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寧想都沒想,回頭一拽,拉住了身後之人的衣服。
她掛在半空中。
下面是嗷嗷待哺的冷血毒蛇,上面則是充滿玩味盯著她的九千歲。
「知道戲弄本座的下場了?」
陸青寧心中微驚。
果然,這個死太監知道她昨天是故意打碎茶杯,為的就是引起他的注意!
「小女不敢戲弄督公。」陸青寧咬了咬唇,命懸一線,如今只能盡力而為,「小女是故意為之。」
九千歲黯淡無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久到她快要撐不住,手在一寸寸地下滑。
那些蛇,仿佛看到了新鮮的食物,高高揚起頭。
陸青寧也覺得自己快死了。
就在手空時,她憤憤不平地瞪大眼,下一刻,一道強勁的內力將她吸了上去,纖細的腰肢被九千歲緊緊地扣在懷中。
「你說故意為之?」九千歲抬起她的下巴,眼神逼視,能從裡頭看到森然殺意,「呵,以為本座不敢殺你?」
說著,他掐住陸青寧細弱的脖頸。
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掐斷,香消玉殞!
「這世上,還有督公不敢做的事嗎?」陸青寧喘息著,費盡心思,「小女知道督公權傾朝野,更知道皇帝對陸家的心思。」
九千歲目光倏地眯起。
手指也在緩緩用力,陸青寧只覺得喘不上氣,整張臉憋得通紅,可她沒有掙扎,只死死地盯著他。
下一秒,九千歲將手鬆開,猛地印上她的唇。
空氣還沒灌入肺部,陸青寧又被堵上,她沒想到九千歲這麼肆無忌憚!
陸青寧睜大了眸子,將嘴閉得死緊。
九千歲似乎覺得無趣,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她吃痛,張開嘴,他的舌長驅直入,在裡面攪動風雲。
「咳咳!」
猛地,她又被九千歲使勁推開,只見他眼神古怪,黑得仿佛能將她的靈魂給吸進去。
「督公,求你幫我。」
陸青寧防止意外再現,立即跪下,抬起那張又紅又白的臉看他。
九千歲嗤了聲:「本座為何要幫你?亦或者說,你有什麼資本讓本座幫你?」
陸青寧:「……」
「答不上來就滾,別在這擾了本座的雅興。」
「只要督公幫我,我就是督公的人。」
九千歲眼神厭惡地撇過來:「前幾日你還追在赫連錚屁股後,今日就來和本座說你要成為本座的人?」
這死太監果然調查她了。
陸青寧仰著小臉道:「督公也說了,那是以前,小女在意的是明日和以後,想必督公也是這般認為。」
九千歲臉色一沉,極為危險地眯起眼。
他不喜歡有人在他跟前自作聰明。
陸青寧跪得腿疼,卻不敢動:「小女和陸家只想活著,對督公絕無二心。」
「你能代表陸家?」九千歲睥睨著她,滿頭青絲垂落,有些飄在了她的臉上,讓人心癢難耐。
陸青寧鄭重地道:「能!」
九千歲直起身,那張臉如妖似仙,給人極為鬼魅的感覺。
他沒說話,只看了身邊的紅衣太監一眼,轉身離開了蛇窟。
「小姐,起來吧。」紅衣太監掐著嗓子說了句。
陸青寧知道自己這是安全了。
起身跟在紅衣太監身後,只聽他細著嗓子道:「你日後可以叫我小路子,督公要聯繫你會通過我。」
陸青寧很會看眼色,可不會真的叫人家名諱。
「謝路公公。」
小路子眼神透露出一絲讚賞:「不必如此客氣,督公還是頭一次憐香惜玉呢,陸小姐可別辜負他一番心意。」
「是。」
那叫憐香惜玉?陸青寧心底腹誹,差點冷笑出聲。
回到含光樓,陸青寧才敢鬆懈下來。
四腳朝天地往床上一趟,腦子裡不由自主地閃過蛇窟!
與虎謀皮,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陸小姐。」
春水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陸青寧眼神一冷,沒好氣地道:「何事?」
「皇后娘娘請你過去。」
陸青寧整理了下儀容,起身去了甘泉宮。
她規規矩矩的行禮:「臣女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朝她伸出手,熟絡地道:「寧兒,你為何和本宮這般客氣,快過來坐,本宮有話要問你。」
陸青寧假裝看不見皇后眸底的試探,撇嘴道:「娘娘有話就直說吧,臣女可不敢在這久留。」
皇后目光閃爍,好奇道:「你這是何意?」
「沒什麼。」陸青寧咬著牙不肯說實話。
皇后心底有數,以為陸青寧是因為容淺的事,連忙安撫:「寧兒放心,有本宮在,絕不會讓錚兒被下三濫貨色蒙蔽,太子妃只能是你。」
聞言,陸青寧綻放出笑容,撲進皇后懷裡。
「就知道皇后娘娘對我最好。」
皇后失笑,順著她的髮絲道:「你啊你,以後可不能再耍性子了,你可不知道,太子今日回宮就被父皇訓斥了一頓,如今還被罰跪在議政殿,飯都沒吃呢。」
喲,原來這是找她來求情了。
皇帝現在還不敢對陸家怎麼樣,所以要顧及她們姐弟的情緒,自然要拿赫連錚開刀。
「太子殿下現在還沒吃飯?那怎麼行!」
陸青寧一下子直起身,滿心擔憂道:「我去看看他。」
皇后自然心疼自己的獨子,見她這般懂事,嘴角彎起,憐愛地道:「走了慢點,別摔著自己了。」
「是,臣女告退。」
人剛走,皇后的臉色就陰沉下來,用手帕使勁擦著碰過陸青寧的手地方。
哪裡還有剛才慈和溫柔的模樣!
「娘娘,奴婢就說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吧,這種蠢貨姐弟怎麼可能說聰明就聰明了?」大宮女奉茶上來。
皇后優雅地抿了口:「親自確定本宮才能心安,陸家這件事上可出不得半點差錯,不然皇帝動怒,本宮和太子的地位都不保。」
大宮女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這些年來娘娘和太子殿下忍辱負重,這陸家姐弟可算是成了廢人了。」
皇后冷笑了聲,眼神在暗夜之中顯得格外陰冷。
從甘泉宮出來,陸青寧沒去議政殿。
而是找來了個小宮女去東宮走了趟,之後才回了含光樓,讓春水做了碗羹湯送往議政殿。
春水剛到議政殿就看見容淺提著食盒出現在門口。
她想都沒想,猛地衝上去,一把擠開容淺,眼神厭惡地道:「這是議政殿,豈是你這種罪奴能來的!」