庶民？
見蕭瀾景愣著不動，姬青寧擺擺手道：「你這是想讓我親自動手，還是自己走？」
蕭瀾景失魂落魄地站起身。
轉身的同時眸底流露出一絲冷意，憤恨無比！
總有一日，他會一雪前恥，讓這兩個賤人後悔莫及！
所謂的長生不老又如何，他不信殺不死！
「此人心思不純。」君九塵放下茶杯，似有若無地看向姬青寧，「聖女既然給他中了蠱，為何不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留下仇敵，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地。
這可不是聰明之舉。
姬青寧略有些意外地道：「我還以為先生善良博愛，不喜歡殺生呢，原來也是不留後手的心狠手辣之輩。」
君九塵嘖嘖稱奇：「聖女誇讚人的時候，怎麼總有股咬牙切齒的嘲諷味，也不知道是我聽錯了，還是聖女說話的方式有問題。」
其實，他明白姬青寧是在嘲諷。
只不過也不想責怪她，所以只能自己獨自忍受了。
姬青寧輕微咳嗽了下，淡淡地道：「先生謬讚了。」
「聖女還沒回答我的話。」
姬青寧這才收了開玩笑的意思，淡淡地道：「他體內有我蠱蟲，想要他死還不簡單？可對於他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來說，往往看著東西失去才最為痛苦。」
君九塵擺擺手：「非也非也，我覺得對於仇敵，最快最迅速的方式就是讓對方去死，其他都是空談，我這人不喜歡變數。」
姬青寧稍稍挑眉。
其實有時候，用君九塵說的這種方式也很不錯。
她道：「先生說得在理，但我還想看看蕭瀾景究竟是不是真的痴情種。」
「哦，如何？」君九塵沒算到還有這個問題，「難不成蕭瀾景還有喜歡的女子？」
「有啊，為了那女子，他能讓萬千子民都去死，可不是喜歡嗎？」姬青寧眼神兇狠。
而君九塵也一直盯著她。
片刻後，君九塵道：「聖女似乎隱藏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難不成都和蕭瀾景有關？」
「沒有。」姬青寧果斷否認，站起身道：「先生，我還有事，先去看看蠱屍。」
「我陪你一起。」
姬青寧想都不想直接拒絕道：「不用。」
君九塵盯著姬青寧快速消失的背影，掐指一算，但還是算不出來什麼東西，前路迷茫，讓人喜不自勝。
這一生，他算中太多事情了。
以至於失去了某種趣味，但在姬青寧身上，他看到了生的希望。
她好像在拼命地化解某種災難。
「這小丫頭，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大長老突然道：「先生是喜歡聖女嗎？」
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君九塵眼皮忍不住抖了幾下道：「大長老這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和先生說聲，聖女還未曾婚配，若是喜歡，先生儘管提親，我與她爹娘都會答應，只不過先生以後就是要入贅南疆了，對外也是南疆人。」
君九塵哭笑不得：「大長老這算盤未免打得太好了吧？」
大長老被拆穿小心思，恭恭敬敬地道：「若是聖女能留下先生，那是我們南疆的福氣與榮幸，但先生若是不願意，沒有動過這個心思，就當我從未說過。」
說完，大長老轉身就要走，害怕君九塵追責。
也在同時，君九塵充滿興味地道：「你說這話，聖女可知道？」
大長老一頓，搖頭道：「都是我自作主張問了一句，聖女不知情，但若是聖女知曉，肯定也會以天下子民為先。」
聞言，君九塵嘆了口氣，搖頭道：「小小年紀，承擔了不該承擔的責任，虧你們也想得出來，這事不用與她說。」
大長老也覺得慚愧。
「也都是我們不爭氣，沒有聖女的天分，所以才會如此。」大長老說完，又小心翼翼地道：「先生不會是嫌棄聖女容貌有損吧？」
君九塵稍稍眯起眼，淡淡地道：「不是，只是覺得這件事不應該這麼草率，不管是我還是她，不公平。」
大長老抿了下唇，欲言又止。
片刻後，君九塵緩緩離開原地。
而大長老在後面看著他的背影，也露出悵然若失的表情。
似有所覺。
姬青寧重重地打了個噴嚏，蠱屍都跟著一震，等她回過神，就看見君九塵出現在山洞口。
背對著光影朝她走過來。
「你怎麼來了？」姬青寧試探地問了句。
君九塵涼涼地道：「不能來嗎？」
姬青寧道：「也不是，畢竟蠱屍是你幫我養出來的，這禁地對你來說，根本不存在，正好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說。」
姬青寧指著蠱屍：「如何能更快的掌握控屍之法，如今我還需要用銀鈴輔助，這是一個弱點，萬一在戰場上被人發現，就格外致命，如何才能越過這個法子？」
君九塵道：「慢慢養，總有一天會如此，你不能太過急於求成。」
「先生是有法子不肯告訴我？」
君九塵冷冷地道：「是有，但太過傷你身體，不必再提。」
姬青寧眼睛一亮。
君九塵警告道：「我是不會告訴你的，聖女還是死了這條心。」
「先生不如當個好人，如今天下亂了起來，我們若沒有自保之力，很難在此存活。」
「有我在，沒人能動得了你們。」君九塵盯著姬青寧，「所以，你儘管放寬心，慢慢養，做你想做之事，不必太過勉強。」
姬青寧擰眉：「那先生能保證永遠留在南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